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下铺的男人眸光闪了闪,这两人的关系,看着很正常,但他却能从言语间,看出很明显的从属关系。
这个年纪的天之骄子,不会籍籍无名。
他往自己头顶看了一眼,是谁呢?
对面的老人轻咳一声。
男人扭头,与他对上视线,老人轻摇了摇头。
男人笑笑,接着把目光落在书本上。
吃过午饭没多久,凌霄就提醒陈最,“快到站了,”
“嗯...”
陈最睁开眼,喝了口水醒了醒神,等着火车停靠站。
等到火车有减缓的趋势,他才从上铺下来,把背包递给凌霄,看向下铺的一老一少,“两位同志,我们到站了....”
男人站起身,朝他拱了拱手,“再见...”
陈最轻声笑笑,转身离开。
背后男人给老人倒了杯水,开口道:“父亲,这个人,您在官场上见过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不要过多猜度,”
“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以后估计都见不了第二面,”
说完了这句话,他失笑开口,“若真有再见面的机会,一定要真正认识一下, ”
“那个年轻少年...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
男人:“怎么有趣了?”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
走出火车站,陈最两人先去找了个旅店简单休整了一下,次日,乘坐长途汽车赶往辛县。
临行前的晚上,陈最在脸上好一阵折腾。
凌霄靠在门口,看着他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好好一张脸被他折腾的像个小丑。
“三...三爷,有必要折腾成这样?”
“我试试苍术准备的东西...胡子不行,也不知道痦子怎么样...”
陈最玩心十足,把苍术研究出来的易容工具都试用了一遍。
弄完后,他抬头看向凌霄,“觉得怎么样?”
凌霄强忍笑意,揉了揉鼻尖,勉强吐出两个字:“还好...”
“那你记好这个妆容,我再试一个,”
陈最把脸上痦子拽下来,又用叶家方子做出来的药水开始在脸上折腾。
装扮是一回事,可陈最在这其中得了趣,还给凌霄脸上画了丑妆,一直玩到半夜。
次日。
陈最听到敲门声,睁开了眼。
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拉开房门。
看到他,凌霄轻笑,“三爷,您脸上没画东西啊,”
陈最摆摆手,“懒得弄了,”
抬脚走出旅馆,他拿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坐上回辛县的长途大巴,陈最忍受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颠簸,还有车上的各种味道。
车上的乘客,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给小孩把屎把尿的,还有拎着鸡鸭鹅等家禽的。
若不是两人来的早,怕是得拎着马扎坐在中间。
而且路面都是砂石或柏油路面,路况太过一般。
拥挤、颠簸、臭气难闻。
迈下车的那一刻,饶是身体素质强壮如他,也有些想吐。
凌霄递给他一瓶水,“这路....也确实该修了吧,”
陈最喝了口水,有些纳闷,按照他翻的那些资料,这条路,应该是有资金好好修才对。
他把水瓶递给凌霄,转身离开,“去找丁二...”
凌霄拎着背包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丁二找的地方...说是距离国营饭店不远....咱先找个人问问国营饭店在哪....”
问了饭店的位置,两人步行走过去。
“三爷,真的不用我找个车吗?”
陈最摆摆手,“哪找车啊,步行过去吧....”
走过去的这一路,他看到了一个现实中的辛县,而不是从纸上查看它的各种数据资料。
大部分都是泥筑的房子,偶尔可以看到砖混结构的平房或2-3层小楼,大都是公共建筑,县政府、供销社、邮局、医院等。
外墙常见灰砖或水泥抹面,部分刷有标语,如“改革开放四个现代化”和“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好”。
县城中心可能有1-2条柏油路稍微宽敞点,约5-8米,但坑洼较多。
道路两侧基本无绿化带,电线杆还都是木质的,架设杂乱。
其他次要道路,多为砂石路或土路,晴天尘土飞扬,难以想象雨天有多泥泞难行。
胡同狭窄,仅容人力板车或自行车通过。
路上根本没看到机动车,都是自行车或畜力车,驴车、牛车等。
凌霄一路走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挠头看向陈最,他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眼睛却在笑。
“三爷...”
陈最轻笑:“挺好的...”
“啊?”
“真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陈最挑了挑眉,抬脚迈过一个低洼,接着朝前走去。
一直走到国营饭店门口,他看向凌霄,“你去找找,”
凌霄点了点头,“三爷,那您先在饭店坐一会儿...”
“嗯,”
国营饭店的小黑板上写着热干面、烩面等,他走上前,要了一碗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