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看了眼搂住自己胳膊的宋星弦，同时还承受着来自四位哥热烈的注视。
呃。
此时此刻，这个场景诡异到莉可都有点想笑了。
莉可清了清喉咙，“说来话长，这位是——”
“我是……莉可的，”宋星弦的头亲昵地向莉可靠近，“普通朋友。”
悠月的视线在莉可和宋星弦之间不停切换，“各位晚安，我去睡了。”
丢下这句，他就离开了客厅。
宋星弦冲着他离开的背影微笑挥手。
这两位……
莉可无奈摇头，侧头轻声跟宋星弦耳语。
斐斐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心里却有些烦躁，他皱眉盯着宋星弦，完全猜不透她又在玩什么游戏。
信真一如既往表情淡漠。其实他并非不感兴趣，反而在非常认真地观察宋星弦。
立夏本来有一肚子牢骚要发，但莉可的朋友突然拜访，还是张生面孔，顿时也变成了乖宝宝，十分拘谨地沙发端坐，只是看着她们，憋了好一会儿才说：“莉可……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莉可刚张嘴，配音却变成了斐斐低沉的声音：“她叫宋星弦，”他深吸一口气：“也是dm当时未能出道的那位。”
立夏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本来就大的眼睛几乎快跳出眼眶的束缚。
连本来一脸淡定的信真也惊讶地望向莉可，莉可回了他一个尬笑。
……
浴室门被推开，热气扑来，缕缕氤氲雾气也一起逃离。
莉可冲宋星弦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床边。
吹风机的风缓缓吹起。
柔软的发丝划过指间，香气萦绕指尖。
莉可细致轻柔地帮宋星弦吹头发。
素颜的宋星弦跟化妆时其实没什么区别。
她皮肤很好，没有眼妆的拉长修饰，她的眼睛又圆又大，配上可爱的梨涡，比化妆后更让人想要亲近。
吹风机的暖风在两人之间热乎乎作响。
吹好头发，莉可又拿起了梳子。
“会不会痛？”莉可低头问。
宋星弦抬头仰视莉可，眼睛映入细碎灯光，“不痛。”
“星弦的发质真好，”莉可一边给宋星弦梳理发丝，一边轻声说着话。梳完后，她又在掌心喷了些精油，顺着发梢轻轻抚过，“我漂发太多，发质感觉也变差了！”
宋星弦凝视莉可。
莉可也瞥了她几眼。她的睫毛很长，灯光下看得更是清晰。
“舞台的短发，”宋星弦说，“很好看。”
“是吗？”莉可笑了笑：“下次有空再试试看，长发久了就想多尝试尝试。”
那双惹人怜爱的眼瞳盯着她一眨不眨：“……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莉可动作一滞，无奈地点了点宋星弦的额头：“好了！头发护理完毕！准备睡觉！”
这下换成宋星弦沉默了。
这双手触碰到她时、没有以前那么小心翼翼和温柔了、也不会因为她的直白而感到紧张或者心动。
从莉可眼睛里也看不到以前、有时候会因为她的任性而产生的嫉妒和痛苦，现在好像只有无尽的包容。
趁莉可准备床铺的间隙，宋星弦听话地换上了莉可给的睡裙。
宽松的睡裙干燥柔软，散发着柔软剂好闻的香气，莉可经过，上下打量：
“嗯，穿起来挺不错呢。”
然后房间暗了下来，两个人躺在了床上，只开着一台小小的台灯。
莉可回复了几条妈妈的讯息，宋星弦突然开口：
“这是我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莉可转头，宋星弦的眼睛亮晶晶的，或许因为睡意，看上去也湿漉漉的。
“嗯，”莉可把手机设置免打扰，枕住手臂看她，“困了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彼此。
宋星弦没有作声，然后她缓缓倾身靠近，在即将触碰到莉可唇瓣的瞬间，她停了下来，呼吸交叠，她望进莉可的眼里。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以前的波澜。
莉可没有推开她，也没有生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不是说，普通朋友吗？”
“……”
宋星弦没说话，把脸噌地埋进手臂中。
眼前人孩子气的一面让莉可发出轻笑声。
“自己”对星弦的怜爱其实还在。
莉可想。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现在的自己。
