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盯着那道痕迹,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带着狂喜与贪婪。
“哈哈!是真的!这么大一块,够咱们吃一辈子了!”
咸涩的海风掠过甲板,船老大脸上的横肉因笑意挤成一团褶皱,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好嘞!就去不冻港!贵客快进舱歇着,外头风刀子似的!”
他殷勤地伸手引路,袖口滑落时露出半截青色纹身,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虎子攥着钻石的指节发白,突然拽住父亲的衣角,压低声音道:“爸,咱们真听他们的?万一走到半路又变卦......”
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倚在栏杆上的张震,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擦拭银圆,寒光映得虎子后背发凉。
船老大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震得安全帽哐当作响:“就算改去锦海也划算!”
他贪婪地舔了舔嘴唇,望向手中钻石的眼神如同饿狼盯着猎物,“就这块玩意儿,够咱们三辈子花销!”
张震垂眸转动手腕,金属表链在月光下闪过冷光。
他不着痕迹地瞥向对虾,后者立即将手枪塞回腰间,低头摆弄衣角,发丝垂落遮住眼底的寒光。
甲板上,引擎轰鸣声与海浪声交织,掩盖住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流。
驾驶舱内,暖黄的灯光在玻璃窗上晕开雾气。
船老大猛地关上门,舱内顿时弥漫着浓重的汗酸味和柴油气息。
虎子将钻石拍在仪表盘上,塑料外壳被砸出闷响:“爸!上头交代的任务怎么办?”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喉结不安地滚动。
“上头给的仨瓜俩枣也配叫钱?”
船老大一脚踹翻工具箱,扳手和螺丝散落一地,“有了这玩意儿,咱们能去岛国泡温泉,去寒国吃烤肉!”
他突然压低声音,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听好了,绕过接头点,往黄海开!等进了公海......”
他的手掌在脖子处狠狠一抹,“那小子身上肯定还有货!”
老二扶着船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海风拍打着船身,驾驶舱随之剧烈摇晃,墙上的航海图哗啦作响。
他盯着父亲疯狂的表情,又看向虎子紧绷的脸,喉咙发紧:“哥,爸说得对......咱们苦了这么多年......”
虎子的拳头砸在铁皮墙上,发出闷响。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海浪,远处乌云压境,闪电如银蛇划破天际。
最终,他咬牙吐出一句:“就按爸说的办!”
话音落下,驾驶舱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畔回荡,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夜色如墨,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低沉的轰鸣。
了尘像一只无声的夜枭,紧贴着潮湿的船身,道袍被咸涩的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驾驶舱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月光洒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泛着冰冷的光,他无声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银针。
日升日落,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潮湿的雾气,将两天的时光悄然卷走。
第三天傍晚,残阳如血,将海面染成一片猩红。
船老大端着满满一木盘螃蟹和大虾,油腻的围裙上还沾着鱼鳞,咧着嘴推开张震所在的客舱门。
“贵客们!这破船上没什么好东西,刚下的网,新鲜着呢!”
他身后跟着的虎子抱着酒坛,眼神闪烁,不敢与张震对视。
张震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起身相迎,修长的手指接过一只螃蟹,蟹钳在他手中轻轻晃动。
他的目光落在酒坛上,琥珀色的液体在坛口轻轻摇晃:“这酒颜色倒是特别,年份不浅吧?”
指尖摩挲着陶制酒坛,触感粗糙得有些异常。
船老大肥厚的手掌在围裙上蹭了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酒才够劲儿!几位放开了喝!”
他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过了今夜,就快到对马海峡了!”
海风从门缝灌进来,吹得桌上的蜡烛火苗剧烈摇曳,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张震猛地晃了晃酒坛,浑浊的液体撞在坛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对马海峡?那不是岛国和寒国之间的海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船老大后退半步。
窗外,一声闷雷在天际炸响,闪电照亮了船老大瞬间苍白的脸。
“胡闹!”张震突然将酒坛重重砸在桌上,酒水溅出坛口,在木桌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我不是说改去锦海吗?”
他逼近船老大,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船老大愣了几秒,点头道,“好,你是贵客,你说了算,我这就让船调头去锦海。
不过咱们丑话说道前面,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还变,我可不伺候了!”
张震突然冷笑道,“我有钱,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说着他拿出一只更大的丝绒口袋,在船老大面前晃了起来。
哗啦,哗啦,的声响,让船老大额头上青筋直跳。
船老大的后背抵在舱门上,喉间发出尴尬的干笑,目光却死死盯着张震手中鼓鼓囊囊的口袋。
张震突然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晶亮的钻石。
他轻轻晃动着口袋,里面传来细碎的碰撞声,仿佛恶魔的低语。
船老大的瞳孔骤然收缩,额头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有钱,想去哪儿,还轮不到你来管。”张震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在丝绒袋晃动时带上了几分诱惑。
船老大猛地推开舱门,海风卷着雨点灌进舱内。
“好,你是贵客你说了算,我这破船没散架之前随便你折腾!”
他跺着脚离去,嘴里骂骂咧咧。
“神经病!真他娘的神经病!”
门板重重摔上的瞬间,张震与对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抹了然的寒光。
了尘这时候也从床板下钻了出来,看着那些海鲜道,“这,这能吃不?”
窗外,暴风雨即将来临,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愈发急促,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较量。
驾驶舱内弥漫着浓重的柴油味,船老大踹开脚边的缆绳,金属扣撞在铁皮上发出刺耳声响。
老二扶着剧烈摇晃的舵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爸,那些家伙要是不喝酒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