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从2.0版本的明月生嘴里问出来着实有些怪异。
善九看着前面剑拔弩张，正在打嘴炮，差点儿打起来的两队人，“1.0版本就是我认识的你。”
明月生歪头：？
和善九熟悉的动作一样，她下意识就抬手想撸。
可是现在的明月生脑袋上没了耳朵，和她也有点陌生的样子，她忍了下来。
“呃……不是抢了你元阳这个认识。”要是她自己拿的也就算了，她不会不好意思，关键是这事儿不是她干的，是原主干的。
“你有没有一种觉得我挺熟悉的感觉？”善九问道。
明月生沉默了一会儿，“……嗯。”
在面对她的时候那种被困在海底的窒息感会减轻，就好像被她拉扯着往上浮，有一种逐渐看到光的那种轻松感。
这种感觉不可能是那个将他卖进地下斗兽场的人能给与他的。
“事实上，我们现在都身处一个幻境里，你和白星都在进行你们记忆中白狐雕像给予的试炼。”
明月生瞬间明白了善九的意思，他没有怀疑，下意识选择了相信，“你是说，那场试炼还没有结束？它试炼的内容难道是想看我们得到传承之后会做什么？”
善九摇头，“我不确定它的目的是什么。”
“现实中我跟你还有白星都互相认识，关系不错的那种（白星：并没有！！和明月生不是！不是！是情敌！），但是很明显这个幻境里你们两人都不记得我了。”
明月生微微皱起眉，心里产生了一种焦躁。
他想知道他和善九的关系，更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经历过这么多的他怎么可能会无条件信任别人，更别说还是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可是那种莫名的，自她出现就感觉到的强烈的羁绊不是假的，他觉得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自从她出现之后，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心脏缺的那一块，完整了。那个他一直想要找到的人，似乎也找到了。
她没有骗他。
“这个解释很合理。”
明月生相信了善九的话，已经将现在的一切当做了幻境，可是幻境并没有解除。
他皱眉看向善九。
“我之前也有一个单独的幻境，在我察觉到自己身处幻境的时候，幻境就碎裂了。然后我看到了参与这一次试炼的所有人的幻境，我本来想打破你的幻境带你离开，但是没想到，所有幻境合并成了一个，连我也被吸了进来。”
这个幻境不是善九熟悉的范畴，应该是这个世界万年之前的古法。给她一点时间她倒是可以研究透彻，不过白狐雕塑恐怕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所以我们现在身处的幻境是多人组成，应以白星的幻境为蓝本的组合幻境，锚点可能是白星，也可能是每一个在幻境中的人或妖。恐怕要同时让他们都清醒过来，这个幻境才会解除。”
明月生沉默片刻，“你知道都有谁吗？”
这就是最让人头大的问题。
“我对他们每个人的容貌都有些印象，可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身处何处，恐怕没那么容易全部找齐。”
善九忽然问道：“之前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你能推测出你的结局吗？”
明月生道：“我已经布置好了想要布置的大阵，他们就算我死在那里，大阵收集到足够的血气也能直接直接启动，我在不在都一样。”
也就是说，善九出现的时间点其实就是那个世界的结局，所以他们离开之后才会忽然消失，出现在这里。
“恐怕要让这个幻境的主人满意，或者等待这个世界的故事走到结局，这个幻境才能结束了。”
或者她找到阵眼直接解除这个幻境。
不过她不考虑这个办法。
来参加这次传承试炼本来就是要帮白星拿到传承，她要是直接解除幻境导致白星拿不到传承怎么办？
听完善九的话，明月生忽然问了个问题，问得善九一懵。
她以为明月生就算问什么，应该也是跟当前幻境有关，或者和他失去的那些记忆有关。
没想到他问：“我和他打起来，你帮谁？”
善九：？
善九沉默片刻，“帮你。”
表情冷肃的明月生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不过你为什么要跟他打？”
明月生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问就肯定是有这样的打算。
就算明月生现在带着她不太熟悉的色彩，但她依旧了解他。
一个人记忆会改变，但是在大部分经历相同的情况下，性格基底是不会变太多的。
“因为他肯定会跟我打。”
善九：？
谜语人滚出哥谭！
等等，哥谭是哪里？
善九气笑了，“记忆变了，人也开始叛逆了是吗？”
明月生移开视线。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一方面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另一方面则是，他如果真的认真去解释了，善九肯定会生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判断依据是什么，但潜意识的感觉肯定不会错。
明月生的感觉的确没有错。
谈判结束后，他让其他妖族先走，自己嗅着善九的味道找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明月生和善九十指紧扣的手。
霎时间，他眉毛倒竖，大吼一声：“小狐崽子！放开你的爪子！！”
也是有趣，现实中明月生知道他和白星的关系，白星不知道。幻境里白星知道明月生和他的关系，明月生不知道。
明月生冷冷看着白星，松开了善九的手。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听白星的话，他什么时候都不可能会去听白星的话。之所以放开是因为，他不想把善九拉入他和白星的战斗里。
早在看到善九和白星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揍他了。
很巧，白星也是。
就好像他们很早就已经想打这么一场，可是因为碍于某个原因一直忍耐到了现在。
一红一白两只狐狸瞬间战到了一起，打得地动山摇。
善九：……
算了，幻境里，他们闹就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