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怨不得我。”
渊唳云能做都都做了,甚至忍下心里过不去的思绪,照着记忆力熟稔的动作,掰动着自己一双生硬的手。
“这怨不得我,不是么?”
此时此刻的渊唳云渴望一个肯定,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地上的村人。
可是人已经奄奄一息张不开口,甚至这裴鸣月把针从前者身体重捻出来之后,就彻底绝了气息。
“他死了,回答不了你。”
“我说过了,不会有用的!是你不相信,我说了若是有用,那为什么……”你看,又是个例子!渊唳云在心里咆哮着,这又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一切都是骗人的,都是站在高台上,像是演戏给人看一样——只不过渊唳云没有这样的信念感。
“都是骗人的,若是有用,这些村人为何还是救不回来?”
“他们身上本就有那邪师留下的邪法,是怨不得你。”
裴鸣月这一句话便把原本已经炸毛的渊唳云安抚了下来。
“怎么……”
“是啊,是啊,是怨不得我。”
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渊唳云又有新的愁添上眉头。
怨得,怨不得,这些村人还是平白无故的死了——难道裴鸣月说的便有道理么?那些邪师邪法就能为害了?
既然有邪,也就自然有正……
“所以,还是因为我对么?”
“问题还在我身上。”
裴鸣月也没想到渊唳云这么快又把事情想到了自己身上,有些怔愣得看着眼前人:“不怨你,原本就是我要你试一试,怎么怨你?”
“更何况,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下这样毒手的,是那些外来的人,是那些有心侵略的猪狗不如的东西。”
裴鸣月不善骂人,可是想到这侵害他人国土的异邦人,恨得牙痒。
“如果是他就不会这样了对么?”
“如果是他,肯定能够打得过这些邪师,也能帮着你救下这些百姓。”
“其实……”
其实村长祭台那一头似乎也有问题,涉及的力量恐怕就算是师父来了,也要费一番功夫。
“没有什么其实,其实他这么有本事,凭什么死了?”
许许多多年,一个是天上明月,九霄云鹤,受尽众人敬仰;一个是地上埃尘,风声鹤唳,惧怕风吹草动。
可是真到了思考晏亭鹤的死的时候,渊唳云又说不清自己是恨,是嫉妒,还是惋惜了……
“他不在了,我们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怨不得你的。”
裴鸣月感觉到了渊唳云的不对劲,后者这样的情绪显然是自责所致:“是我太急功近利,逼着你去试一试。”
“可是他们凭什么要死?”
“就因为他们没有高官,没有金钱?”
“还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些额外的本事?”
“都不是。”人死有千千万万个原因,偏偏就是不依赖于贫富贵贱,能力高下。
“不是,那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些不把人当做人的?”
这个问题,裴鸣月也回答不了。
或许正是因为裴鸣月短暂的沉默,渊唳云终于也平静下来。
黑沉沉的天压下来,裴鸣月一直在忙,渊唳云一直在沉默。
“是不是我早一点相信……哪怕我早一点试一试,能和他一样,我就能救下这些村人了?”
这一次,换了裴鸣月沉默,而渊唳云一遍遍的忙着重复着记忆里的动作和咒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