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让你带雨伞,你就真带的是雨伞啊。”雪曦的脚步也顿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僵,最后选择在空旷的停车场中站立,没有继续前往高架桥。
微微歪着脑袋,看向上面那个自己朝思夜想的身影,雪曦的眼神中满是爱恋和惋惜,就像一汪清澈的湖水,泛起了阵阵涟漪,话语中带着一丝微弱的感慨说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质朴。”
“当初他们让我故意接近你,诱惑你,想要把你拉进我们的阵营之中,但是你对于权力的争夺根本就没有兴趣,我都不知道除了美色和美食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蛊惑你。”
“尝试性地做了一碗凉皮,第一次手忙脚乱的,结果还把辣椒油放多了,整碗凉皮红彤彤的,看着就吓人,不过你也强撑着全部吃完,即使被辣的满头大汗,还硬夸好吃。”
“后来接触的时间长了,我慢慢发现你和以往的那些目标不一样,他们手中有了力量和权力之后,野心就像杂草一样无法控制的生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而你只是想要守护好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还有那座小小的寻木城,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身边的一切,这种质朴的愿望,也是我一生都在追求的吧,平静的生活,没有纷争,没有算计。”
“从最开始的逢场作戏,到后来我发现自己竟然真正地爱上了你,就像一颗种子生根发芽,越长越大,想要和你平静生活,远离这个世界上的纷纷扰扰。”
“他们为了一些名啊,利啊什么的,谎称国家之名发动战争,把无数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如果你的剑再快一些就好了,把那些将侵略当成游戏的人全部杀干净,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了?”
“雪曦,你在说什么呢?快点上来吧,少爷和大乔他们都进贵宾室了,今天还有亭内的其他成员也在呢,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给他们介绍一下你,我未来的妻子,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到时候穿上洁白的婚纱,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以后我们多生几个小孩子,要不然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冷冷清清的,一点生气都没有。”雪曦莫名其妙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阳雨感到一丝慌乱,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脚步匆匆地从高架桥赶往停车场,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仿佛慢一秒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因为我其实是樱花国的间谍呀。”雪曦俏皮地举起了一个“耶”的手势,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灵动,看起来十分可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注意到阳雨正向着自己飞奔而来,雪曦反而蹦蹦跳跳地后退,如同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在昏暗的夜色中跳舞,裙摆随着跳动轻轻飞扬,就像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花朵。
“我也很想和你一起生孩子,但是现在可能不行了,因为之前我不给他们传递你的情报,他们就在我体内安装了窃听器,所以我现在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个女儿,就像沐沐那样,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呢,有点可惜。”雪曦瞥了一眼停车场中的商务车,就像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随时可能吞噬一切,雪曦的身姿缓缓挺直,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做回了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绝。
“阳雨,你喜欢什么小动物呀?”
看到着急的阳雨,干脆从高架桥上跳了下来,似乎因为慌乱而脚崴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一瘸一拐地向自己靠近,但速度还是终于慢了下来,雪曦根本就没有等对方回答,嘴角带着一丝俏皮的笑容说道。
“我最喜欢小鸟了,飞在天空中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可是他们在我身上绑炸弹了,想要我在飞机上引爆,因为明辉花立甲亭不接受樱花国的招揽,他们要把你们都炸死,得不到,就毁掉。”
“他们在哪?是金淼淼和万琴吗?是不是那辆黑色的商务车?”阳雨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每一滴都代表着他的痛苦和焦急,强忍着剧痛,努力提速向雪曦靠近,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中死死抓着电话,尽可能让语气平缓地说道。
“雪曦你不用怕,我们队伍里有军方的人,他们肯定会拆炸弹,肯定能救你,我也一定会保护你,你绝对不会有事。”
“可是他们手里有引爆器啊,就等着你靠近我,把我们两个一起炸死,让我们两个灰飞烟灭。”
雪曦脸上带着一丝顽皮且惋惜的笑容,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带着最后的美丽,不顾阳雨忍着伤痛追逐自己,逐渐来到了停车场边缘,和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就像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分隔开来。
捻起裙摆,遥遥向阳雨行了一礼,“如果你以后遇见了一只纯白色的小鸟,那就是我,又来看你了。”
“阳雨,我爱你。”
“轰隆!!!”
