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戈见李柯顺势承认自己在宴会当晚有出手,便继续趁机追问她:“那你在那天到底干了什么?”
“我伪装成短工混入城堡后,找了个机会偷溜出后厨,根据和我交易的那个人的线人提供的城堡地图和工具按照计划去布置现场,并藏在卧室里,等霍尔从宴会后回来就准备动手。”李柯握紧拳头袒露出自己宴会当晚的行动,“就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提前死了。我当时推下去的,已经是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由于尸检报告上白纸黑字的定论,正如李柯所说,在侦探进入城堡前,霍尔就已经因为吸入未知毒素引发脑溢血而猝死。
现在。侦探的嫌疑可以排除了。他虽然有充足的作案动机,但作案时间对不上。他不是真凶。
“那你推霍尔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他的异样?”亚瑟顺嘴又问了一句。
李柯听罢仔细回忆侦探的资料,故作犹豫地点头,“是有个疑点。当时霍尔那家伙的神情和动作都很僵硬,估计是那个时候操控他身体的神秘力量就已经开始减弱。”
“虽然因为没有点灯,只能借助月光勉强看清人影,但我还是注意到他偏左的胸口处,衣服似乎不太干净,有点深色的印迹。不过我的目标是杀死他,当时没多想就下手了,所以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她思考片刻后又补充道。
弗朗西斯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尸检报告,解答了李柯的疑惑,“你看见的出现在他胸口的痕迹应该就是他之前被刺中的血迹。看来有人在你之前先捅了他一刀。”
“或许那人是在霍尔进入卧室之前打算杀害他的。我一直藏在霍尔的卧室里,亲眼看见只有他一个人进来。”排除嫌疑的李柯顺利进入安全范围,再次轮到她来审问其他嫌疑犯,“所以你们中有人在我之前,也对他动了手。”
伊万的目光随着李柯的话落在桌上的石雕花上,他抬眸看着莱拉,“这石花的模样和巴斯蒂安送到我们房间的花一模一样,又是霍尔专门栽种的,我想子爵应该是不会拥有这样的石雕花的吧?”
“这雕塑好像有些熟悉。”亚瑟也在盯着石雕看。
他的熟悉感除了自己不久前才见过的放大版,还有霍尔夫人记忆中对它感到熟悉。
库伯曼上前一步,弯腰仔细观察石雕花,之后与阿比耳语几句,后者轻轻点头,像是在肯定他的话。
“我想夫人会觉得熟悉,可能是因为这个雕像与霍尔先生书房里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库伯曼对亚瑟解释。
那可不,还和那朵差点葬送一个副本数百名玩家的传说中的末日之花相似度极高。亚瑟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转头看向莱拉,等待子爵的辩解。
弗朗西斯眯眼望着石雕某片花瓣上的黑褐色一点,他用手帕垫着拿起石雕凑近了细细辨别,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子爵确实需要好好解释解释了。石雕花瓣上的这滴是血迹吧。”弗朗西斯将石雕放回去,同样看向莱拉,“就算不去做血液检测,也不难猜出这滴血的主人,不是吗?”
莱拉当然不能一问就坦白,她又不像李柯被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她的作案凶器还没下落呢!虽然按照她获得的记忆,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但现在她还得替子爵辩解几句,不能让Npc们生疑。
她伪装出一副故作淡定的模样,狡辩说:“这是霍尔在宴会后送给我的。”
“霍尔先生很重视这个石雕,从不允许我们触碰,书桌上的清理工作也全部由他自己完成。从我记事起,他就如此。”阿比的话像是狠狠朝着莱拉的脸打了一巴掌。
莱拉慌乱地低下头,打算逃避他们的追问。
阿莫斯拿出逼问的语气,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子爵。难道连你也对可怜的霍尔下毒手了吗?”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这石雕就算是在我房间找到的,也不能证明是我杀了霍尔吧!”莱拉色厉内荏地环视众人,“我说它是我捡来的,就是捡来的!反正霍尔也不是我杀的!”
“子爵房间里没找到作案工具,他身上也没有,但侦探先生说霍尔回卧室后没有人再出现,石雕又是从书房里拿出来的……如果子爵真的也下了手,那就极有可能就是在书房里。”亚瑟看了莱拉一眼,转头望向库伯曼,“你们有在城堡发现短刀、匕首这类可疑的东西吗?还有,案发后有人去过霍尔的书房吗?”
库伯曼摇摇头,“我们没有在城堡发现可疑的利器。”
“霍尔先生的书房从宴会当晚他离开后就上了锁。这把就是书房的钥匙,平日只有霍尔先生开门后我们才能进去打扫,钥匙也一直都是他自己保管的。”
阿比说着就从桌子里的那堆东西里准确找出书房的钥匙,这是刚刚玩家从霍尔的卧室里搜出来的道具。
李柯赶紧走上前拿过阿比手里的书房钥匙收好,“说不准造成这滴血的利器现在还在书房里。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
侦探是现在第一个暴露,但也是第一个摆脱嫌疑的人,她暂时最适合保管重要物品。当然,大家也不信她真的把话说完了,毕竟Npc们还站在会客厅呢。
解决完后脑撞击伤和胸口的利器伤可能的来源,就只剩下脖子上那道无法忽视的缺口了。凶器毋庸置疑,是渔线。众人将目光丢给正在飞速运转大脑的管家卡米莉亚。
“这渔线……”巴斯蒂安望着李柯拿起的渔线忽然开口,“我今早去摘花的时候,路过霍尔先生房间下面的庭院草地,在旁边的树上发现有闪闪发光的细线,好像就是渔线。”
伊万闻言紫眸微眯,不满地问:“为什么我们刚刚去的时候没有发现?”
并且之前巴斯蒂安也没有告诉过他们,自己听见重物落地的地方是霍尔卧室下面的庭院。不过那两棵树离得太远,他们之前也没第一时间想到渔线会被系在上面。
“挂在树上的渔线是很危险的存在,我看见时就用剪刀把它们都剪开了。”
巴斯蒂安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如果不是他们发现了管家藏在系窗帘的带子里的渔线,恐怕对方会一直向他们隐瞒这条重要的线索。
亚瑟见状,直接问卡米莉亚:“管家,你有什么想要跟我们解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