“我变了，星弦。”莉可轻轻开口，她看向房间里那面镜子，轻柔地摸了摸宋星弦的头发，“摔下舞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我整个人……发生了改变。”
“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
——【“我”】或许还喜欢你，可【我】却无法像恋人那般喜欢你。
“所以你的心也变了。”
宋星弦闷闷接话，从手臂缝隙偷看莉可。
米色发色丝从肩头垂落、那张脸庞确实熟悉又陌生。
哪怕在最近的距离、也让人猜不透心思。
终于，她们的位置发生了转变。
无论她打扮精致，还是素颜朴素，无论她任性自我，还是笨拙胆怯，无论她怎么推开，怎么任性，莉可明明都会一直在的。
可她对于那份喜欢，却那么吝啬，从不敢把真实的内心展现给莉可。
所以才让莉可误会了她和宋言优之间的关系。
而她偏偏任性地要命，不肯跟莉可说实话，也不肯向莉可袒露真心。
那次之后，她以为一切还会像之前一样，莉可会流泪会心碎，可还会因为她的拥抱而回来，然而，莉可却彻彻底底地在她面前消失了。
然后，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有了目标。
就在这时，莉可身上发生了可怕的事。
宋星弦终于抬头望向莉可，她的视线依然柔和，却不像之前那样充满爱意。
其实，莉可不知道坦白到怎样的程度才好。
这个“自己”喜欢过的人。
莉可其实也想好好珍惜，那份在心底有过的感情、冲动还有欲望，或许只是变了个样。
“我会去看音乐剧，”莉可没回答宋星弦的问题，换了个话题：“那是我跟你约好的，对吧？”
宋星弦轻轻点了点头，又好像松了口气，她退回原来的位置，依然默默地望着莉可。
莉可帮她盖好被子，突然问：“为什么会突然离开dm呢？”
“……”宋星弦看向莉可，那双眼睛还像以前那般，会用心注视她，认真听她的想法：“突然发现那不是我想做的事……”
在那之前她总是三分钟热度，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顾后果地任性。
“那现在呢？”莉可问。
“嗯……”宋星弦轻声说，“我感觉找到了。”
“不是为了谁的期待而活，”莉可说，“星弦这种随心所欲、不受束缚的感觉，其实很酷啊。”
我行我素也需要勇气的。
一定这种“任性”吸引了“自己”吧。
既带来了甜蜜，也带来了伤痕。
“你觉得我任性就直说……”宋星弦像是害羞似的，把脸缩进被子里，只留下一双大眼睛。
很快，台灯被莉可关上了，静谧的黑暗让人困意浓郁。
在宋星弦慢慢闭上眼睛的时候——
“悠月的生日，你要过来一起庆祝吗？”
“不要。”
“哈哈哈，那么干脆？”
……
晨间的厨房热闹非凡、咖啡香气飘浮在空气中、面包发出清脆的焦香声。
斐斐脸色微微不悦：“还有谁要咖啡？”
“啊，”莉可拿起自己另外的马克杯，“我帮星弦做吧！”
她走到咖啡机前，转头看向宋星弦：“奶泡多一点对吗？”
宋星弦点头，唇边小小的梨涡清晰可见。
“莉可，那也帮我做一杯吧！”立夏是除了莉可以外，唯一表现最正常的那位。
宋星弦旁边空了一个位置。斐斐宁肯站着也不坐过去。
立夏有一瞬间的疑惑，很快就坐了过去，语气轻松地跟宋星弦说：“你和我口味差不多！”
宋星弦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咖啡很快做好。
奶泡的柔滑口感中和了咖啡的苦涩，充盈了困意残留的身体。
中岛台位置不够，莉可也端着咖啡杯靠在橱柜桌边。
信真咬着吐司，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宋星弦。
“原来如此，”信真歪头凑向莉可，声音很轻，“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前女友。果然是很特别的女生。”
咳！
莉可刚喝了一口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悠月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打着哈欠走进厨房，很快又僵在原地。
“你脸色不太好，”宋星弦微笑，“是因为见到我吗？”
立夏马上好奇了：“你跟颜悠月怎么认识的啊？”
莉可悄悄地把马克杯举高，企图遮住自己的脸，不想参加这场对话。
宋星弦的笑容更温暖了：“恋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