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国北市。
第一警署。
陈立国的车在大门口停下来时,门前人来人往。
身穿曼国特色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一排忙碌的景象。
曼国,作为东南亚极具特色的国度。
除了这里独特的景色和风情之外,犯罪,也是曼国的独有景点。
陈立国下车后,整理了下衬衫衣领,随即大步走上大楼台阶。
和国内不同的是,这里警署的进出,并没有人看管。
他来到大厅之后,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警署的楼层指示牌,居然是华曼双文。
他看了眼署长办公室后,随即便走向电梯,进去后,按上了顶层。
电梯上升过程中,陈立国脑袋里回想着昨晚和李二宝短暂的见面经过。
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实他在国内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听闻。
替兄七年牢狱,出来后做过很多事情,名不见经传。
直到李大宝失踪,他卷入了刘荣案后,便一路在暴风眼的边缘徘徊。
刘荣案,滨海未来社区暴雷,银座隐案……
他在里面,都充当了重要的证据角色。
提供了不少证据,也为南都案情的展开,起到了极为重要的推进作用。
这个人是黑是白,他一直都没能有个准确答案。
从他的个人经历来看,虽然出狱后,李二宝积极举证,推翻了当年的判案,证明七年前的事情,是正当防卫,案情得到反转。
可是他出狱后,接触的人,所做的事情,却让这个人的底色,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灰。
特别是出境没有记录的这几个月,到底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陈立国作为省级工作人员,常年参与境外工作,很清楚,李二宝这种人,绝对没有资料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能和郝天明,王远东,赵明德这种人打的有来有回。
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他的盟友,他背后站着的,以及他手里的人……
不是一个黑的,或者白的,就能定义的。
电梯门在顶层无声滑开,陈立国迈步走出。
走廊铺着深红色地毯,两侧墙上挂着曼国历代警界要员的肖像。
尽头处,一扇厚重的实木门敞开着,帕卡署长正站在门内等候。
“陈组长,欢迎来到北市第一警署。”
帕卡主动迎上前来,他的中文带着轻微的当地口音,但十分流利。
这位署长约莫五十岁年纪,鬓角已经花白,但身姿挺拔,警服熨烫得一丝不苟。
陈立国与他握手时,注意到对方虎口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这是常年使用枪械留下的印记。
“署长客气了,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见面。”
帕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陈立国走向办公室内的会客区。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整面落地窗外可以俯瞰北市繁华的街景,另一侧墙上则挂满了帕卡与各界人士的合影。
“陈组长,你们这次来曼国的行动,我有所耳闻。”
帕卡开门见山,示意秘书上茶后便关上了门,“追查赵明德这条线,不容易。”
陈立国不动声色:“署长对我们这次的任务很了解?”
帕卡微微一笑,眼角泛起细密的皱纹:“曼国警务系统内部,对贵组的到来都很关注。毕竟,赵明德在东南亚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特别是你们手上那份证据,更是让很多人夜不能寐啊。”
陈立国眼神微凝。
证据这件事,即使在行动组内部也是最高机密,帕卡却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及。
这说明要么行动组内部有泄密,要么帕卡在曼国警务系统内的情报网络远超想象。
或者真如李二宝所言,行动组在曼国的一切,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署长消息很灵通。”陈立国谨慎地回应。
帕卡放下茶杯,神色变得严肃:“陈组长,不必多虑。我之所以了解这些,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他站起身,从办公桌上取来一份文件,“赵明德在曼国的活动,已经严重威胁到本国的社会稳定和国家安全。”
陈立国接过文件翻阅,里面详细记录了赵明德与曼国多个政府部门人员的往来,以及其在曼国境内进行的非法资金流动。
“这些证据...”陈立国抬头看向帕卡。
“都是我们多年来收集的,但每次要采取行动时,总会遇到各种阻力。”
帕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对贵组的行动如此关注。”
陈立国将文件轻轻放回桌上:“署长,恕我直言,您今天约我见面,应该不只是为了表达对行动组的支持吧?”
帕卡朗声笑了起来:“陈组长果然爽快。好,那我就直说了——唐雪现在还在我们手上。”
陈立国神色不变,但眼神锐利了几分:“昨晚抓获的?”
“正是。”帕卡点头,“昨晚在港口截获的,她试图搭乘一艘货轮离境。我们在她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发现了多本护照和一部加密卫星电话。”
“我能见见她吗?”
帕卡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她的律师已经到了,是曼国顶尖律所派来的。”
“在没有确凿证据和合法手续的情况下,我们最多只能扣留她24小时。”
陈立国沉默片刻,直视着帕卡的眼睛:“署长,您既然主动联系我,想必已经有了计划。”
帕卡欣赏地点头:“陈组长明察。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个提议——我们可以合作。”
“什么样的合作?”
“我可以安排你与唐雪见面,甚至可以为你争取到审讯的时间。”
“作为交换,我希望行动组能够分享赵明德在东南亚关系网的情报。”
帕卡向前倾身,压低声音,“特别是他与黑樱会往来的证据。”
陈立国没有立即回答。
他端起茶杯,借着这个动作思考着帕卡的真正动机。
曼国警方高层向来派系林立,帕卡此举很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打击犯罪,更涉及到内部权力斗争。
“署长为何如此关注黑樱会?”陈立国试探着问。
帕卡的表情变得凝重:“黑樱会在曼国的活动已经超出了普通犯罪的范畴。他们渗透政府机构,操纵舆论,甚至试图影响政治决策。”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再这样下去,曼国的主权和安全都将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