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上了车，手机就震动起来。
【俞久冬：刚才没说完】
【俞久冬：定好的事不能取消】
莉可抿唇忍笑，心想，某人还真是双标。
自己可以随便前言撤销，别人就不行。
不过么，莉可从一开始就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俞久冬还是当真了。
俞久冬那具有攻击性的外表下，意外地单纯可爱。
于是莉可发了一个【遵命敬礼】的表情包。
本以为对话到此结束，没想到，几秒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俞久冬：……我没有命令你的意思。】
哈哈哈，莉可终于忍不住了，笑出声了。
莉可突然爆发出的笑声惹得车里的其他人一脸惊奇地看向她。
莉可马上止住，收敛了笑声。
综艺拍摄结束，莉可还有个私人行程。
Eleni的工作室没有莉可想象得那么宽敞，却极具个性。
冷色调为主的工作室，仿佛让人踏入了一个异度空间，可以窥见世界不同维度的碎片。
Eleni把有限的空间被分成几个区。取景布、灯架和滑轨杂而不乱。
据说她和姐姐时薇有一个小助理，今天她给小助理放了假。
莉可到达工作室的时候，推开门，Eleni趴在其中一张操作台上，啃着一条能量棒，手里的笔画着草稿。
“Eleni！”莉可冲她打招呼。
Eleni抬起头，眼睛被点亮了。
她歪了歪头，冲莉可露出微笑。
Eleni头发还是保持之前的超短发，她似乎并不想留长。
个性十足，维持着模棱两可的中性感觉，她的这一点也正戳中了莉可的心。
即便莉可并不需要通过发型分辨Eleni和她的双胞胎姐姐。
两人都不赶时间，Eleni给莉可做了手冲咖啡，两人顺便闲聊了一会儿。
这次担当Eleni的摄影模特，Eleni也是先联系了Zoe，两人沟通好之后才通知了莉可。
两人聊了近况，话题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悠月。
Eleni把刚才随意堆放的草图收拾起来，“对了，在那之后，你有问过悠月的事吗？”
“问过了，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莉可叹息。
“他在隐瞒你？”
“应该不是……”莉可脸有点红，想起了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问他的时候，我情绪有点激动，他应该没有说谎。”
Eleni好像猜到发生了什么，她笑了：“你们关系真好呀。”
莉可的脸更红了。
Eleni抱着草图坐在沙发的边缘，“如果他也毫不知情，那说明他的情况很可能和我们相同，都是在遭遇某种突发事件后来到这里的。”
突发事件。莉可在心里重复。
“……别担心太多，至少他现在是安全的。”Eleni拍莉可的肩膀，“从我们两人的经历来看，失去记忆这件事很正常，莉可不也说过，你没有摔下舞台之后在医院以及恢复后的回忆吗？”
莉可点头。
Eleni视线从莉可身上离开，低头看了眼手机说：“差不多到时间了，今天和你搭档的模特马上到。他最近在帮我拍一个主题展，幸好他比你们空闲，几乎每天都能来工作室帮忙。”
“谁啊？”莉可忍不住好奇，“你的灵感女神？”
“哈哈哈，”Eleni笑了笑，她摇了摇手机：“他是个男生，最近拍了个很有名的mV，或许你认识他？”
Eleni没说错，莉可还真认识他。
过了没几分钟，有人推门进来，个子很高，莉可只看见个人形轮廓，但似乎能感觉他的震惊。
对方先跟Eleni打了招呼，然后跟她说：“好久不见。”
倒也没那么久。
莉可看着他笑。
她可没见过哪个人跟黑色那么搭，即便全身都是黑，也不觉得单调，反而很酷。
Eleni看见两人认识，倒是淡定，她对云夜说：“今天拜托你当莉可的配角了。”
云夜眉眼有笑，声音低沉：“我怎样都可以。”
Eleni为了给莉可解惑，给她看了几张这几天的成果。莉可这才明白了云夜被她挑为主要模特的原因，这次她的主题展也和dm的回归曲不谋而合——【梦醒时分 ：when dreams Refuse to End】
