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太虚真人当然不会对外宣扬,这也就导致了,琉璃一直以为赤焰兔畏惧的,是她本人。
“开饭啦!”
两天之后,琉璃已经敢抱着那根巨大的仙草站在竹门外近距离观察赤焰兔吃饭了。
若换作旁人,估计此时头发眉毛都要被烧完了,赤焰兔脾气暴躁可不是说着玩玩儿的。
碍于这姑娘背后有人,是真背后——有人,赤焰兔任由琉璃在一旁紧盯着它吃饭。
这仙草也不知丹华真人怎么种出来的,琉璃听着赤焰兔把它咬得嘎吱作响,鼻尖还萦绕着清新怡人的草木香气······
“好吃吗?”
琉璃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赤焰兔——三瓣嘴里的仙草。
这一会儿功夫它已经吃了一半下肚,剩下的一半还有一截被琉璃抱在怀里。
赤焰兔看到琉璃过于专注的视线,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兔子都能吃,人应该也行吧······”
琉璃边嘀咕着,边眼疾手快地掰了一块下来。
怎么说呢,这根仙草的内部结构有点像——
芦荟?是芦荟没错吧?
琉璃戳了戳里面透明的果冻状物,qq弹弹。
在琉璃试探性地把那块散发着草木香气的果冻放到嘴里的时候,竹门里的赤焰兔还是怒了。
一天一根仙草本来就不够它吃的,这个无耻的人类居然还敢偷它口粮。
是可忍孰不可忍,它要和她拼了!
琉璃每天都吃得饱饱,还会从小食楼里打包零食回去和金豆一起分享,哪里知道每天吃不饱的赤焰兔怨气有多大。
这回的火不是赤焰兔小打小闹从鼻子里喷出来的了,而是从它可可爱爱的三瓣嘴里冒出来的——
红到发黑的火焰。
!
这把火要是烧到她身上,绝对能把她烧成灰的吧,扫都扫不起来的那种!
“滋——”
琉璃下意识地召唤出了冰墙,但赤焰兔动了真格的,那层薄到一戳就破的冰墙哪里挡得住,还没撑到一秒就被火焰融化了。
!!
琉璃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她转身拔腿就想跑——
没跑掉。
倒不是赤焰兔的火焰有追踪功能,而是······
“呜呜——”
赤焰兔支棱的时间也没比琉璃召出来的冰墙多多少,这还是琉璃第一次听到赤焰兔的声音,虽然只是无意义的哼唧声。
看到那大红兔子熟悉的“五体投地”的趴姿,还有捂在它嘴上的锁链,琉璃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大师兄好。”
燕栖山身形颀长,琉璃比他矮了小半个头,如果不刻意抬眸的话,她只能与男人的唇平视。
唇珠很漂亮,看上去很好亲,但是·····好薄。
像是个没有心的渣男。
“戚师妹胆子真大······”
燕栖山叹谓道,不知是说她敢抢赤焰兔的口粮胆子大,还是说她——
盯着师兄的唇看个没完胆子大。
听了燕栖山这不阴不阳的一句话后,琉璃也不知道自己心头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她将手里掰下来的那块仙草又扔回竹门里。
赤焰兔的脑袋被砸了个正着,但碍于外头还有个燕栖山,它敢怒不敢言地又呜呜了两声。
赤焰兔一趴下,那只半垂着的耳朵又戳到了琉璃身上。
还真巧,它这样子同第一日一模一样,琉璃揪着赤焰兔的兔耳朵。
“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暂且不管燕栖山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但要不是他出现,自己说不定已经被烧完了。
谢还是要谢的,不过琉璃也没怎么走心就是了。
实在是······
她看见燕栖山这张脸就心烦意乱。
初入乾元宗那日的惊鸿一瞥,她也只觉得可能是凑巧。
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相干的两个人长相相似,也不是没可能。
但燕栖山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足一米。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琉璃看着燕栖山的脸就想到了那个樵夫。
虽然这二人光看脸琉璃是没看出什么区别,但她还是觉得樵夫比燕栖山好看不少。
起码樵夫人家笑得可比燕栖山真诚多了······
琉璃缓缓吐了口气,垂下眼不再去看面前的男人。
“戚师妹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为什么不看他,只顾着揪着那只蠢兔子的耳朵。
燕栖山阴恻恻地盯着琉璃手里的兔耳朵,赤焰兔察觉到危险,不自觉地抖了抖。
本就僵硬的兔耳朵也随即从琉璃手上滑落下去。
琉璃摩挲了下手指,实在是不想和燕栖山在这儿尬聊。
慕流筝说燕栖山为人冷淡,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又调侃她胆子大又询问自己对他有什么不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呢。
“师兄误会了,我急着回去修炼,就不打扰师兄散步了。”
琉璃当然只能将燕栖山的行为定义为散步,不然要怎么想,难不成还能是燕栖山一直默默跟着她,看到她有危险就又跳出来了不成?
琉璃虽然脸皮够厚,但还没有自作多情的癖好。
话毕琉璃也不等燕栖山回话,扭头走了。
看着那个头也不回的背影,燕栖山脸上挂着的假笑也随之消失了。
她不记得了。
等到这两个人一前一后都离开后,赤焰兔发抖的身子才平稳下来。
太吓人了······唉,不对,我嘴上的锁链还没解开呢!
······
琉璃的心情很糟糕,连金豆都看出来了,任由琉璃蹂躏它的狗头也一声都不敢吭。
“······笑得难看死了!”
琉璃捏了捏金豆的小狗耳朵,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能笑得那么假,金豆,你也见过拾一的,这两个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拾一是不是比燕栖山好看多了!”
这一长串话金豆理解无能,但它还记得“拾一”这个名字,立马摇起了尾巴开始找人。
琉璃见金豆东张西望的,没好气地把它的狗头掰了回来。
“找什么找,你忘啦,拾一早死了!”
“死了!”
琉璃边说着还边点了点头,像是说给金豆听,又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那个笑起来呆呆傻傻的拾一,早在一年前就死了,碑还是琉璃给他立的呢。
没办法,谁叫这个偶然认识的樵夫和她一样,是个孤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