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等了，莉可。”信真低垂眼睛看莉可，然而她只是望着他，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便没了其他反应。
于是他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皱起，语气平淡：“主动吻我，不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
这下终于激起了莉可的反应，一通捂嘴拉扯的流畅操作，信真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一瞬间，他就已经被她拉进了房间里。
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香气，或许是香薰蜡烛，又或许是别的，轻盈地缭绕在鼻尖。
人是拉进来了。
莉可拍着胸脯喘气，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只觉得心里一阵慌张。
门被关上，信真一如既往地表情冷淡。
但是……莉可察觉到了不同，这次，他眉毛似有若无地皱着。
忍耐有极限，等待有极限。
信真有这样的神情，莉可真的让他晾了太久，也逃避了太久。
但事实上就是，她还没想好，如何跟他解释，也没有理清，混乱的心。
这颗心已经被太多其他的烦恼装得满满的，没有余力去思考“是否对其他人萌生了超出朋友\/队友关系、对待异性的喜欢”。
因为一旦思考起这个，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她究竟属于哪里呢？
不像舞台，她可以拼尽全力，献上最好的表演，在短暂的时间尽情享受，然后一场结束，再去奔赴下一场。
莉可微微咬唇，努力把思绪从烦恼和迷茫中拉出来，这样才能好好面对信真。
这样不上不下的态度，对他也不公平。
莉可总觉得那双眼睛能轻易看穿一切。
不知道她此时此刻苦苦思索对他来说是不是在编造谎言呢？
光亮只有莉可床边的台灯，小小的，溢出暖色调的灯光。
信真垂眸看莉可，眼神浮动着浅浅的波澜，安静等待她开口。
他看不懂她，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耐心等了一分钟，他慢慢地向她靠近。
靠近的一瞬间，他可以感觉到莉可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甚至还能察觉，她的脸也微微变红了。
莉可看他，并不说话，似乎为难，又似乎在折磨他。
“不回答是吗？”他问。
等不到回答，“那公平起见，”他说着，低头吻住莉可。
被吻上的瞬间，莉可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但声音很快消失在吻中，湿润柔软的吻，莉可的身体也很快软了下来。
他轻松地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真的不喜欢我吗？”他问得轻声迅速，但不给莉可回答的机会。
“嗯，我…”莉可的解释声被亲吻吞没。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脸红成这副样子，还这么紧张？
手机从莉可的掌心滑落，这才打破了两人的亲吻。
莉可的眼神有些迷离，然后她意识到什么似地快速眨了眨眼。
“我手机掉了！”莉可说。
信真辨别不出她语气是着急还是讨厌，轻声嗯了一下，然后弯腰帮她捡起来。
莉可看着他的样子，默默开口：
“那天……我没睡醒，”她的眼神闪烁，“所以看错人了。”
“是吗？”信真反应倒是很平淡，手机被收进了他的口袋，“你知道是我。”
“……”莉可尴尬地咳了咳，把身体转开，但却被对方轻松地捞了回来，搂在怀里，“……真的不喜欢我？”他又问了一遍。哪怕语气平淡，也能听出他的执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可是他却听不懂那心跳声的含义。
好像不同于梦里缓慢又安心的跳动声，是一种类似掩饰慌张的急速跳动。
“……喜欢，”莉可的眼睛里闪烁着，“但那不是信真想要的那种喜欢。”
心情或许在一瞬间高高跃起，也可以在一瞬间无力坠落。
信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过了几秒，他的头微微低垂，倚靠在莉可的肩膀上。
贴近皮肤的温热呼吸让肩膀的主人小小颤抖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我做了很多很多梦……他们好真实。”
“那天的梦里有你……”莉可说，“所以我把你当成了梦里的人。”
给出的理由实在太扯了，莉可觉得信真应该不想理她，结果没等太久，信真突然开口：
“梦里和我是情侣关系吗？”
“……”莉可脸红了一秒，“嗯……但那绝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莉可感觉到信真笑了一下，她趁机转身，面对他，下定决心似的：“如果……我承认我喜欢你，可以让你开心的话，我可以说给你听，但那……”
不是你想听的告白。也不是我的本心。
信真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猜到她的意思。
果然，信真嘴唇微张，然后他说：“我明白。”
“不过……我真的，不是要占信真便宜……”她看他的眼睛终于不再回避，变得亮晶晶的，“我的行为很矛盾，我知道。因为我现在有许多烦心事，也在努力搞清楚……”
自己的存在。
“如果想吻你……是我自身渴望的话，”莉可捧起他的脸庞，眼神认真：“我一定会告诉信真，我不想当一本没有谜底的推理小说。”
沉默了几秒，信真终于发出了带笑的叹息，他的唇角上扬，即使是很淡的弧度，笑容也很好看。
然后他轻柔抓住她的手，似乎只是在感受她的存在。
那些已经成为过去的亲密接触，似乎都比不上此刻就在眼前的安心感。
鼻尖缭绕的香气，温暖的触碰。
心涨得很满。
不需要太用力感受也可以深切体会。
过了一会儿，信真把口袋里的手机还给莉可。
她抬头看他，视线飘过他薄薄的嘴唇，她的脸又莫名红了起来，然而下一秒，之前在mK家发生的事在脑海里一瞬间闪过。
莉可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上次在mK家，你有事想问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