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很快就要苏醒了。”耶梦加得的声音在金刚界的笼罩下回音缭绕，像是在提醒林离。
“我当然知道，”林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烦躁，“可问题是，现在没人能准确找到圣骸的位置，那家伙根本没按常理出牌，它不在任何‘剧本’预设它该在的地方。”
“……”耶梦加得陷入了沉默，黄金瞳中光芒流转，似乎在思索着。
“你似乎....并不太着急这件事？”她忽然抬眼，看向林离。
“我当然不急，”林离语气轻松地摊了摊手，“我又不贪图白色皇帝的骨血嘛……”
“哼……无知。”耶梦加得冷哼一声。
“我是不需要啊，”林离纠正道，眼神变得稍微认真了些，“我只需要真正的她能暂时复活成功，至于最后白王的骨血是被你们炖汤还是烧烤，我其实并不在乎。”
“不过要是真有什么边角料收获，我带回去喂你哥哥也不是不行……”
“咯……”
耶梦加得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金刚界的屏障都微微荡漾了一下。
“嗯，好了，说正事。”
林离见状不妙迅速转移话题，“来都来了，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分享一二？”
“你连她的遗产都看不上了，”耶梦加得语带讥讽，“我怎么知道你到底什么不知道，什么知道？”
“那么，第一个问题，”林离不理会她的讽刺，直接问道，“圣骸，是否可以看作白王的茧？”
“茧一般来说是身体的任意一部分，圣骸自然可以是茧。”耶梦加得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干脆，“但具体形态、如何运作，我也不知。”
“嗯？这才第一个问题就不知道？”林离显得有些失望。
“白王诞生极早，直至她彻底陨落之后许久，我们四大君主才相继诞生。”耶梦加得的语气带着来自古老的漠然。
“更何况，父亲予其的偏爱甚多，‘冠位’极高，说是‘零代种’也丝毫不为过，我们又怎么会轻易知晓她复活的后手与手段？”
“好吧……确实是这样没错……”
林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继续问道，“我进入了一处尼伯龙根，很大概率与白王有关，你有什么办法能稳定进入或者破解它么？”
“没有。”耶梦加得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呃……”林离被这干脆利落的回答噎了一下，“这又是为什么？”
“只有海拉具有洞开世间一切尼伯龙根的权能。”耶梦加得的语气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在我成为真正的海拉之前，诸事免谈。”
“那你之前封闭北京地铁尼伯龙根的操作是……？”林离好奇地追问。
耶梦加得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只是将那个尼伯龙根2008年对外‘开放运行’的规则，换回了它1971年‘只限量发行参观票’的规则而已。本质上，它依然在那里，只是进入的条件变得极其苛刻且由官方....也就是我指定而已。”
“噗——”
林离直接无语住了，他这段时间研究了尼伯龙根许久，尝试过各种炼金术破解，却万万没想到这操作的底层原理竟然如此的……朴实无华。
至于为什么后来一直敞开大门使用后续规则，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方便给被困其中的芬里厄淘换点人类世界的玩具回去。
‘看来没有一个自己创造的尼伯龙根，终究差了点什么，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林离花了点时间才平复下复杂的心情。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眯起了眼睛，黄金瞳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们在暂时死去后，灵魂……暂归何处？”
耶梦加得黄金瞳中的光芒骤然一凝，有如实质的金光一闪，尘埃似乎都在那一刻都静止了，此地陷入一种绝对的的寂静。
她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那双眼眸死死盯着林离。
“你竟然会问这个？”她的声音低沉下去。
林离脸上的轻松笑意也收敛了起来，黄金瞳中只剩下探究之意：“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要问，这关系到很多事情的本质。”
耶梦加得缓缓踱了一步，脚下碎裂的混凝土发出轻微的声响。
“灵魂……归宿？”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调奇异，“对于尊贵的初代种而言，每一次死亡，若非彻底化为龙骨十字，那短暂的沉眠之息……更接近于一种回归。”
“回归？”林离追问，“回归何处？黑王尼德霍格的怀抱？还是某种更原始的所在？”
“哼，”耶梦加得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父亲的怀抱？或许吧，但更可能的是……回归于世界的规则本身。”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仓库的墙壁，看向了宇宙的深处。
“我们是规则的造物，是权能的化身，死亡，不过是权能暂时脱离载体，重新融入世界运转的洪流之中，等待下一次的凝聚与苏醒。所谓的灵魂，或许只是权能残留的印记。”
“……”
林离若有所思：“所以，其实并没有一个类似地狱或天堂的具象化归宿地？只是一种能量的循环与信息的暂存？”
“可以这么理解。”耶梦加得看了他一眼，“但那是对于我们而言，对于白色皇帝，她的规则与权能与我们截然不同，甚至与父亲都并非完全同源，她的灵魂会存于何方？
至于圣骸...？连人类都知道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将话题又引回了圣骸，似乎不想在灵魂归宿的问题上过多深入。
不过，就在这时。
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突然从金刚界外部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隐约能听到芬格尔的大嗓门和零冷静的指令声，似乎他们正在试图清理坍塌的障碍，从外界进入废墟中。
林离和耶梦加得同时转头看向被封锁的通道方向。
“他们来了。”耶梦加得语气恢复了平静。
“毕竟闹出的动静不小。”林离揉了揉眉心，“看来今天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耶梦加得黄金瞳闪烁了一下，最后看了林离一眼：“记住你的话，白王的骨血……各凭本事……”
“放心放心，”林离摆手，“盟约还在呢，况且，需要担心的是你才对。”
耶梦加得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她周身的气息开始收敛，璀璨的黄金瞳也逐渐黯淡下去，恢复成夏弥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随后，林离和夏弥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向对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他深吸一口气，身后暗金色的金刚界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收缩在身边，几个呼吸间，林离已然消失在了建筑中。
……
“哗啦……咚……”
几缕流风将碎石与金属拨开，在室内乱飞，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诺诺师姐！你听得见吗？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