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分钟了！”郭教授严肃道，“咱们最后确定一遍刚刚的共识！”
“第一，技术可以卖！”
“第二，我们继续参与技术研发，永远做最懂穿云的团队！”
“第三，我们作为一个整体加入星际能源公司，不能无缘无故拆开！”
所有人点头如捣蒜，刚刚郭教授讲了一二三点的逻辑，非常清晰，没什么异议。
“最后就是价格了，咱们肯定得争取到一个足够优厚的价格！”郭教授道，“如果一次性出售，每个人自己想拿到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各小组两分钟讨论！”
实验室里顿时闹哄哄，一群团队成员急头白脸滔滔不绝，各种数字漫天飞舞。
郭教授耐心听着，盯着时间到最后一分钟，啪啪拍掌，“一组！”
一组组长起身，语气满是头一次狮子大开口的忐忑：
“火箭院教授平均每年税后赚120万，我们组普遍为这个项目干了六年时间，所以希望每个人平均能拿到税后720万以上，进星际能源公司后，希望每年不低于税后百万！”
“总共2720万。”郭教授表情复杂，“二组！”
二组组长起身，也语速飞快：
“距离前科大半小时路程内，一套200平房子的售价是接近2000万，再加600万存款，理财收入够维持每年开销，所以一次性买断价要2600万以上，进公司之后每年税前百万就够了，也就是税后55万以上。”
“你们要3700万？”郭教授表情更复杂，“三组！”
“我们组是根据穿云的市场潜力来算，能给太空城供电的穿云加上军事用途的穿云，按大概利润除以我们组的人数，平均每个人要3500万，公司二十年的薪水我们每个人想要1500万以上。”三组组长起身说。
“你们要5000万！”郭教授发愁地叹口气，“2720、3700、5000，咱们定个底线，4000万如何？只要宋河答应给我们平均每个人四千万，并满足其他条件，咱们就易帜加入星际能源公司！”
“按均值争取到总数之后，至于具体分配，每个人的工作情况彼此都了解，我提议按照老规矩，各组组员最高者不超过最低者的140%，各组长不超过最高组员的140%，我不超过最高组长的140%，各组按六成以上投票确认每组方案，大家同意吗？”
“同意！”
喊声整整齐齐，这是郭教授团队用过很多年的老方案，平时工作时，每个人的打卡时间和工作贡献都有记录，最后组内统计加分一下，靠简单的计算便能敲定分钱比例，所有人心里都能接受。
“一次性买断的价格定下来了，至于有些人想走分成，或者我猜大部分人其实想买断和分成二者掺杂，具体分成比例咱们这几天再抓紧时间详细算，算一个和买断收益差不多的预期比例，大家同意吗？”郭教授问。
“同意！”
“好！咱们先和宋河通个气，具体合同条款花点时间慢慢推敲，总之最终目标是让大家每个人能拿走4000万左右的辛苦费，丑话说在前面，大家是一个集体，团结在一起争取这每人4000万，谁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单独去谈，不能出卖其他同事的利益！”
“明白！”
实验室寂静无声，时间已超时三分钟，看来对面宋河相当有耐心，郭教授深吸一口气，拨通视频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显得无比漫长，满实验室的人焦虑紧张。
折腾好多年的项目终于结项，如果真能要到四千万上下，相当于一辈子的钱甚至给孩子大半辈子的钱全到手了！
关键问题是，能不能要到这么多？
屏幕一闪，宋河的脸出现。
“怎样？讨论的如何？”宋河问。
“我想先问几个问题。”郭教授开口。
“您请！”宋河干脆道。
“进入星际能源公司之后，我们希望一直研发穿云，留在穿云技术研发的第一梯队，并把这一条写进合同里，是否可以？”
“当然可以！”宋河笑了，“你们是穿云的原始权威团队，我希望请你们去星际能源公司，就是为了让你们继续优化穿云，这还用说吗？”
“我们整个团队希望保留一定的自主性，不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拆散，如果拆解我们团队，首先要征得我们团队九成以上的投票同意，是否可以？”
“没问题！”宋河点头，“我是这么打算的，星际能源公司的太空电力部门全部由你们负责，你们管理整个部门，一些财务法律之类的事情你们如果不了解，可以聘专业人士，但怎么聘也是你们说了算！”
“相当于什么呢？相当于你们自己组建一个公司，我给你们支援财力物力人力，最后的产出我们共享，关键时刻我也可能签一些命令给你们，但绝不会干涉你们太多，因为我没那个精力，具体明细咱们都可以写进合同里！”
郭教授团队的众人微微惊讶，听上去真的太自由了，大家的心理预期是进入超大型公司，得委曲求全忍受一些超大型公司的公司病，岂料直接让他们执掌大权！
“第三个问题，您之前说的买断分成两种方案，可不可以做个拼盘？”郭教授道，“比如先给我们一笔钱，同时我们降低分成比例？”
“麻烦点，但好事多磨，为什么不行呢？”宋河笑道，“可以拼盘！但具体比例你们肯定得详细算一下，今天是定不下来。”
实验室里众人不禁露出喜色，能拼盘就好说太多了，风险可以共担！
“如果买断的话，您大概能开出多少价格？”郭教授终于抛出关键问题。
宋河笑了，“一般情况下，我都是让对方先说价位，我好有个准备不至于被动，但以后大家都是同事，我也不想来回算计，直接给你们我的报价！”