一团剧烈的火光从停车场中炸开,就像一条愤怒的巨龙,吞噬了周围的一切,无尽的光和热中,饱含着雪曦对阳雨的爱意,炙热且明亮,喧嚣的风浪向四周席卷而去,就像一头狂暴的野兽,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
那辆把雪曦推出来的黑色商务车,注意到机场内的安保人员听到了爆炸声匆匆跑出来,驾驶位上的人影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阳雨,充满了怨恨和无奈,但还是急急忙忙启动发动机离开,发出一阵轰鸣声后消失在夜色中。
而阳雨被猛烈的爆炸冲击波推到在地上,身体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无力倒下,就像雪曦最后推了他一把,保护他不要靠近炸弹,那个金灿灿的发卡则落在了地上,不再散发光彩,那枚小巧的雨滴,此时更像是一滴泪水,无声地诉说着 痛苦和悲伤。
游戏中,神圣罗马帝国,普鲁士首都柏林,日出前。
“轰隆!轰隆!轰隆!”
震天响的炮火声从来没有停歇过,如同凶猛野兽的咆哮,又似末日降临的丧钟,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背景音,无情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天空上硕大的红月如同一只眼睛,散发着诡异而冰冷的光芒,贪婪地注视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原本皎洁的明月,此时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只留下血色的恐怖笼罩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曾经作为一国首都的柏林,往昔的繁华与荣耀早已不复存在,此时已经在战火中沦为一片废墟。
房屋倒塌,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仿佛是巨人肆意践踏后的残骸,街道破碎,巨大的裂缝如同狰狞的伤口,将原本平坦的道路撕扯得面目全非,就连往日里穿梭在阴暗角落的老鼠都看不到,似乎也被恐怖的战争吓得躲了起来。
城市内所有的居民,都躲藏在教堂的地下室中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手中紧紧捏着十字架,祈祷那位屹立在教堂中的雕像,能够真如教义中一般来解救自己,让他们摆脱无尽的噩梦。
一片狼藉的城市遗骸中,仅有几座建筑还保持着完整,如同暴风雨中的孤岛,其中一栋不起眼的小屋中,点亮着一支昏暗的蜡烛,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一名身穿破旧普鲁士军服的中年男子坐在桌案前,身姿有些佝偻,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威严,手中拿着一支羽毛笔正在写信,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这个国家的苦难与希望。
昏暗的烛光根本无法驱散他脸上的忧虑,紧皱的眉头和深陷的眼窝,都显示出对方内心的疲惫和焦虑,灰白头发用黑丝带束起,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散落下来,增添了几分沧桑感,就连搁置在桌上的三角帽都已经磨损破旧,帽檐上还有几处明显的裂痕,仿佛见证了无数次的艰难与困苦。
“陛下!陛下!”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有些焦急且惊喜的呐喊,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随后便是“噔噔噔”踩踏楼梯的声音,急促而杂乱。
阁楼破败的木门被象征性敲了两下,对方根本就没有等回应,虽然有些不符合礼仪,但还是急匆匆拽开房门,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但对方却一脸喜悦地对中年男子说道,“陛下,有好消息。”
“怎么了,冯·莱瓦尔特元帅,外面已经天亮了吗?敌人看到太阳,又选择停止攻势了吗?”
