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背刺如来,我是卧底
到底是自己亲手栽培、一路护持的衣钵传人啊!
关键时刻,还是知道感恩,知道谁是真正的依靠。
如来此刻甚至想嚣张的对反对自己的佛门众人说一声:
“天道大势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
然而,金蝉子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然则,正因弟子深受师恩,目睹佛门今日之乱象,更感痛心疾首!在弟子看来,佛门之存续,不在庙宇金身之辉煌,而在法统戒律之庄严!佛法之弘扬,不在信众香火之鼎盛,而在慈悲智慧之纯粹!”
金蝉子霍然回首,再次看向如来,
目光已不再是弟子看向师尊的仰望,而是如同一位秉公执法的判官,看向一位犯了错的同修,
充满了痛惜、失望:
“佛祖,为佛门扩张,为佛法东传,殚精竭虑,功勋盖世,此乃事实,无人可抹杀!”
“但是!”
金蝉子声音如同惊雷,一字一句,砸在如来心上,:
“佛祖为了这‘功业’,这‘气运’,这‘佛门盛况’,迷失了!”
“佛祖迷失在‘权柄’与‘事功’之中!将‘方便法门’用作掩盖罪愆的遮羞布!将‘普度众生’曲解为收纳污秽的借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任用奸佞,包藏祸心,视戒律如无物,视因果如儿戏!致使佛门清誉蒙尘,灵山净土染垢,亿万善信之心动摇,无量劫所积之清净气运,如今凝滞反噬!”
“佛祖可知,所用非人,所造恶业,所产生的怨力与因果,最终反噬的,不仅仅是佛祖个人之道果,更是整个佛门的根基,是那千千万万诚心向佛的众生之法身慧命啊!!!”
金蝉子越说越激动,周身佛光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波动,
那准圣威压竟让靠近他的一些罗汉都感到窒息:
“昔日佛祖教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又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可佛祖自己呢?是否也执着于这‘佛门’的色相、声名、气运?是否也将那莲台之位、那统御之权,当成了实实在在、必须牢牢抓住的‘我所有’?!”
“初心已昧,本愿已浊!”
金蝉子发出近乎泣血的呐喊,
“如此心境,如此行径,如何还能领袖佛门,执掌正法?如何还能让三界众生信服,让诸佛菩萨安心?!”
金蝉子再次对着如来,重重跪下,
以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师尊!请恕弟子……不孝!”
“然,为佛门法统之纯净计!为佛法慧命之延续计!为三界众生之法益计!弟子今日,纵然背负万世骂名,受尽千夫所指,永堕无间……”
金蝉子抬起头,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弟子亦要直言——佛祖已不适合,再居此位!”
“这灵山,这佛门,需要的是清净,是反思,是刮骨疗毒,是涅盘重生!”
“弟子金蝉,泣血恳请——”
“为佛门故,为众生故,为无上正法故……”
“请佛祖……涅盘!!!”
“轰——!”
整个大雄宝殿,彻底死寂!
所有人都被金蝉子这终极的“背叛”与“大义灭亲” 震撼得失去了言语!
如来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面皮由宝相庄严的金色,瞬间涨成一片骇人的青色,额间白毫宛如有怒火要喷薄而出!
那双洞彻三界的慧眼,此刻瞪得溜圆,眼角几乎要迸裂,死死盯着台下那“泣血陈词”的金蝉子,
眸中金光乱窜,仿佛要化作实质的业火,将这逆徒烧成灰烬!
其喉头滚动,将那口逆血狠狠咽下,
“孽……障……”
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沉嘶哑,全无平日恢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泼猴也就罢了,连你这日日聆听为师教诲、受尽恩典的金蝉子,也敢反我?!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抹去神魂,直接炼化!”
此刻如来脑中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现出金身,祭起佛掌,将这反骨逆徒一把攥成齑粉!
奈何众目睽睽,只得强压滔天嗔怒,浑身金肉微微颤栗,连坐下九品莲台都“吱呀”作响。
真个是:
万丈业火心头起,只差一步堕阿鼻!
阿傩率先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金蝉子,声音尖利,
“金蝉子!你……你竟敢……!佛祖待你恩重如山,赐你无量造化,你竟在关键时刻反噬一口!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你的佛心呢?!被狗吃了吗?!”
