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说来找她时，封绛并不意外。
毕竟，封泽被她弄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不找夏浅告状。
杀掉封泽这件事，她原本想的便是不成功便成仁。
无论如何，她若是一次性杀不死封泽，那么封泽肯定会在夏浅面前告状。
“你找我，是打算帮你男朋友出头吧？”封绛很少会对夏浅有这样冷漠的语气，哪怕是第一次见面时也没有过。
有些嫉妒，夏浅可以为了那个封泽出头。
她从来没有嫉妒和羡慕过谁的。
夏浅没有回答她的话，但问的话题也的确绕不开这件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封绛笑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也对，她之前只在夏浅面前说，喜欢她是她自己的事情，不用夏浅去管，也自认没有在夏浅面前表露过对封泽明显的敌意。
最多只是几分不满。
所以，夏浅大概确实不好想到，她可能会对封泽动手，而且还是死手。
“…只是喜欢，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夏浅本以为她已经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好像她不理解的还有很多。
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
“封绛，封泽是我喜欢的人。”夏浅认真道，“他受伤，我会心疼，也会愤怒。”
“你说，让我不要去管你喜欢我的事情，我答应了你。可是，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没办法不管。”
“……夏浅，你知道封泽是什么人吗？”封绛盯着夏浅，突然说道。
“我听说了，是你的弟弟。”夏浅知道封绛问的是什么。
“当初，我父母只带走了他，把我留在了封阙。”封绛没有错过夏浅的任何一丝表情，“如果当时带走的是我，如果我跟封泽的人生调换过来，你是不是也会这么为我说话？”
“……如果你不伤害封泽的话，调不调换，我都会为你说话。”夏浅实言道。
她其实知道封绛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如果当初留在封阙的是封泽，如果先遇上她的是封绛，那么夏浅是不是先喜欢上的是她。
可这种问题，夏浅没办法回答出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哪能给得出答案。
毕竟在这个时间点上，在她目前是遇上了封泽的情况下，她的心自然是有偏向的。
如果，她和封泽没有那么早遇见，现在的夏浅觉得，她还是会喜欢上封泽的。
封泽和封绛很多地方看似都十分相像，但她觉得，还是有些方面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她因为不怎么懂这种情感，所以她会很认真地去复盘这些事情。
她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封泽打动。
除了因为她和封泽是一样的人之外，封泽其实是个比较细腻的人，至少，对于她而言，是个细腻至极的人。
他永远会最先清楚她在苦恼什么，最先明白她需要什么。
当然，可能除了她之外，别人也感受不到封泽这一点，因为他也懒得去对别人这样。
他看似强势，但永远会给她留有余地。
“你这算是拒绝了，对吧。”封绛眼角微红，“夏浅，我人生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自己想要的东西。”
结果却被自己的混账弟弟捷足先登了。
而且还没有任何的余地可言。
甚至夏浅刚刚的话，像是拒绝了两个世界线的她。
“对不起。”夏浅轻轻垂下眸。
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办法。
封绛不想听夏浅说对不起。
她想听她说我爱你。
“那你就对我说一次，喜欢我。”封绛直直看着夏浅的眼睛。
夏浅的眼睛是她见过最为清澈的眼睛。
和夏灵的那种灵性不一样的清澈。
“……”夏浅摇头，“我没有那样的喜欢，所以，我不应该对你说这种话。”
哪怕只是安慰也不行。
“那你滚吧。”封绛别过头。
“…你伤了封泽。”夏浅轻声道。
“所以，你要为他出气？”封绛苦笑一声，隐隐有着几分压抑且不平的情绪，“成，你想怎么动手？”
“你向他道歉，并且承诺不会再有下次。”夏浅其实也不好抉择。
一方面封绛在第五洲帮了她不少，而且，封绛这么做，好像还是因为自己。
可是，封泽的伤，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是第一次，所以，夏浅给自己安慰道，第一次，她只要一个道歉。
“不可能。”封绛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要她跟那家伙道歉，想都别想。
要是夏灵在现场，估计都会嘲笑她现在这副闹小脾气的模样。
“……”
夏浅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封绛。
周围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当中。
封绛有些受不了这个氛围。
可说出的话，她也不想收回。
明明被抢走东西的是她，明明得了便宜的是封泽，凭什么要她道歉。
“…如果我不道歉，你是不是会讨厌我？”封绛最终还是哑着声开口。
“是。”这一次的夏浅没有任何犹豫，“而且，我不想骗你，从我知道你伤了封泽之后，我对你是有失望的。”
封泽是她那么重要的人，她很少会看到封泽受那么重的伤。
封绛和封泽的身手她都有领教过，封泽那身伤，明显是自己留了手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