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板太姥爷一家住在这里之前,住在这片地上,或者只是拥有这片地的人都会倒霉。
像什么生意赔本,家人生病都算是轻的,严重的家里都会死人,死的还大都是壮年人。
最早拥有这片地的,是太姥爷曾经主人家的亲戚,家里接连死了壮年的兄弟三个,差点就绝户,急急就把这片地脱手出去了。
这些事情,是太姥爷在这里盖了房子之后才知道的,心里当然也忍不住暗骂主人家真是狗贼。
他说要不然这么大一片土质还挺不错的土地,怎么就分文不取的给了他。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忍不住夸主人一家仁义来着。
但那时候太穷了,即使知道了这些,也没能力再买一块地重新盖房子。
为了老婆孩子不冻死,只能硬着头皮住下来,好在他们一家住下去,几十年也没出什么意外。
太姥爷本来以为是自己就够衰了,压住了老坟的晦气,但道士对此有更专业的解释。
“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些人,之所以会全家倒霉,是因为他们有抛弃这块地的念头产生,”
“下面的可是千年的古墓,有灵气,能感觉出来这些人的想法,所以不开心了,”
“不开心,自然就要发威了。”
所以说,老板太姥爷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都没什么的倒霉事儿,是因为他们一家坚定的在这片地生活下去,讨到了下面古墓的欢心?
老板的太姥爷不是很懂风水,更不懂古墓,不过那个年代的人多少都会迷信,所以他相信了道士的话。
因为道士这番话,让太姥爷坚定永远不搬家的想法。
不仅他活着的时候不搬家,并且要后代也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保平安。
这一点,老板的姥爷顺从了,但老板的妈妈被送去城市里读过书,享受过外面的生活,就觉得因为一些没谱的迷信话就守在这穷乡僻壤很不可理喻。
但他们家到这一代又只有她一个后代,所以跟家里长辈爆发了激烈的思想冲突。
“我妈那时候一心想搬走,她在大城市找了工作,甚至想把姥姥姥爷也接过去,”
老板讲道,
“那时候我太姥爷已经不在了,可我姥爷还是很坚守这个家族传统的。”
“我妈就赌气自己搬出去,说再也不回来,结果还真出事了。”
工作上的问题还能解释为正常现象,但是接连生病,还一次比一次严重,就不得不让人心里犯嘀咕。
直到后来,老板母亲在上班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半月之久。
醒来之后,姥爷也不管她怎么想了,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强行把她带回老家安顿下来。
老板母亲受了重创,短时间了就算有心也没力气出去闯了,就待在家里养伤。
像是命运使然,就是这段时间,老板的父亲在南方淘土被盯上,一路逃到这边来。
本来是想投奔亲戚的,没想到亲戚们早就不在这里住了。
他只能先找上姥爷家里求助,起码让他暂时躲一阵子。
没错,他是当年太姥爷主人家的后代,就是不知道他们一家子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后代竟然沦落到了做贼的地步。
命运啊,果然此一时彼一时。
老板姥爷很好心,接受了这个小伙子,后来的事情也不用说明白了,总之他后来成为了老板的爹。
他们一家子,也就一直生活在这片地上,从老板父母那一代开始就开餐馆。
这里地处边境,赚的都是过路人的钱,来来往往身份身份的人都有。
老板的父母两人中,母亲继承了长辈们的踏实能干,父亲仍旧带着隐隐剽悍匪气。
几相结合,他们家的生意就越做越好,日子蒸蒸日上。
老板刚刚读小学那一年,家里攒了一些积蓄,父母准备翻修扩大家里的老房子。
因为又要忙生意又要盖房子,父母就顾不上管他,他那段时间不上学的时候就一直跟姥爷待在一起。
他缠着姥爷讲故事,姥爷几乎把全家的往事都抖落给他听了,其中就包括这一段跟道士师兄弟的缘分。
“我小时候很机灵,小孩子嘛,总有些灵气,而且关注点很清奇,”
老板逐渐把话题聊回了王五爷的问题上,
“那时候我就问了我爷爷,道士还会测算古墓吗?”
老板小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时,是真的抱有疑问,长大之后再仔细想想,这个问题就变成了话里有话的反问。
“我就说,那个道士,该不会也是个倒斗的吧?”
王五爷道,
“你们家地下的古墓,他已经下去过了?”
老板摇了摇头,
“他下没下去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就在我家盖房子那段时间,他又来了一次,”
“那时候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他来我家,我就无意见过一次。”
那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疏于照顾的缘故,老板生了场病,起先是感冒鼻塞,慢慢就发起烧来,断断续续就是不见好,
有天晚上,烧得迷迷糊糊的他听见家里似乎来了客人,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心,他趁身边没人溜出房间,见到了一个白发飘飘的老道士。
他从前没见过这样的人,乍看还以为自己见鬼了,还没仔细看,就被母亲发现,抱回了房间里。
往后一段日子,他越病越重,被送进了医院。
拖拖拉拉住院得半年多,年幼的老板才终于好起来,被眼睛哭得肿肿的母亲接回家里。
这时候他才知道,姥爷竟然在这段时间里过世了,父亲的眼睛也受了伤,几乎完全失明。
从母亲无奈的怨怪骂声中,他听出父亲跟姥爷是在那个老道士的鼓吹下,进入了地下的古墓,从而出了意外。
他长大一些后,也从父亲口中听来了更多细节,但他们下墓,也不算是老道士鼓吹。
“我爸说,他们爷俩下斗,是因为我当时生病跟斗里的东西有关,他们必须下去处理。”
“但他们在下面具体经历了什么,因为涉及我姥爷过世跟我爸受伤,所以这事儿成了我家的禁忌,”
老板耸了耸肩膀,
“我本人没敢好奇过,我爸就也没讲过,”
“你们要是想打听他爷俩在地下经历了什么,就只能去问我家老爷子了。”
老板的父亲如今住在哈尔滨的疗养院,年纪大了之后受伤的眼睛彻底失明,一直在做适应疗养。
这么远的距离,把老爷子运回来或者他们去见都来不及,但打给电话还是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