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阁里的人,起初都是经过安归来无偿解蛊之后,自愿留下来跟他做事的青衣阁新人。
但后来,安归来又招揽了一批江湖上的人士,壮大自己忘忧阁。
毕竟,安归来的目标是让忘忧阁立足大乾,扬名七国!
成员不够多,怎能发展得起来?
虽然,安归来很清楚,自己是个摆烂的皇帝,但他绝不能进了皇宫,就真的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
治国平天下的大事,他不会。
但趁机给自己谋好处,他是相当积极的!
就好比这一次收拾黑袍人,安归来就将宫里的小乐子派了出去。
太监身份,秘旨在手,小乐子便是皇权的象征。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官员,小乐子就能压人一头,收拾黑袍人的效率也是嘎嘎的快。
当然了,小乐子在明处开路,忘忧阁在暗处接手。
在安归来的全力追捕之下,如今林藤元明里暗里的产业都被薅走了不说,他身边剩下的黑袍人手下,也没几个了。
毕竟,西南守军不是吃素的。
即便他们收到京中新帝登基,长公主宫变的消息晚了半日,林藤元也已经逃走了,但他们气啊!
这家伙竟然骗他们造反!
于是,通过追踪马蹄痕迹,林藤元很快就被追上来的西南守军堵住了去路。
最后,还是林藤元的心腹,跟他换了衣服,帮着吸引走了大部分的追兵,他才趁机侥幸逃生。
但结果就是,现在林藤元身边许多高手都死了!
而他,除了派些不顶用的手下去镇上打探消息之外,自己也不敢露面,只能躲在偏远的边界处。
“大人,大乾新帝应是不想起战事,才会如此纵容北地。这人能在冷宫隐忍这么多年,定然是个格外谨慎之人。且北地三城虽然奉谢家为北地之主,可至今为止,也没传出谢家封王称侯的消息,因此,都没人站出来讨伐谢家。”
黑袍人疲惫道。
来自现代的谢长生,自是懂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意义。
因此,北地三城城主的公告,也只是从自身角度出发,宣告天下:
“我要主动奉谢家为主”!
但谢家,可没称王称霸!
如此这般,也规避了许多风险。
可黑袍人的话,却让林藤元冒出了另一种想法。
他猛得抬头,然后道,
“那如果我去滇南也这般,自立门户,当滇南之主,是不是大乾皇帝也只能咬牙默认?”
黑袍人……
他咬牙,揭穿现实:
“大人,谢家人在北地流放,被萧潜逼着起事,虽属下不知他们如何做到的,但谢家人世代在大乾的威望,本就是一呼百应,让皇帝忌惮的存在。他们可以轻松拿下北地,没有烧杀抢夺,不用坑害百姓,便是护盘城,也自信的从未断了与南边的联系,只是不遵大乾朝廷的号令而已。”
“所以,大乾眼下与北地想谈不想打,对于一个刚登基的皇帝来说,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但我们……如果刚出京城的时候带着全部人手,拿下某城某地,然后在趁机招兵买马,或许还有机会。可现在……想在滇南占领一席之地,难如登天。”
林藤元薄唇紧闭,他当然知道。
驸马的身份,没有任何威望,没人会追随。
而自己的人手,产业,眼下也全都没了!
现在的他,别说在滇南想起事,便是如何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所以,你是在怪我,不该先去忽悠西南守军?”
林藤元冷声道。
黑袍人立刻跪地,
“不是的,大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起来吧!”
林藤元将人扶起,然后像刚才没生气似的反问: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曾经的林藤元,脑子里全是主意。
但现在,仿佛一步错,步步错。
接连的打击,让他思绪混乱,无法思考。
黑袍人早就看出了最近林藤元情绪上的不对劲,
“大人,咱们在大乾,大势已去!不如回南国吧?”
林藤元摇头,
“我不回去!当初离开南国时,南皇就说过,如果我能在大乾成事,便允我认祖归宗!”
“眼下我败了,有何颜面回南国?”
“大人,南皇是在利用你,他根本就没有管过你的死活!”
黑袍人忍不住了,觉得今日有必要让林藤元看清南皇的真面目!
“你胡说什么?你们不都是南皇派到我身边的人吗?还有最初来大乾的时候,购置那些产业的银钱,不都是你从南国带来的吗?”
“南皇后来虽然没有联系我,不就是怕我身份暴露,此举是在保护我啊!怎么能说没管过我的死活?难道在大乾待久了,你就不敬南皇了吗?!”
林藤元觉得黑袍人胆子真的太大了,现在竟然什么都敢说!
黑袍人直接跪地,然后道,
“大人!我们不是南皇的人,是林夫人派我们来的,初入大乾的所有银钱,也是林夫人变卖了在南国的所有家财得来的!”
林藤元听到“林夫人”三个字,当即愤怒道,
“休要提她!”
“等等!你说什么?怎是她出钱帮我?我明明与她断绝母子关系了啊?!”
林夫人,是林藤元的生母。
一个在南国很传奇的寡妇。
本是官家小姐,但因为庶出,被嫡姐陷害,嫁给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
可后来,在林夫人的帮助下,短短几年时间,小贩成了大商贾,一跃成为南国首富。
只是好景不长,那首富发达之后就意外去了,留下有孕的林夫人。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林夫人会被夫君的族人霸占了产业,一个女子撑不起偌大的家业。
可不曾想,林夫人却不知怎的,竟然保住了全部家财。
林藤元出生后,没有随父姓,反倒随母姓。
旁人以为林夫人是如何贞洁之人,宁愿守寡也不再嫁。
可自小,林藤元就十分厌恶亲生母亲。
因为他从懂事起,就知道生母林氏乃别人的外室!
死去的名义上的父亲,不过是个摆设。
家中的那些钱财,并非做生意来的,都是母亲靠给别人当外室,赚回来的!
而他,实际上是个外室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