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如来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刹那间，天地变色，无数金色符文在空中浮现，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轰！”
一声巨响过后，所有妖族将士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们的灵魂。
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上开始冒出诡异的金光。
“这是…信仰之力？”孙悟空瞳孔一缩，终于明白了什么。
如来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没错，这些年来，我们收集的不仅仅是凡人的香火，更是他们的信仰。现在，这些力量都将成为我的养料！”
随着他的话语，那些倒地的妖族战士体内的金光越发耀眼。
他们的身体开始干瘪，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精气神。有的已经开始化作飞灰，随风飘散。
“住手！”孙悟空怒吼一声，挥动金箍棒就要上前。
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定在原地。
如来的身形开始膨胀，周身笼罩着刺目的金光。他的面容变得扭曲，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五百年前，你不过是个顽劣的山野妖猴。若不是老僧以佛法点化，你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如来狞笑道，“这些年来，我们用香火养育众生，现在，也该到收获的时候了！”
“放屁！”孙悟空咬牙切齿，“你们根本就不是在养育众生，而是在养猪！养大了好宰杀！”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口咬破手指，在胸前画出一道血符。
刹那间，他体内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那是远古猿族血脉中最原始的力量。
“我孙悟空，从来就不是你们养的猪！”
金箍棒陡然变大，如同一根擎天巨柱。
孙悟空双手持棒，浑身毛发倒竖，眼中射出两道血光。
他将全身法力注入其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金箍棒重重砸向如来。
但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从地底窜出，直接洞穿了敖广的胸膛。
那条威风凛凛的龙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一缕青烟。
“大王！”龙族将士们发出悲痛的吼叫。
孙悟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想起了当年在花果山的快乐时光，想起了那些曾经追随他的兄弟们。
如今，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
“如来！”他仰天怒吼，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如来的身后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虚影。
那是一尊千手千眼的佛陀，每只手上都托着一个世界。
而在那些世界中，无数生灵正在痛苦地挣扎。
孙悟空双目赤红，浑身金毛根根倒竖，如同一尊从地狱中爬出的魔神。
他死死盯着如来身后那尊千手佛陀的虚影，每一只手掌中托着的世界都在发出凄厉的哀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猴王咬牙切齿，“你们不仅吞噬这个世界的信仰，还在其他世界也干着同样的勾当！”
如来的笑容越发扭曲，面目已经完全失去了佛陀的慈悲：“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大千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是我们的养料。可笑你这只顽劣的猴子，竟敢与天地争锋！”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又一批妖族战士倒下。
他们的身躯在金光中化作飞灰，却在消散前齐声高喊：“大圣！为我们报仇！”
孙悟空的心在滴血。这些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
他握紧金箍棒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指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你们这些假慈悲的秃驴，装模作样讲什么普度众生，实则养猪宰猪！”猴王怒吼着，“老孙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砸碎你们的阴谋！”
他猛地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杵，整个灵山都为之震动。
随后，他竟然松开了兵器，双手掐诀，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
“那是……”如来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远古猿族的禁术？”
孙悟空没有理会，继续念咒。
他的身体开始发光，但不是佛光，而是一种血色的光芒。
那是以自身精血为引，燃烧生命本源的禁术。
“住手！”如来突然变了脸色，“你这是在找死！”
“呵……”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老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怕过死！”
他猛地张开双臂，浑身血光大作。
那些原本被如来操控的金光竟然开始动摇，朝着孙悟空的方向汇聚。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龟裂，有鲜血从裂缝中渗出。
