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打开包厢门，刚好看见夏浅毫不留情一拳往司陌脸上揍去的场面。
“……”夏灵默默地关上包厢门。
虽说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因为这是夏浅的地盘，用不着担心被人发现。
“什么情况，我一进门就演大戏了？”夏灵锁上了门，调侃道。
夏浅面无表情地收回动作，一脸理所当然，“他让我动手打的。”
“嘶——”司陌煞有其事地擦了擦刚刚被揍的那一边脸颊，“也没让打脸啊。”
万一真毁容了，阿芝看着厌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夏灵走过来，疑惑地朝夏浅递着眼神，“这没脸皮的又犯什么病了？”
“你问他。”
夏灵又看向了司陌。
司陌慢条斯理地从吧台内自制了个小冰袋，“简单地说，就是我想和阿芝再续前缘，但你们对阿芝很重要。”
“所以，我跟她想要没有隔阂地重新在一起，就得先解决我之前为了阿芝算计你们感情的事情。”
夏灵立马听出来其中的关键信息，“我懂了，你想求得我们原谅？”
虽说，夏灵早就没在意这事了，但谁让司陌主动提起了呢。
“是。”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松口，小妹是不可能回头跟你在一起的，对吧。”夏灵继续说道。
夏浅淡淡地看了夏灵一眼。
这一事实，夏灵不用问，她们俩也清楚得很，但她们都没有刻意地去将她们对司陌的态度强加到小妹身上，毕竟，这是小妹自己的感情问题。
当然，也不妨碍夏灵在司陌面前说上几句。
“是。”
换作之前，司陌定然会提上一句“她们这么做，阿芝会伤心”——毕竟她们跟他一样，阿芝都是她们共同的软肋。
这样，能增加他谈判成功的筹码，但他这次来这里，来找她们，目的不是利用，也不是谈判。
哪怕阿芝没有说，他也清楚，阿芝绝不想见到的是，在这种时刻他还要去计算得失，去分析哪一句话说出来，对他更有利。
夏灵拽过了夏浅，低声问道，“哎，怎么收拾他？”
她和夏浅早就达成共识不去干涉小妹的决定，但她们不干涉不代表小妹不在意以前的事情，所以司陌这么做是必须的。
同样的，既然司陌自己送上门来找教训，夏灵哪能便宜司陌，让他这么简单过去这一关。
“随便。”夏浅说罢，又抬了抬自己的拳头，“或者，你也揍他一顿？”
夏灵：“……你脑子里除了打人就没别的了吗？”
夏浅陷入了苦思。
“你说让他以后都喊我声姐呢？”
夏浅：……夏灵脑子里除了当姐姐就没别的了吗？
夏灵说完，又立马自我驳回了这个要求。
要是司陌跟小妹真重新在一起了，司陌这混账本来就该喊她一声姐。
夏灵也是苦恼起来，“你说要是让他跪着认错呢？”
“不行。”夏浅面色平静，“以他的厚脸皮，做这种事情毫不费劲，还能给你磕上几个头。”
夏灵：…有道理。
不得不说，有时候脸皮厚的用处就是大。
夏浅若有所思地看向封泽，突然开口，“司家的产业，明面上现在还是你在打理吧？”
夏浅突然提起的司家，让司陌有些意外，“是。”
“如果哪天，要你在权位和小妹之间二选一，你会怎么做？”
司陌眼神闪了闪，笃定地开口，“不会有这一天。”
“那可不一定。”夏灵立马反应过来夏浅的意思，帮腔道，“如果真有这种情况，你怎么选？”
无论是外界的传言，还是他的熟人于他的评价，司陌都是个野心极强的人。
“呵，这种时候，哪怕我说会选阿芝，你们也会觉得不可信吧。”司陌放下手中的冰袋，身子往沙发背微微后仰。
像他这样的人，说什么都像在演戏，更别说他本身在夏浅和夏灵面前，有过前科。
司陌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缓缓开口，“如今司家明面上的掌权人，确实是我。”
“但实际控股的，是阿芝生日那天，我转到她名下的离岸基金，哦，就是阿芝今年的生日。”
“所以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说到这，司陌忽然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现如今，我的每一份资产在法律意义上都属于她，哪天要是惹她生气了，连打车回家的钱都要打欠条。”
所以，他当时将司家的家主戒指交给阿芝，并非真的只是让她代为保管，某种程度上，其实可以说是“物归原主”。
而他最多算一个“空壳家主”。
司陌早便已经把他的后路给断掉了。
“你们本事也挺大的，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查看。”司陌说道，“不过，得查仔细点，我做了些防范。”
这位置到底是危险的，最好还是由他来吸引这些仇恨值。
他说的话没有可信度，那便将实际的东西摆出来便是。
“这些事，小妹她知道吗？”夏灵皱眉。
“她那么聪明，我想她肯定是有所察觉的。”司陌依旧保持着笑，“不过，以她的想法，在我们正式和好之前，她或许并不想主动去深究这件事吧。”
“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转移过去的，准备了挺久吧？”夏浅问道。
“嗯，从继任家主之后，就开始准备了。”司陌回答。
“为什么？”夏浅紧紧盯着司陌。
如果做出这些事情的是封泽，或者林临霖，夏浅都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两人对于这些身外之物看得都不是很重。
封泽本来性子便是那种随便的风格，至于林临霖，已经不少次吐槽打算退休了。
但这是司陌，往好了说是事业心强，往坏了说是利益至上，因此哪怕她知道司陌为了小妹有诸多谋划，不过这种事也还是稍微出乎了她的意料。
司陌眼神微闪，似乎在回味什么，“以前在司家的时候，阿芝就跟我提过想做家主的事情。”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在车上跟他问起，她是不是也能做家主。
“没想到你还挺大方。”夏灵眯起眼睛。
“我这个人呢，贪心得很。”司陌唇角微扬，笑意却没几分到达眼底，“我想要的东西，要么全部握在手里，要么……全部毁掉。”
房间里一时寂静。
夏灵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有几分明白小妹之前对司陌的那个“疯子”的评价了。
现如今的情况，哪怕小妹不愿意跟司陌和好，她也手握着司陌身上拥有的全数资产和实权。
于司陌而言，的确不需要做选择，小妹也好权位也罢，要么都得到，要么都失去。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结果不就是在赌，赌小妹会舍不得她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