为了保障指挥所的隐秘性,小屋所有的窗户上都挂着一条厚厚的毛毡,遮挡住其中的烛火,有些陈旧,甚至还沾染着一些灰尘。
中年男子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了一眼怀表,没有过多思考,拿起三角帽带着头上,动作有些迟缓但依然带着一种威严,理了理身上有些破旧地军服,即使缺失的第三颗纽扣用皮绳代替,但依旧遮掩不住对方身上凌冽的气势,“走吧,我们去慰问一下前线的将士们。”
“不不不,国王陛下,是我们的盟军来了!”汉斯·冯·莱瓦尔特身后,还有一名同样身穿普鲁士军服的男性玩家,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兴奋,在看到中年男子时,主动摘下帽子问好,随后在狭小的楼梯中挪动脚步,让出了后面身穿一件威武战甲的康知芝。
“腓特烈国王殿下,我是东方上国的战略部部长康知芝少将,在接到路易斯先生的邀请后,率领麾下一万余名将士,前来帮助普鲁士保卫领土不被侵犯。”
衣装褴褛的中年男子,正是普鲁士的当代国王,腓特烈二世·冯·霍亨索伦,多年没有停止的战乱,让对方显得苍老且疲惫,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露出历经沧桑的倦意,和康知芝光鲜亮丽的穿着形成鲜明对比。
康知芝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样,但态度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尊敬,笑容真诚而友善,没有轻视怠慢,也没有鞠躬屈膝,向对方伸出手表示友好。
“感谢上国的援助,也感谢路易斯上尉的出谋划策,当初佣兵们说能够请来一支势力强悍的军队,说实话我对此没有抱有希望,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大家都自顾不暇,但上国既然能够在如此危难之际,挽救普鲁士于危难之中,那么上国,就是普鲁士永远最坚固的盟友。”
普鲁士的首都柏林再次陷入了围攻,虽然在极力支撑,但覆国的危难就摆在眼前,士兵们的脸上充满了疲惫和绝望,物资也日益匮乏,无论是兵力还是资源都开始捉襟见肘。
腓特烈二世只能不断写信,希望之前结识的贵族能够出手相助,但所有人的能力都只能自扫门前雪,根本无力支援。
此刻康知芝率领大军前来支援,无疑是雪中送炭,让腓特烈二世感激不已,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甚至站在门外的汉斯·冯·莱瓦尔特,以及他身后的路易斯,都是满脸的兴奋和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能够的曙光。
“呵呵呵,国王殿下,建立盟友之类的事情,我们还是在战斗胜利后再商讨吧。”
看着生活简朴,双手都是老茧的腓特烈二世,康知芝用力晃了晃对方的手,对于这位能够在沙俄疯狂进攻下依旧坚持的普鲁士国王十分敬佩,眼神中透露出真诚的赞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军通过传送阵抵达柏林时,发现城市的四周都在战斗,现在是什么情况?贵军已经制定好反击计划了吗?又需要我们做什么?”
“反击计划当然有,不过碍于守卫柏林的士兵数量不多,难以全面应对各方敌情,目前局势颇为棘手,而且沙俄的士兵表现实在太过于诡异,他们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只在血月高悬之时发动突袭。”
“每当血月降临,这些士兵便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力量惊人,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体力,不知疲倦地朝着我们的防线猛冲过来。”
“现在我只能耐心等待骑兵队伍回援,从敌人的后方发动突袭,与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希望能有机会一举歼灭他们。”腓特烈二世神情严肃,简单地向康知芝介绍了一下目前紧张的战局。
汉斯·冯·莱瓦尔特深知局势的紧迫性,快走了两步,将一张军事地图在桌面上铺开,地图上红蓝线条纵横交错,几乎遍布了所有区域,清晰呈现了出当下严峻的态势。
东普鲁士已然沦陷,如今在敌人的掌控之下,南面又有多瑙大公国虎视眈眈,如同一只饥饿的猛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一口,柏林仿佛一座被困在茫茫大海上的孤岛,四周皆是敌人,孤立无援,形势岌岌可危。
“柏林作为普鲁士的首都,承载着普鲁士人的荣耀与尊严,之前已经被沙俄夺取过一次,如今那些贪婪如的豺狼,妄图再次将普鲁士人的象征狠狠踩在脚下。”
“我们身为普鲁士的守护者,绝不能,也不可以放弃柏林离开,哪怕这座城市最终走向毁灭,我们也会选择和柏林共存亡,用我们的生命扞卫尊严。”
腓特烈二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心上,手指在环绕柏林的红线包围圈上缓缓晃了晃,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与决断,最后落在了西南角落,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认为,当前最为明智的选择,应该是先稳定一处防线,等待齐腾骑兵回来后,从这里发动突袭,捣毁沙俄的前线指挥所,指挥所一旦被摧毁,敌人就如同失去了大脑的躯体,没有了后勤支援,包围便会不攻自破,战役的局势也将随之扭转。”
“科佩尼克城堡,是吗?”
