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没有遭到任何的嘲讽,反倒被奉为座上宾来对待,林藤元就推测出:
如今崔南风这边的消息已经非常闭塞了!
他连山外发生的大事都不知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林藤元就更要趁火打劫了!
很快,林藤元一行人被带进大厅。
厅堂之内,桌面上摆放了美味的饭菜,同时悠扬的笛声在屏风后响起。
崔南风则站起身笑着对林藤元道,
“今日驸马大人驾到,南风身体刚刚恢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瞧着崔南风瘦弱且还带顶着一对黑眼圈的情形,林藤元有些错愕。
崔南风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像个活死人似的?
当然,身为崔南风的第一仆从青竹没有跳出来,应是他已经被府衙抓了,没能回来。
对于和青竹在外相遇,然后彼此互坑一事,林藤元完全没当回事。
毕竟,黑袍人和青衣阁之前争锋相对时,那可是刀兵相向的,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崔兄,都是老熟人了,你我何必如此见外?”
林藤元都来找崔南风了,态度自然更好。
崔南风心下警惕,但仍维持虚情假意的见面寒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是知己好友呢!
青玄知道主子看过纸条上的内容了,因此在暗处的他,气息等同于无,紧紧地盯着林藤元的动作。
寒暄过后,就要谈正事。
黑袍人和青衣阁的仆从全都站外头,这些手下则仍旧彼此冷漠脸相对。
厅堂内。
崔南风和林藤元二人对坐桌前。
崔南风说这桌酒席是为了给林藤元准备的接风宴,实际上是趁着笛声响起的时候,自己既要见林藤元,又要抓紧时间吃饭。
没有办法,现在崔南风已经是个优秀的时间管理达人了。
林藤元自是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且见崔南风在自己面前又吃又喝的,他更是谨慎的什么都不吃,甚至连口茶水都不敢喝。
虽然,这一路过来林藤元为了抓紧赶路,也有些饿。
可一想到如果这些饭菜里会有蛊虫,若是吃下去,岂不是就成了崔南风的棋子?
所以,林藤元紧闭着唇,看崔南风吃饭。
崔南风见林藤元不动筷子,也不奇怪。
而是在盘算着,林藤元为何而来?
这家伙杀了青竹,且还与自己体内的蛊虫有关,那么,青竹死前定然是知道了如何解蛊的方法,才被林藤元灭口的!
在崔南风看来,青竹的死因只是表象,他死了才是最有用的信息。
但林藤元不说,崔南风也假装不急。
毕竟,他是真的要吃饭。
过了片刻,崔南风吃完,而屏风后的笛声也渐渐弱了一些。
这是白淼累了的征兆。
崔南风擦嘴,劝林藤元道,
“西南菜品很有本地特色,驸马应该尝尝。”
林藤元没想到崔南风比自己还能沉得住气,如此境遇真能淡定吃完饭?!
“崔兄,我这次前来不是吃饭的,而是想与你做笔交易。”
林藤元终于开口了。
“交易?青衣阁的产业都被黑袍人抢去,驸马与我之间,没有合作的必要吧?”
崔南风吃饱喝足,语气都强硬了几分。
当然,不过是表面硬气的虚张声势。
毕竟,崔南风内心里也很想缓和与黑袍人的关系,否则处处是敌人,对他很不利。
林藤元知道,自己上门本身就是有求于人,弱了一头。
所以,为了表示诚意,他直接道:
“如今黑袍人与青衣阁一样,只剩下门外这几个了。”
“什么?”
这次,崔南风不淡定了。
林藤元苦笑,然后站起身,趁机远离饭桌。
他可不想被下蛊。
“崔兄隐居山林,不知外头已经天翻地覆!京城之内,新皇萧安登基,萧潜被废,信仪长公主被囚,而我和手下的黑袍人,也都成了被朝廷通缉的对象!”
林藤元苦笑,寥寥数语便交了底。
这些,崔南风早晚都会知道。
所以,现在自己亲自告诉他,才更显诚意!
“此话当真?!那萧安是谁?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南风难得表情失去了控制。
虽然他这段时间与外界联系少,可也不该短时间内冒出如此多的大事吧?
且哪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就办到的吧?
林藤元也没卖关子,当即将自己知道的实情尽数告知崔南风。
“……信仪长公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给那冷宫中的萧安做了嫁衣。而如今朝堂之上倒是没有什么大变化,唯独长孙家和太后母族,全被新帝诛杀。”
至于常御史,在林藤元看来那不过是个可怜的陪葬品,不值一提。
崔南风听着听着,脸上就浮上了笑意:
“所以,林兄是来西南藏身的?”
“驸马”的称呼立刻就没有了,被“林兄”取而代之。
崔南风就是如此现实。
他并不怀疑林藤元的话,因为若是没有这些,林藤元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怎会一口一个“崔兄?”
林藤元自然知道崔南风想什么。
可他不怕,自己的底牌可比崔南风多!
“崔兄,我说,我是来与你交易的。用我知道的消息,换你手中控制青衣阁的宝贝。”
崔南风笑着摇头,
“林兄,你太异想天开了!你的这些消息,要是在事发前告诉我,或许还有价值,可如今都已成定局,萧潜一死,青衣阁不被通缉是早晚的事,我为何要与你做交易呢?”
崔南风在堂内踱步,态度比刚才还要傲慢几分。
青竹能那么狂傲,不是没有原因的。
“崔兄,刚有件事我忘记说了。新帝上位,虽废了萧潜,但他却给谢家正了名,如今青衣阁谋害护国公和世子的罪名,满朝文武皆知。青衣阁,仍旧是有罪之人!”
林藤元就是故意的。
谈判么,双方都得有筹码。
他刚没提谢家,就是让崔南风误会,故意松口气。结果谁曾想,换了皇帝,青衣阁还是被人勒着脖子。
“你!”
果然,崔南风脸色一沉。
“那又如何?没有青衣阁,我可以带着人马建立蓝衣阁,白衣阁!江湖之大,我崔南风自有生存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