其他如来嫡系也纷纷怒斥:
“金蝉子!你枉为佛门弟子!”
“早知你是这般白眼狼,当初就该让你永世轮回!”
“简直是我佛门之耻!”
迦叶也痛心疾首:
“金蝉子!你糊涂啊!若无佛祖,焉有你今日之佛陀尊位?佛祖统御佛门,功德无量,岂容你在此妄加指责,以下犯上!我等追随佛祖,兢兢业业,何曾有过私心?!你怎可行此悖逆之事?!快向佛祖忏悔!收回你那荒唐之言!””
金蝉子闻言冷笑一声,目光如电扫向二尊者,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哦?兢兢业业?没有私心?”
金蝉子踏步上前,逼视着脸色发青的阿傩迦叶:
“贫僧且问尔等!我师徒四人历尽千辛万苦,抵达灵山,求取真经。佛祖命你二人传经与我。你二人却几次三番,索要甚么‘人事’!口中念着‘经不可空取’,实则眼巴巴盯着那紫金钵盂,贪图这气运之宝!若非惊动了古佛,那无字的白本,只怕就要打发我等回去!”
金蝉子越说越气,声调陡然拔高:
“尔等口宣佛号,身披袈裟,行的却是敲诈勒索、蓄意敛财的勾当!将传法大事,视作买卖交易!将众生求法之心,当作牟利之机!此非私心,何为私心?!此非败坏佛门清誉,何为败坏?!”
“你……你强词夺理!那不过是依例行事,考验尔等诚心!”
迦叶气急败坏地辩解。
“诚心?”
金蝉子嗤笑,
“我师徒一路西来,十万八千里,妖魔遍地,劫难重重,九死一生,这还不算诚心?非要献上珍宝,才算诚心?尔等这‘例’,到底是佛门之例,还是中饱私囊之‘例’?!我看尔等是平日里收受供奉惯了,把那贪婪之心,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规矩’!”
金蝉子环视殿中诸佛菩萨,朗声道:
“诸位!佛法之根本,在度化众生,在明心见性,在因果公正!岂在区区外物供奉?若传法需以财贿开路,那富贵者皆可得法,贫贱者永无门径,这佛法,还是普度众生的佛法吗?这与那强买强卖、看人下菜碟的市井商贾,又有何本质区别?!”
“住口!金蝉子!尔欺人太甚!”
阿傩再也按捺不住,面皮紫涨,周身佛光涌动,竟有怒目之相,
“休要以为你证了佛陀,便可在此信口雌黄,辱我清誉!尔要试试,我佛法锋利否!”
“呵!”
金蝉子闻言,不怒反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只见其猛然抬手,抓住身上那件崭新的锦斓袈裟,用力一扯!
“嗤啦——!”
锦斓袈裟应声而落!
袈裟之下,映入眼帘的,竟是光华璀璨、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的金色纹身!
其胸前,一条五爪金龙盘旋怒目,
龙睛如电,龙须飞扬,龙口微张似有雷霆隐现,
龙身缠绕着熊熊烈焰与祥云,散发出无上威严、降服一切外道的凛然气势!
其背后,更有一幅宏大画卷:
八部天龙众虚影环绕,或持戟,或托塔,或舞绫,或弄珠,
拱卫着一尊宝相庄严、手结无畏印的佛陀虚影,
那佛陀虚影面目,竟与金蝉子有九分相似,
宝光之中隐现古老梵文真言,隐隐流转!
这哪里是纹身?
分明是以无上佛力与功德,将大威天龙本尊神通与自身佛果凝练烙印于法体之上的本源显化!
甫一现世,磅礴龙威混合着精纯佛压,
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竟让阿傩迦叶这等尊者都呼吸一滞,连连后退!
金蝉子赤着上身,肌理如金铸,
纹身放光华,傲然而立,声音如同龙吟虎啸,震得殿中梁柱嗡嗡作响:
“要试试手段?”
“哼!”
“我佛法也未尝不利!!!”
话音未落,其胸前那金色龙纹骤然一亮,一声高亢威严的龙吟虚影竟直接炸响在阿傩迦叶神魂深处!
背后八部天龙虚影亦随之怒目圆睁,佛光龙威交织,
化作实质般的压力,牢牢锁定二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