车子原本就不在基地内,王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将车子藏在了基地外面,好似当初吐槽了两句在基地内长时间地停放车子竟然要交积分来着,他记不清了。
王叔叹了口气,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叶春沅一直没怎么说话,她一直观察着周围,生怕再看见那两人的影子,每次出现都没好事,想到这她脸上出现了几分郁气。
好在一直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人影,她略微放下了心,松懈了些许。
过于紧绷的状态并不适合长时间的赶路,她看了眼余安行,侧头倚靠在他肩膀上,无需她再开口,余安行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休息。
在物资还算充裕的情况下,没有人选择停车,王叔拿起卡槽里的能源石,白灰色的中央深处还能看见一丝丝的绿意,他反手扔给了后面的叶春沅。
叶春沅一把抓住,将车窗打开,吸收完后摊开手掌,细碎的粉末便被风吹去。
这一路都是这样。
“快到了。”黎坚轻声道,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恍然,有些小道他同老余他们走了无数次,从少年时瞻前顾后,到青年时的游刃有余。
黎坚眼角蓦然多了分湿意,也不知道文珠志云他们现在如何了。
云姨握住了儿子的手,没有说劝慰的话,想起那个丫头,她也忧心,听儿子说央禾城乃是一座死城,虚影密布,那虚影她听黎坚形容,越觉得可怕恶心,76号基地离央禾城极近,只怕会被殃及。
“是啊,快了,我记得之前出那个什么.任务来着,那次你还受了伤,都怪你大意。”
黎坚一噎,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受伤确实是因为大意。
“这状你都告过一次了吧!”黎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这么说,云姨也想起来是哪次了,又笑着打了一下那个位置。
当初她气急了,一点没留手,两巴掌扇得格外清脆利落,好在扇的是背。
“到了到了!”叶春沅笑道,开车的方忆柳闻言立马停下了车子。
“先不要贸然靠近。”王叔道,看着熟悉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城墙外有陌生车辆靠近,这个消息一传来,止戈连忙带着人来到外城墙。
彼时的叶春沅几人已经全部下了车,表明了他们不是来找事的。
接着就静静地等待,很快,止戈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一身黑色的作战服,个子极高,目测有个一米九几,身材十分壮硕,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全都是胡子。
“来者何人?因何而来?”
止戈沉闷的声音传来,一连两问。
王叔往前走了两步,“我们是逃难而来,此前也是微芒基地的人。”
止戈眨了眨眼思忖了片刻,只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前去通报了再说。”
说罢直接转身离去,吩咐旁边的异灵师:“给我看好了,别让他们走了!”
于希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原地转了会连忙回去看人。
止戈起初还大步走着,很快狂奔起来:“大哥!大哥你前两天说的人来了!”
张渊翻找着文件,闻言笑了笑,“人在哪?”
“还在城外!”
张渊笑容一顿,知晓他是个死脑子也没说什么,“先将人请进来吧。”
见到这个熟悉的面孔,叶春沅只觉得世事荒谬,昔日他们也是这般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谁能想有朝一日又千方百计地回来呢。
张渊设宴款待了他们,不过要到晚上。
先给他们安排了住宿,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二层小楼,叶春沅上上下下逛了两遍,一路走过来她能看出来基地里人还是非常多的,竟然将这栋房子就这么闲置了。
余安行也有些激动,他已经做好了房子被别人住着,甚至被改至面目全非的准备了,可..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有人在吗?”
叶春沅有些奇怪,但还是快步去开了院门。
她视线下移,三个十来岁的小孩拎着水桶拖把,正经道:“姐姐,大伯派我们来干活呐!”
“干活?”叶春沅有些疑惑。
“对呀姐姐,我们要干活换馒头吃喔!”说着三个小孩排着队从叶春沅腋下钻过去,轻车熟路地进了卫生间接水,一个人涮拖把,一个人湿抹布。
余安行沉默地看着这三个孩子穿梭在房间里,不解地看向叶春沅。
叶春沅摊摊手:“应该是基地的什么福利政策吧,他们说可以换馒头。”
“是啊是啊!”拖地拖过来的小男孩笑容灿烂,“可以换两个馒头呢!”
“一个人两个馒头,还是你们这么多人两个啊。”
叶春沅轻声问。
“当然是一个人两个个。”小男孩打了个嗝,继续哼哧哼哧干起来。
他很卖力,叶春沅和余安行对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他们干,但凡有一点插手的意思,这群小孩就跟要抢他们馒头一样,直愣愣地看着人。
下午四点左右,张渊就让人来叫他们去吃饭。
来叫人的异灵师神情很恭敬:“黎大人那边有人去叫了。”
萧岭自从进了城便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回家看看了。
叶春沅点了点头,但两人前进的方向还是没有改变,固执地往黎家走。
半路就看见了黎坚他们,同他们两个一样,身边都跟着一个传话人。
看见对方,他们神情都放松了些。
张渊的住所很简单,一个小院,三间屋子,如果按功能分的话。
一间卧室,一半是床,一半是办公区。
旁边就是一个卫生间,客厅是会客区,布置的要好很多。此时客厅的门敞着,围坐着一群人。
看见熟悉的笑脸,叶春沅倏地笑了。直接拉着余安行走过去,请走了他身侧的人,和余安行一左一右挨着他坐下。
“向大人还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在,这走到哪啊都能看见你,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大人您太..厉害了?”叶春沅歪头咬牙笑了笑。
向玉不以为意,拿起酒瓶替叶春沅和余安行更倒了一杯酒。
“这是谢大娘酿的米酒,两位尝尝降降火气。”
叶春沅垂眸看了眼浑浊的液体,冷哼了一声将杯子往前一推,喝个屁。
争执了几句,张渊才走出来坐在了首位,含笑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