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的神情无比的复杂,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南柔沁,眼中有懊悔,有失望,但更多的还是被欺骗的愤怒。
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三妹,你太令我失望了。”
南柔沁双腿一软,当场跌坐在地,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南宫泽说:“大哥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我又怎么可能会去伤害二姐?我真的没有买凶杀人,我真的没有干那些事,我刚刚也是太愤怒了,才会口不择言,我……”
“够了,不必再说了。”
南宫泽满脸失望的开口,冲着身后的随从说:“来人,将三小姐请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入玫瑰院一步。”
南柔沁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冲向了南宫泽,“大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我是你妹妹呀,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我那么听你的话,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大哥呜呜呜,我刚刚真的是口不择言,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纯粹是气坏了大哥,你听我解释……”
然而,不论她如何哭泣,身旁的人还是将她请了出去。
很快她就被人连拉带拽的赶走了。
可即便她都走远了,她的声音也依旧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小秋已经敬佩的五体投地,便默默地退回了苏时锦的身后。
直到此时此刻,南宫泽才终于认认真真的看向了苏时锦。
“小秋匆忙赶来,说是你出事了,你……还好吧?”
苏时锦笑了笑,“大哥不是已经看懂了吗?我哪里有出什么事,只是单纯的请你来看一出戏罢了。”
南宫泽满心烦躁,摆了摆手,一旁的下人便全部退了出去。
他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原先我还心存怀疑,现在看来,一切真的是她所为,这些年来,大哥都误会你了。”
听到这一句话,小秋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时锦的神情倒是平淡,“误会或者不误会,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要当下的事情真相大白了就好。”
南宫泽张了张口,“三妹虽是庶女,到底也是父亲的孩子,因为身份低微,从小也是受尽了委屈,我只是纯粹的可怜她,所以对她多了几分宠爱,当时只是想着,这样她就不至于那样受苦了,没想到会助长她的嚣张气焰,反而让她忘了尊卑,甚至做出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
顿了顿,他又说:“明日见到了太子殿下,我会将此事如实相告,但是,倘若太子殿下真的对她有了想法,不说,对她,对你,反而都是好的……”
都是同一个家族的兄弟姐妹。
其中一个心狠手辣,传出去了,对整个家族的兄弟姐妹都不友好。
苏时锦却只是淡淡地说:“大哥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不必征得我的意见。”
说完,苏时锦看向小秋,“人都找来了吗?”
小秋这才回过了神,很快就去外面找来了几个小厮,二话不说就将院中的玫瑰一一砍了。
见苏时锦如此认真,南宫泽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二妹是在怪我吗?怪我这些年来,因为三妹误会过你多次……”
“没有。”
苏时锦目光冰冷,“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大哥可以回去休息了。”
南宫泽咬了咬牙,却是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她,“二妹,你我是亲兄妹,虽然我成日念叨着三妹也是我们的妹妹,但在我的心中,我更重视的还是你,不然我也不会将你送去外宅悉心教导,容嬷嬷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皇后身边的人,有她伴你多年,将来你入了后宫,当了皇后,面对那三千佳丽,总不至于束手无策,你可明白大哥的良苦用心?”
“呵呵,听大哥这么说,我反而要谢谢大哥了!”
南宫泽蹙了蹙眉,“我知道你心有怨气,也知道你见了我后会求我将你带回,因此我才未来见你,太子妃没有那么好当,未来的皇后之位更没有那么好坐稳,每一位大家闺秀都是从小……”
“我不想听这些了,大哥可以回去了吗?”
苏时锦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这些人呐,可真是虚伪恶毒。
明明做了那么多伤害别人的事,在他们的眼中,却反而全是为别人好。
真是恶心。
不知不觉间,种在院中的玫瑰已经被一一砍伐。
看着从前备受喜爱的花草,如今都被一一糟蹋,南宫泽也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只觉得隐隐好像失去了什么……
“这一次,确实是三妹错了,她对你动了杀心,罪不可赦,你想如何罚她?”
苏时锦终于看了他一眼,“杀了。”
南宫泽的眼皮跳了跳,“她一时糊涂,还不至于赔上性命……”
“既然大哥早有决断,又何苦问我?”
苏时锦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又说:“可是大哥有没有想过,倘若她这次真的成功了,倘若站在你面前的我,真的成了一个残废,此次回京,我的下场如何?”
“二妹……”
不等南宫泽开口,苏时锦已经冷冷笑了一声,“罢了,不说了,我真要去睡觉了,明日再见。”
说完苏时锦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间,毫不犹豫的关上了房门。
南宫泽脸色僵硬,看在眼前紧闭的大门,心中百感交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
可是张了张口,终究无话可说。
看着满院子的狼藉,他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后,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屋内。
温书禾满脸阴沉的站在窗边,“都这样了,竟然还扳不倒她,看来此事比想象中的要麻烦一点。”
“一个完全没有头脑的庶女,一个有脑子却又极度自私的亲哥,南望舒竟也吃了那么大的亏,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时锦有些无奈的坐到了床边,“这种男人,你当初是怎么看上的?长相也没有那么俊俏的吧?”
温书禾的唇角抽了抽,“倒也没有看上,从前我都不懂情爱,只能说是,被人家的花言巧语给感动了……”
说着,她又摇了摇头,“怎么还说起我了?姑娘还有其她蛊虫吗?要不全部都给那女人用一遍,最好让她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