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此话当真?”
谢长平确认。
安归来重重点头,
“二哥说的,他发现宫中出现了好多假太监,才与我分开,去探信仪长公主的部署了。”
“所以,长姐,这杀皇帝的事,咱就别管了,还是找机会出宫的好!”
安归来的理智已经回笼,压过刚才被谢长平忽悠的幻想。
因为萧潜一死,皇宫肯定会乱,长姐此刻不走,日后定然没有活路!
长姐若是为了二哥牺牲,那二哥便是拿到天下,也会有遗憾的!
所以,安归来坚定了来时的想法:
必须带着两个姐姐一起走!
谢长平可不知道眼前的三弟脑补了什么,但她一改刚才的态度,立刻应下,
“好!这段时间后宫大部分的事务都把持在信仪长公主的手上,她若发动宫变,的确能成!”
谢长平也没想到,信仪长公主的野心这般大!
姐弟三人在冷宫见面时,信仪长公主也在等各方的消息传回。
“启禀公主殿下,朝臣们已在来的路上;”
“赏梅宴的宴会已正式开始,各宫妃嫔全部出席;”
“谢长乐在宴会开始前已离开,此刻应已入了冷宫。”
很快有宫人前来复命。
“冷宫那边没动手?”
紫鸳见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当即开口追问。
宫人立刻回话:
“启禀公主殿下,冷宫出了意外。”
“什么?”
信仪长公主眸色发冷,不悦道:
“本宫之前早就说过,今日行事任何人不得出岔子!冷宫那边此时应该将谢长平抓住了!难道如今多了个谢长乐,就都废物了?”
那宫人立刻跪地解释:
“启禀公主殿下,今日不知陛下为何要传召贤妃娘娘,因此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便没敢靠近冷宫。”
“皇帝此时召见谢长平?难道是知道了北地的幕后之人是谢家?”
信仪长公主如此道。
但她又忽然摇头,
“不对!福顺是贤妃的人,如果是皇帝真的动了召见贤妃的念头,福顺定然会提前给冷宫送消息的!尤其是今日这般重要的时候!所以,这些太监,根本就不是皇帝派去的!有人在假传圣旨!”
谢长生觉得信仪长公主的分析很中肯!
但长公主厉害到连福顺是长姐之人的事都知道,那这假传皇帝旨意的胆大包天之人,又会是谁?
对方的目的,难道是要杀长姐?
谢长生开始琢磨对方的身份……
“宫中竟还有本宫不知道的人在动手脚?好大的胆子!”
信仪长公主此时同谢长生想到一块去了!
“不管是谁,今日谁都不允许坏本宫好事!让咱们的人直接进冷宫,就说太后娘娘召见!若是贤妃不从,就以贤妃抗旨为由,当场处死!”
信仪长公主说完,转头看向太后娘娘,
“母后,您瞧瞧,只要能是太后,您的话就能掌握别人的生死。所以,还是活着才更好!”
“好……好!”
太后除了顺从,还能怎样呢?
信仪长公主收回目光,当即对紫鸳道,
“不管冷宫那边结果如何,都按照原计划进行。反正谢家姐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没本宫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想出皇宫!”
“是,奴婢领命!”
很快,紫鸳来到朝臣落座的偏殿,她对着众人道:
“各位大人们,诸位的亲眷知晓大人们同在宫中,特求长公主殿下让奴婢转达消息,请诸位大人掀开桌上的红绸查看。”
被带入一座偏殿落座的众朝臣,面面相觑。
长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虽不解,但还是听话的掀红绸,拿信物。
每家都是一堆,因为朝臣们有品级的顺序,落座的时候也是按照上朝的顺序来的,因此,不会拿错。
只是,玉佩玉牌之下,竟然压着一张字条?
眼疾手快拿起,放在手心展开一看,朝臣们的脸色顿时变了。
所有人的字条都是一样的内容:
“赏梅看雪应景时,莫踏歧途迷路处。须知寒枝能绽蕊,亦覆新红作血池。”
这诗读完,朝臣们全都后背发凉!
此诗传达的意思只有一个:
抉择之时莫要选错了,否则便是血染门庭!
谁死?
赏梅的自家女眷啊!
可朝臣们看完手中的字条后没有出声,反倒越发的沉默。
因为大家看不到彼此的内容,只知道自己的是肃杀之词!
紫鸳满意,带人离去。
长公主殿下说的没错,世家朝臣们就是精明,但有的时候也太精明了,彼此都不信任。
明明大家只要问一句,就能通个气,然后合力便可制衡长公主殿下。
可眼下,谁都不想自己的内容被旁人知道!
朝臣们心乱如麻之时,隔壁忽然传来了信仪长公主的惊呼声:
“母后!”
“紫鸳,快!快去请陛下!快啊!”
众朝臣们立刻起身,结果却见领头的宫人抬手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大家立刻明白,这便是今日的戏台了。
朝臣们弄出来的声响立刻消失,信仪长公主当做没听见。
毕竟,只要萧潜来的时候,朝臣们安安静静听着便行。
至于太后,还保持刚才嘴歪眼邪的状态。
她刚只是被信仪转移了个地方而已。
消息传到御书房。
萧潜得知太后病情忽然恶化,立刻赶了过来。
可他进门就看到一身龙袍的信仪长公主,人直接就怒了:
“信仪,你这是何意?”
信仪却委屈道,
“陛下,你好狠的心,母后被你气成这样,你一见面就揪着本宫不放?”
被倒打一耙的萧潜???
“朕什么时候气母后了?”
再转眼看太后,萧潜人更傻了!
“母后!才短短几日不见,您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太后看到萧潜,眼泪都喷出来了。
皇帝好大儿,你可算来了!
“信、仪、要……”
造反两字根本没机会说出来。
“母后!”
信仪见太后竟然反悔,直接上去一把死死捂住太后的嘴。
而紫鸳也已经快速行动。
抬脚踢在萧潜的后膝盖窝,反手也捂住了萧潜的嘴。
“呜……”
萧潜身为皇帝,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
但现在,他除了无能发怒,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福顺,他早就得了安祥的提醒,在皇帝急匆匆迈进殿门的时候,就以找太医为借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