“你们一个团队肯定有不同的工作量和工作难度，功劳苦劳差别很大，不能一概而论，我说个大概数值。”
“郭教授，我可以给您四亿的买断费用，您入职星际能源公司之后，执掌太空电力部，年薪可以定在税后五百万左右，再根据整个部门的运行状况加薪加奖金。”
郭教授整个人呆了，他努力想憋住自己的表情，但两眼还是不受控制地瞪圆。
四亿买断？！每年税后五百万？！还能再加？！
“这价格我是根据一些行业领头地位的院士身价来算的，有些院士开辟全新行业，身价达到几亿很正常。”宋河解释，“但您别嫌少，您要是了解我的公司惯例就知道，只要有成绩，涨薪和奖金非常凶猛，最后奖金可能比工资还高！”
“我个人是满意的！其……其他人呢？”郭教授舌头有点发硬。
“我不清楚你们起主要作用的研发人员有多少，我报个均价吧，每人税后1亿5000万的买断价，你们根据各自的功劳苦劳再分。”宋河道，“年薪税后150万到300万不等，视情况再涨！”
实验室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夸张的数字砸蒙了！每个数字炸雷般轰入耳朵！
原本大家战战兢兢咬牙要个四千万，心底里还是留给宋河砍价空间的，砍个几百万乃至一千万都能愉快接受。
结果宋河出手猛的离谱，直接翻五六倍！
先前大家的矜持和谨慎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憋不住了，有人狂咽口水，有人满面都是要发财的惊喜，马上有人忍不住开口：
“我愿意！”
整个实验室气氛瞬间被点燃，一群团队成员兴奋应和：
“可以可以！公道的价格！”
“卖卖卖！没有什么不能卖的！以后我就是宋院长的人了！”
“好好好！签合同吧！”
大屏幕上宋河也开怀大笑，“大家满意我就放心了！春节这几天大家先回家过年，我和各方面沟通沟通，春节回来之后咱们拟定一下合同，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实验室里一连片的“好”声，气氛完全是过年！
“马上春节了，我先给各位每人打一千万吧，家里有债务的清一清，没债务的过个肥年，辛苦郭教授把你们团队银行卡号统计一下！”宋河挥挥手，“祝大家新年快乐！”
视频通话结束。
实验室里爆发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众多团队成员紧紧相拥，像集体精神病发作般嗷嗷乱叫！
……
“谈妥了。”宋河伸个懒腰。
“价格不贵啊。”相晓桐道，“他们那团队总共没多少人，你这一两百亿就搞定了。”
“前提是咱们确定穿云能盈利。”宋河笑道，“万一穿云没法盈利，这钱从账面上看就是亏的，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大规模民用商用。”
“太空城肯定能用，接下来得委派团队去做电推发动机的太空飞船了。”相晓桐一手托腮，认真琢磨，“太空飞船的成本如果降下来，旅游业要蓬勃发展了，但感觉盈利天花板也很低。”
“给太空飞船供电是一方面，但穿云短期内赚钱不能指望太空船。”宋河道，“我的思路还是加强地面的电力。”
“地面电力？”相晓桐皱眉，“现在也不缺电啊，电都多到用来溢出产油了，这个月汽油菌巢田产量又涨了8个点，投资油田的都赚麻了。”
“笨蛋！”宋河笑道，“国内不缺电，全世界多的是缺电的地方！”
相晓桐一怔，恍然大悟，尴尬地笑笑，“陷入思维盲区了，印象里电和空气一样自然，确实海外很多国家电力短缺。”
“电力短缺的国家和地区还算好的，至少他们有凑合的电力系统，第三世界很多地方压根没电网，唯一能见到的电就是村头摆个柴油发电机，一群村民过去交钱给八手的小手机充电。”宋河道。
“甚至能给八手小手机充电的也是情况较好的，三十多亿人压根没见过互联网。”相晓桐连连点头，“我们可以把盈余的电传导到太空的穿云上，再用太空穿云给地球各国远程供电，收一笔电费！”
“乘黄绿洲公司每个月给我一份报告，汇报业务开展地的情况。”宋河在电脑上点了点，转过屏幕给她看，“你看这是近几年的状况变化。”
相晓桐认真看了看，点点头给他竖大拇指。
几年前北非很多地区还穷的尿血，战乱和饿死的人以百万为单位，平民基本靠富裕国家卖的链家垃圾生活，一些垃圾衣服、报废日用品、劣质工具成船成船打包过去论斤卖。
短短几年，由于大规模沙改土农田的开辟，很多地方经济有起色了，饿死人口数急剧降低，当地人开始接触网络，攒几百块钱买一部老手机，摸索着看一些莫名其妙的网站，或者没有网络，靠蓝牙从神通广大的小贩手里传输电影歌曲小说之类的娱乐。
有些地方出现了原始的小工厂，加工一些塑料盆之类的日用品，但苦于没网没电没设备，产能质量很低，成本又巨高，只能靠补贴半死不活地维持。
“这些地方潜力很大，人口太多了！”宋河分析，“咱们工业国最需要两个东西，一个是矿，各种金属矿是生产原材料，我们每年进口的金属矿规模堪比大型地质现象，另一个是消费市场，产了东西得能卖出去！”
“正好当地都有潜力！”相晓桐眼神发亮，“当地矿很多，但工业基础太差没法开采，我们从太空把电力投送下去，方便当地开矿，能获得海量的廉价矿石！当地人卖矿赚钱之后得改善生活，还要买我们的工业品！”
“理想情况是这样的，具体情况还得考察，不过我觉得很有搞头，全世界目前有能力消费的才二三十亿人，太少了，消费市场必须打开，让剩下几十亿人也能买东西。”宋河说，“还有个麻烦是技术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