“既然你们要吞噬信仰……”猴王狞笑着，“那老孙就让你们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信仰之力！”
天空中突然响起无数声音，那是花果山的猴子们，水帘洞的小妖们，还有那些已经化作飞灰的将士们的呼喊：
“大圣！”
“大王！”
“齐天大圣！”
每一声呼喊，都让孙悟空的气势更强一分。他的身体在崩溃，但眼神却越发明亮。如来身后的千手佛陀虚影开始摇晃，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你……”如来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你这个疯子！”
孙悟空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与决绝：“疯子？老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
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撕裂，每一根骨头都在断裂。
但他的眼神却越发明亮，仿佛燃烧着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你们这些秃驴，不是最爱说什么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吗？”
猴王咧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今天老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舍身！”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血光。
那光芒中竟然凝聚出无数道身影，有的是花果山的猴子，有的是水帘洞的小妖，更多的是那些在战场上倒下的将士。
这些身影并非虚幻，而是由最纯粹的信仰之力凝聚而成。
他们手持兵器，目光坚定，仿佛真的重返人间。
如来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竟然以自身为媒介，将所有信仰你的生灵意志具现化！这、这简直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孙悟空狂笑着，“老孙当年就敢在天庭大闹，今天自然也敢掀翻你这虚伪的灵山！”
话音未落，那些由信仰凝聚而成的身影已经冲向了如来身后的千手佛陀。
每一个冲锋的战士，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和信念铸就的利剑。
“轰！”
千手佛陀的一只手臂被斩断，其中托着的世界瞬间破碎，无数被囚禁的生灵重获自由。
“不！”如来惊怒交加，“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这会打破三界平衡！”
“平衡？”孙悟空的声音已经沙哑，但依然充满力量，“你们这些蛀虫啃噬众生，还好意思说平衡？”
又是“轰”的一声，又一只手臂被斩断。
孙悟空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但他的意志却越发坚定。
他能感受到，每一个信仰他的生灵，此刻都与他心意相通。他们的愤怒，他们的不甘，他们的决心，都化作了最强大的力量。
“老孙今天，就要让三界都记住！”猴王的声音震动天地，“真正的齐天，不是你们这些假神伪佛的恩赐，而是众生用脊梁骨撑起来的！”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雷鸣，但这次不是天谴，而是无数世界被解放时发出的欢呼。
千手佛陀的虚影在不断崩塌，而如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就在这时，孙悟空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唐僧的气息。
不是现在这个虚伪的、被神佛操控的唐僧，而是当年那个执着的、倔强的唐僧。
那个敢于责骂他，却也会在他受伤时心疼的唐僧。
“悟空……”
一个虚幻的身影在孙悟空身后凝聚，那熟悉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颤。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执念所化。
“师父，您看到了吗？”孙悟空咧嘴一笑，嘴角溢出的却是金色的血，“您那时总说老孙太过乖张，可如今您可明白，老孙为何宁可做个妖猴，也不愿做个佛？”
如来面色大变：“住手！你竟敢勾动他的执念！”
“哈哈哈！”孙悟空仰天大笑，“老孙不过是想让他看看，这天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妖魔！”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第三只手臂应声而断。
这一次，碎裂的不仅是一方世界，更有一道金光从其中迸射而出，直奔如来面门。
那是一片袈裟碎片。
如来神色剧变：“这、这不可能！那袈裟明明……”
“明明被你们毁了是吗？”孙悟空狞笑着，“可你们不知道，老孙早就在上面留了后手。这些年来，每一个被你们吞噬的生灵，都在为老孙积蓄力量！”
天空中，更多的袈裟碎片开始浮现。
那是当年唐僧赐给他的宝物，却被神佛以“度化”为名强行收回。
如今，每一片碎片中都蕴含着无数生灵的怨念。
“你、你这个疯子！”如来的声音已经完全失去了威严，“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孙悟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老孙早就想清楚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与其让众生永远活在你们的谎言里，不如……”
话音未落，所有的袈裟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化作无数道利剑，朝着千手佛陀的心脏处刺去。
那里，正是如来真身所在的位置。
“轰隆！”
整个灵山都在颤抖，无数佛陀虚影开始崩塌。
而在这片混乱中，孙悟空却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是唐僧的声音：“悟空，你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