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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制版孟婆汤，吾都备好了。”
她晃了晃瓶子，液体在瓶壁挂出粘稠的痕迹。
“地府的规矩，陛下清楚。”
“哪怕是至高神只预留的人族，下了幽冥后，也得乖乖来妾身的奈何桥，喝一碗祛尘汤，洗尽前尘牵挂。”
孟姜的嗓音又轻又柔。
“要是那天，妾身刚好手抖一点点，料少加了几克。”她眼神瞟向商晚柠，笑意更深。
“熬出来的汤，味道淡了几分，喝下去嘛，自然……”
她耸耸肩，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商晚柠气鼓鼓的俏脸，顿时僵住，凤眸微眯。盯着孟姐姐手里的小玉瓶，又转向水镜里林苒的身影。
胸腔里那颗心，忽地不受控制地狂跳，咚咚咚地撞着肋骨。
【料加少一点，味道淡一点？那阿苒……】
一个清晰又极具诱惑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
【岂不是一模一样的林总助？】
她抬起头，看向孟姜，双眸亮得惊人。透着点不敢置信与试探。
“咦？孟姐姐刚才在说什么？朕没听~太清？”商晚柠的嗓音有点干，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手指悄悄抠着衣角。
孟姜见阿柠，一副明明心知肚明还要装傻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收起玉瓶，青衫广袖一拂。
“没听清？这就算了呗。”她转身朝外走，步履轻盈。
“碎片送到了，妾身告退。陛下，慢慢看，可别把锦帕啃光了。”
门轻轻合上，寝殿里只剩下商晚柠一人，还有水镜里喧闹的人间烟火，。
商晚柠的眸光，长久地停留在孟姜消失的门口；又缓缓移向矮几上的玄牝之门碎片。
最后，定格在水镜中，林苒夹起一片青菜的指尖上。
她慢慢松开抠紧衣角的手，指腹在光滑的矮几面上画着圈。
【料少加一点！】
水镜的光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
翠屏院126号的灯熄了。
商晚柠的神识像根无形的丝线，悄然缠在阳间的窗户上。
水镜悬在交泰宫内寝，映出林苒卧室模糊的轮廓。
林苒回来了，脚步停在衣柜前。
商晚柠的心跳咚地撞了下心口。赶紧端起旁边凉透的灵茶灌了一口，指尖抠着矮几边沿。
【冷静，商晚柠。你是幽冥女帝，八阶神只，统御万鬼的存在。】
【偷看下属换衣服，掉价，太掉价了！】
【可看一眼怎么了？就一眼，确认下她身体状态，对，检查阴气侵蚀情况。】
脑子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女帝的矜持和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念头扭成一团。
水镜里，林苒背对着“镜头”，抬手解开了扣子……
商晚柠捏着茶杯的手指攥紧，骨节绷出青筋。神识像被钉住，黏在镜面，抠都抠不下来。
制服外套滑落，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背心，勾勒出紧实的肩背线条。
常年锻炼的痕迹一览无余。
商晚柠喉咙有点发干，下意识舔了舔唇，指尖在矮几上划拉。
【啧，阿苒这背肌，比朕练得还漂亮。】
【该死，朕在想什么！】
【检查，是检查阴气。对，看看有没有淤青暗伤。】
镜中的林苒完全没察觉，褪下长裤，修长笔直的双腿在光线里白得晃眼。
她弯腰捡起床上的家居服。
弯腰的瞬间，腰肢塌陷出弧度，黑色背心边缘勒出一点腰窝的凹陷。
“哐当~”
商晚柠手里的茶杯脱手砸在矮几上，茶水四溅，淋湿了玄牝碎片。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心跳快得像敲鼓。
【稳住，商晚柠。你是神，神！】
水镜里的林苒，女人第六感好似被惊醒，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窗户方向。
商晚柠吓得屏住呼吸，神识“嗖”地缩回大半，只留一丝微弱的附在窗框缝。
【看不见朕，看不见朕。】
林苒没发现异常，只当是夜风，摇了摇头，拿起家居服套上。
商晚柠这才松了口气，假装后背渗出一层薄汗。瘫回软榻，懊恼地捂住脸。
【完了完了，道心不稳。被孟姐姐知道能笑话一百年。】
可那点微弱的“丝线”没撤走。像只不安分的小虫，又悄悄探了回去。
第二天傍晚，浴室水声哗啦哗啦的响。
水镜模糊一片，只能照出磨砂玻璃后朦胧晃动的暖黄光影。
描绘出~高挑纤细的轮廓。
商晚柠盘膝坐在榻上，闭着眼，努力调息。八阶神力在经脉里平稳流转，宝相庄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念俱寂，道法自然……】
【咦啦，阿苒用哪个牌子的沐浴露？味道好像挺清爽的。】
“再嗅嗅~”
神识不受控地飘向水汽氤氲的浴室。
水流滑过肌肤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商晚柠的耳根慢慢红了。羞涩地抓了抓丸子头，把整齐的发髻挠得毛茸茸。
【商晚柠，你堕落了。阴湿，太阴湿了！】
【就听听，不进去。水声而已，能有什么？】
【肩膀那块好像有点旧伤疤？当年抓连环杀人犯留下的吧。啧，也不知道还疼不疼。】
【朕也从未问过。】
她强迫自己“看”向别处。视线扫过浴室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嗯，果然是薄荷味的。
女帝在心里默默记下牌子，准备回头让苓柒采购一批放交泰宫浴池。
水声停了。
磨砂玻璃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林苒裹着一条白浴巾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顺着脖颈滑过锁骨，没入巾角边缘。
暖光里皮肤透着热红，她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胡乱擦着头发。
浴巾随着幅度微微下滑了一点点，堪堪挂在圆润的胸部。
【斯哈~斯哈~】
【那胸部下面一点点，阴影里是什么？】
商晚柠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脑子里的清心咒早被扔到九霄云外。
只剩下水镜里的方寸之地。
她胡乱地咽了咽口水。“下去，再下去一点。”
可惜，林苒没在给她机会。
似乎心有所感，抬头望向虚空。皱了皱眉，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