云夜就站在旁边，他不怎么说话。
Eleni跟莉可大概地解释了一下：“云夜的五官构成很容易给人一种皱眉的阴沉感，虽然没有斐斐的五官那么立体，但他眉骨也高，瞳孔也特别黑。”
“是我想追求的感觉。”Eleni说，“很有魅力。”
莉可听着Eleni说，视线在云夜身上停留，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两人分别做好了准备。
摘下假发，莉可觉得整个人呼吸都变得更顺畅了。
米白色的发尾点缀深黑，发丝垂至胸口，微微泛卷。
这是Eleni邀请莉可进行的个人拍摄，她对莉可现在的发型发色也非常中意，执意要用她现在的发色进行拍摄。
然后莉可穿上了跟mV拍摄里不同的白色吸烟装，是Eleni提前为她准备好的。
《white Nightmare》mV里，莉可则是穿了另一套黑丝绒吸烟装，优雅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
而这件白色吸烟装让莉可整个人似乎转变成了那个所谓的白色梦魇，一旦落入手中，便会紧缠不放。
吸烟装剪裁利落，领子线条流畅，领口随性敞开。
莉可理了理袖口，然后把手插进口袋，米白色发丝也服帖地垂在身前。
散发的气场在力量感与柔软感之间达到了极致平衡。
莉可已经习惯了跟Eleni合作，在她的镜头前非常随意放松，两人也心有灵犀，Eleni提出的要求莉可几乎都能一次让她满意。
云夜在旁边观看，沉默不语，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黑色雕塑，只望着一个方向。
过了一会儿，云夜作为配角登场。
他话虽然少，但只要站在那里，存在感就极强。
Eleni先是没说话，冷静通过镜头观察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那种气场对撞的感觉，哪怕有一个人想要当配角，另一个人也会不服输地压回去。
很神奇的是，那种对撞只在一瞬间，没几秒，作为配角的那位就像是收起了自己的气息，也仿佛被白昼侵蚀，夜色便会自动消失似的。
拍摄结束时，Eleni异常满足。
快门按下了无数次，抓住了无数个张力拉满的瞬间。不过最终，她只会留下其中一张，作为真正的成片。
离开工作室，莉可坐进了云夜的车子，一坐进副驾驶，她又忍不住道谢：“这次也麻烦你送我了，谢谢啦。”
云夜微微怔住，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笑了笑说没事。
路上，莉可提起了他拍摄的mV，还问了他近况。
这么一问，云夜好像比刚才开朗多了，主动聊起了拍摄mV之前发生的事。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吗？”莉可有些担心地问。
“……”云夜自己好像也有不确定，“可能我那天没怎么吃东西。”
“一定要好好吃饭。”莉可严肃看他，“不然云恬和你妈妈会很担心，可能他们嘴上不会说……晕倒这事我比你有经验！”
云夜瞥了一眼莉可的神情，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好的，前辈。”
莉可一改严肃语气，指了指他用来导航的手机：“你好好吃饭的话，你的手机也不用受伤啦。”
这下云夜露出了笑容，“谢谢你，莉可。”
两个人又聊了云恬的事，没一会儿就到了dm宿舍，莉可下车前又道谢了一遍：“每次都麻烦你，就好像你是我的专属司机似的，有点过意不去。”
“这又没什么，”云夜摇头，然后他笑着对莉可说：“代替我跟悠月打个招呼。”
莉可笑着说知道了。
莉可离开后，云夜先是沉默地待了一会儿。
四周的环境陌生又熟悉。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了，手机导航也有历史记录。
他皱起眉，又松开，发出叹息声，打开了屏幕破碎的手机。
进入搜索栏，他慢慢打字：“记忆缺失是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