《最后一个纪元》的世界广阔而复杂,存在着许多不同的国家,在当今这个尚未统一,纷争不断的世界上,语言自然也有所不同。
此次任务消耗的资源极为庞大,并不只是跨国传送阵那般简单而已,上国的远征部队为了确保和当地人沟通顺畅,一人还配备了一个随身翻译器。
腓特烈二世因为内心激动,语速不自觉地有些过快,康知芝微微转了转领口上的一枚红色纽扣,随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才从确认了对方制定的战略目标。
“在哪里?我去。”
就在康知芝和腓特烈二世,详细研究具体的兵力部署,气氛紧张而凝重之时,阁楼外昏暗的楼梯中,突然传来一阵冰冷且低沉的声音,仿佛一场恐怖的雷暴雨即将到来,甚至刮起了一丝带有些许焦糊味道的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在柏林的西南角,有一座屹立在河滩中的城堡,如果彻底稳住了这里的防线,我们可以依托其地形发动反攻。”
“城堡地势险要,周围河流环绕,易守难攻,但这里也是进入柏林城内的交通要道,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沙俄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对于科佩尼克城堡的攻势十分迅猛。”
“城堡和桥梁之间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很多天,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和精力,战况异常惨烈,贵方可以集结大军后——”
听到门外的询问声,腓特烈二世以为对方是康知芝手下的某位大将,下意识地开始介绍。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楼梯时,突然看到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嗜血与疯狂,如同一头没有枷锁的绝世凶兽,仿佛能够吞噬掉整个世界,腓特烈二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吓得汗毛竖起,连话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快!往城堡里面冲锋!不要让他们占领城堡!一会儿太阳出来了,他们就会撤军的!兄弟们!跟我冲啊!”
柏林西南角的科佩尼克城堡,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上百名身穿普鲁士军服的玩家,在硝烟和尘土之间奋勇拼杀,身形矫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灵活躲避着敌人重炮的轰炸。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不断响起,飞溅的碎石和尘土扑面而来,但众多玩家没有丝毫退缩;奋力对冲入城堡内的士兵进行反击。
此时线列阵型已经完全散乱,队伍被敌人猛烈的攻击冲得七零八落,指挥官的呼喊声被阵阵枪声遮掩,即使声嘶力竭地呐喊,可在嘈杂的战场上十分微弱。
后方的士兵射完一枪后,也没有观察是否命中,只是急忙地装填子弹,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众人试图利用密集的火力,压制住敌人如潮水般的进攻。
然而进攻科佩尼克城堡的沙俄士兵,却如同恶魔一般令人胆寒,即使身体被燧发枪的子弹命中,鲜血染红了军装,依旧面目狰狞地没有倒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墨绿色的身影如同一片污秽的河水,源源不断涌进城堡之中,手中的卡宾枪用一把扔一把,完全不顾武器的损耗,最后干脆拿起工兵铲进行近战肉搏。
原本就强壮的身躯,在血月诡异光芒的照耀下,仿佛又膨胀了两圈,肌肉高高隆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奋力砸下的枪托带着呼呼风声,威力比子弹还要惊人,每一次挥舞都能让周围空气为之震颤。
“西海!不能再往前冲了,快往后撤!往后撤!敌人这次进攻的兵力多得超乎想象!太不正常了,有古怪,咱们先退守桥梁,大不了等日出之后,凭借阳光的助力再夺回来!”
奋战的普鲁士士兵之中,有一名身形相对瘦弱,然而精神状态却异常高昂的玩家,就像一头勇猛无畏的小狮子,一直在声嘶力竭地鼓舞同伴发动反冲锋,试图将如潮水般涌入城堡中的敌人打出去,坚定的眼神,激昂的呐喊,仿佛要点燃周围每一个人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