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尸吐着血沫嘶吼……
“我……没事……还有一口气……还有几息的时间……”
“大哥……要不……我们请他老人家出来吧？”
魈猇奄奄一息道。
“大哥!我们五个人上次南疆劫难之时也未曾将其唤出，如今，已经是我们魔族生死危机存亡之际了，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繁世的魔族……怕是要就此彻底灭亡……”
“大哥……魔族千万年根基之所在，不能毁于我等之手啊!”医魁也附和道。
“这样做虽然会打扰他老人家闭关修行，可是，却可以保住我们魔族血脉!”
……
“也罢，为了魔族大义，为了魔族永世不灭，请他老人家出来吧！”
其余三人闻言，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们同时咬破舌尖，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聚成一道道气，接着各自伸手插入胸膛，竟硬生生将跳动的心脏掏了出来！
五颗心脏泛着幽绿光芒，每颗心脏上都刻着繁复的魔纹。
四人将心脏高举过头顶，用最后的魔道之气催动阵法，地面瞬间裂开无数血槽，槽中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黑色的魔能。
当魔能汇聚成柱时，天际突然乌云密布，一道粗逾十丈的闪电劈开云层，劈在五芒星阵中心。
“老祖在上，不肖子孙以心为引，恳请您跨越时空长河，降临此界！”
五人齐声呐喊，声音中带着绝望与疯狂。
话音未落，五颗心脏同时爆开，化作五团魔焰冲天而起。魔焰在空中交织成旋涡，旋涡深处传来沉重的心跳声，仿佛有什么远古存在正在苏醒。
祭苍见状，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气息正在逼近，那气息中蕴含的法则之力远超此界规则，竟让他体内的道气都产生了本能的颤抖。
……
就在此时，旋涡中突然伸出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手，手指轻轻一捏，最近的一座山峰便化作齑粉。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旋涡中缓缓走出，那身影周身缠绕着混沌之气，看不清具体形貌，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宛如两轮血月。
“人族小辈，竟敢屠戮我的子民......”声音如万钧巨锤，砸得祭苍耳中嗡鸣，“今天，我便让整个中原大陆仙道山间为他们陪葬......”
……
时空法则在指尖坍缩成奇点。
极北冰原的万年玄冰突然迸裂，蛛网状裂纹中渗出黑气。千里外的守冰人指尖不受控地滴血，在雪面画出扭曲魔纹。
他僵硬转身，看见冰川深处的漆黑裂缝里，一截缠绕锁链的苍白指尖缓缓探出——锁链断裂声碾碎百里冰层，碎冰飞溅间，白发垂地的老者踏着焦黑足印走来。
他的长发垂至脚踝，发间咒印跳动着幽蓝魂火；苍白胡须如金属丝绦，尖端血珠坠落雪地，瞬间将冰雪灼穿成孔洞。
青色长袍布满裂痕，暗金魔纹却在布料下如活物游走，每一步都在雪面烙下深达丈许的焦痕，所过之处冰雪尽成血水，万千枯骨从血水中浮起。
虚空之上，千颗元婴同时爆裂，残魂在黑雾中扭曲哀嚎。
老者抬手轻挥，血雾与魂火便如活物般涌入他掌心，在袖口魔纹中化作流光游走。他抚过祭坛边缘的古老刻痕，指尖掠过之处，纹路渗出鲜血，显露出十万年前被天道封印的残像——白发修士被百位大乘期修士以法则锁链贯穿身躯，血液凝固成永恒的诅咒。
天地突然陷入死寂……
魔族老祖屈指一弹，掌心浮现的黑色旋涡骤然扩张，将十里外的雪峰吸入其中。
远处的江河突然逆流，水分子在半空凝结成血红色鳞片，顺着魔气的流向拼出一幅上古魔图，图中描绘的正是万魔噬天、诸仙坠劫的终末景象。
天道法则化作泣血的箴言。
虚空裂缝中渗出金色浆液，那是天道受损后溢出的本源之力，却在接触魔气的瞬间化作黑色蝌蚪文，悬浮空中拼出古老预言：“魔临之日，众生为薪，天道为引，万劫不复。”
每一个字都在燃烧，火星溅落在凡人村落，茅草屋瞬间燃起幽蓝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正从地下破土而出，那些竟是千年前被屠杀的凡人冤魂，此刻被魔气唤醒，正用腐烂的指尖抓向活人脚踝。
九幽黄泉在此刻倒灌人间。
大地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九幽地狱的黄泉河冲破地壳，黑色河水裹挟着青铜锁链喷涌而出。
锁链上拴着的不是亡魂，而是数百具巨型骸骨——那是与魔族老祖同时代的上古凶兽，被封印在黄泉底部千年，此刻正随着河水浮出水面，眼窝中跳动的幽火映亮天际。
其中一头骸骨张开巨口，喷出的不是尸气，而是堆积千年的修士法宝碎片，每一片碎片上都残留着死前的恐惧神识，在魔气中化作尖啸的鬼蝶群。
星辰倒转，因果线被生生扯断。
丹田中长出缠绕着因果线的黑色曼陀罗——那是被强行篡改的命运之花。
更远处的古墓群炸开，千年前战死的魔修们破土而出，他们铠甲上的符文与老祖腰间骨笛共鸣，手中断裂的兵器竟在吸收天地道气重新凝结。
法则天平彻底倾斜向毁灭。
“千年光阴，不过是本座磨剑的碎屑。”
他踏碎最后一块天道碎片，身后的魔域裂隙中浮现出九座倒悬的魔宫，每一座魔宫都由亿万生灵的怨魂堆砌而成。
当他张开嘴时，众人看到其喉间竟嵌套着整个魔域的倒影，深处沉睡着的，是比千年更古老的黑暗——那是连天道都未曾记载的原初之魔。
……
“小辈，是你，伤了我们魔族之人？”魔族老祖淡淡道。
……
“你敢!”
一声暴喝撕裂苍冥，如万钧雷霆自九重天砸向北域冻土。
冰川簌簌崩裂，雪原上的狼群惊惶奔逃，连亘古不化的雪峰都在这声浪中颤出蛛网状的裂纹。
众人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僵硬着脖颈抬首，只见穹顶之上不知何时裂开一道千丈长的漆黑缝隙，如远古巨兽张开的吞噬之口，裂缝边缘翻涌着紫黑色的雷霆，将半边天幕染成炼狱之色。
少年踏碎虚空而来的瞬间，天地间骤然响起金铁交鸣般的颤音。他银发垂肩如瀑，每一根发丝都流淌着冷冽的剑意，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黑金色战袍绣着湮灭般的暗纹，右肩处撕裂的布帛下，苍白肌肤上爬满蛛网状的血色伤痕。
左手紧捂的眼眶渗出金红色的血珠，指缝间漏出的眸光却比烈日更灼人——那是即便被剜去一目，也未熄灭的战意之火。
右手紧握的战戟嗡鸣震颤，红黑双色纹路缠绕戟身，每一道都凝结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戟尖垂落的血珠砸在冰面上，竟将千里冻土灼出深不见底的黑洞，缕缕青烟中腾起修罗般的嘶吼。
当他足尖点在虚空裂缝边缘时，整片北域的时空都为之扭曲，远处的山脉竟如镜面般崩碎成齑粉，露出其后翻涌的混沌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