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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麟飞,如果你不忍心,那就换我出手!”

在名为【超兽神】的武装内部空间里,泰雷见火麟飞不做声,还以为对方是对天羽还抱有情感幻想,开口道。

“不。我……自己来!”

在超兽武装的世界中,异能量越强战斗力就越高。

而异能量又极大取决于个人的信念程度。

在这一刻,火麟飞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地坚定。

“天羽,为什么?”

身穿红色麒麟武装的男人于超兽神的体内口中说着看似迷茫的话,下一刻却是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天羽面前。

天羽红唇微张,还未张口,察觉到超兽神的到来时眼神下意识下移,可早就蓄力好的一拳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嚎,天羽整个人直接飞出数十米,重重地落在墙体,她强忍着痛楚站了起来,可火麟飞也在此时无缝衔接好了大招。

“火——云——决!”

危在旦夕之际,夜凌云化身的云蝠盾挡住了这发攻击。

见此,火麟飞只是惊讶了一瞬,下一刻道。

“好。再来!”

于是,一发信念更加坚定,能量更加磅礴的火云诀再次发出。

泰雷:额……我刚刚说话,是不是有点大声了?

……

“藏狐老师,您看看我们做的这个片段能否让您满意?”

东京,某家咖啡厅内。

西装男人结束手机播放的影片,向对面俊朗从容的少年询问道。

他是某家动画公司派来拿下最近异常火爆的《超兽武装》动漫改编权的负责人,本以为这是叫手拿把掐的事情——毕竟动漫化可是无数漫画、小说家的梦想。

只是没想到这次对方居然要求先做出指定三分钟情节的动画才能考虑。

也就是对方成绩够好,换别的作家早就走了。

“可以,符合我的心理预期。”

苏清看完后,平静道。

动漫化的事情大概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联系,期间一直在对相关利益拉扯而已。

不过现在,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呵呵,那是,您将改编权给我们公司是最明智的选择。

老师您看下这份合同,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签约吧?”

西装男子松了一口气,心头大喜,连忙递上纸质合同。

“有点问题。”

“啊?哪里?”

“这里。”苏清合同的某处地方,那里用于写收款账户。

“不好意思,是我们的人打错了吗?”

西装男子在心里大骂,现在的公司新人连照着打都会出错吗?

“不,没打错。”

“那是?”

“换成……这个账号吧。”苏清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支钢笔,在空白处留下一串不属于他的银行账户。

……

“清君,欢迎回来呀~”

回到家,嘎吱的开门声响起不过几秒,穿着围裙、系着高马尾的亚麻发色女孩就已经在玄关的末端露出半张迷人的笑脸。

“嗯,我回来了。”苏清说。

“晚饭刚好做好了,洗个手就来吃吧,还是说你要先洗个澡?”

“不了,直接吃吧。”

苏清将鞋子换成了室内鞋,洗好手后就坐在了餐桌上,真昼也在这时为其贴心地盛好了米饭。

“谢谢,不过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苏清接过饭碗,道谢道。

“不用啦,你在外面谈合同肯定很累吧?辛苦你啦。来,这是给你的奖励~”

真昼却只是摆摆手,甜甜地笑了起来,而后曼妙的曲线向前微倾,苏清的饭碗就这样多了两只天妇罗。

其实就是去掉虾头的炸虾。

大概是因为苏清是在沿海长大的,因此对虾类更加情有独钟。

——哪怕对方并不承认,总是说他对自己的饭菜一视同仁地喜欢。

这就是真昼大厨投喂苏清许久以来的经验之谈!

“谢谢,做这些很麻烦的吧?你应该等我回来的。”

灯光洒落,被炸的恰到好处的金黄面衣散发出勾人心弦的香气,薄脆外壳下隐约透露出半透明的蜷缩虾身,宛若新月。

苏清静静看了一会,抬眸又看了眼桌上的其它东西,每一道都盛满了少女的用心。

“不麻烦的呀。反正现在还是在放春假,时间是有的嘛。

再说一开始契约就说好了,我负责做饭,不是吗?”

真昼边说边给苏清盛奶白色的鳗鱼汤,这是她最近新学的料理,苏清没来前她才尝了一口,味道应该不错的。

“契约啊……其实那时候还真没想到契约会维持这么久。”

苏清不免有些感慨。

“你什么意思?”真昼不太高兴地鼓起嘴,“你那时候不会觉得我是随便说的吧?”

“嗯……应该说我做好了随时结束的准备。

我们那时候没有认识多久,坦白说,并不认为那样的关系会持续多久。

所以,我想我一直都该对你说声谢谢。”

苏清没动筷子,也没有阻拦真昼为其盛汤的举动。

“真是的,明明说好了平摊费用,你还多吃电费那些,对我来说是蛮公平和划算的事情。

你今天是不是客气过头啦?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不做给你吃了哦!”

真昼微眯起眼睛,语气颇为埋怨。

“要是突然不做给我吃,恐怕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我还是先吃饭吧。”

苏清的眼睛黯淡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什么,抬头的时候脸上却又只剩下浅笑。

“知道就好,快吃吧,趁热才好吃哦。”

苏清没说话,只是手上多出一副筷子,真昼的碗也突然多出几只天妇罗。

这时,他才说道:“一起吃吧,那样才好吃。”

闻言,真昼嘴角又扬起宠溺而好看的笑容。

……

春假的日子本就短暂,只有不到十天的光景。

那天过后,就只剩下寥寥几天。

后来的日子,真昼待在家里除却晚餐时间,其余时候几乎见不到苏清。

对方似乎又在忙除了动画改编以外的其他版权的事情。

一个人在家闲来无事的时候,真昼便会去结衣家找对方玩。

那个粉团少女在体检之后两天就出了院,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甚至好的不像话。

不客气来讲,结衣现在一顿饭能吃一碗大米饭!

这对女生来说,还是挺罕见的。

可即便如此,对方的外出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倒不是说不让她出门,只是结衣上次出门就发现母亲在身后偷偷跟着她——母亲这是担心女儿出现什么意外。

在意一个人,有时候难免会矫情了点。更别说是差点经历生离死别了。

结衣发现后也只是轻叹口气,她当然知晓家人的顾虑,因此这几天也都乖乖地待在家里陪着父母。

不过闷在家里多少是有点难熬的,更何况这个假期还没去找过雪乃来着,但好在真昼的到来也给了她不少慰藉。

二人开始一起谈些女生之间的话题,一起尝试新的料理和点心,一起分享一些趣事。

比如苏清曾经不假思索地几乎吃完结衣一开始做的“煤饼”~

两女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得到进展,因为对于真昼而言,只有关系好,才能做到这些。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开学的时间转眼就到了。

……

一月十日,正值清晨,天气仅是小寒,日轮却早已隐没在云舒云展,在凛冽的寒风中散射着微不足道的光辉。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就开学了呢。”

真昼两只手提着书包置于身后,步伐轻盈地走在这久违的上学路上。

“因为就七八天的假期嘛,也正常。”

苏清走在真昼身旁,步伐不知不觉就缓了下来,少女那标志性的亚麻色长发、黑色过膝袜又出现在他眼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喜欢的人,哪怕仅仅只是背影,也足够牵人心弦。

“走那么慢做什么?开学第一天迟到被老师骂,我可不会管你哦~”

旁光没有见到少年的身影,真昼无奈地转身,发觉对方就在自己的身后,于是调皮地笑了起来。

“你说过你之前很不喜欢开学的吧?”

苏清又跟了上来,和真昼并肩,却没有牵手——他们出门在外,也不是一直都牵着手的。

“对呀。因为就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哪怕是那些暂时一个人的人,也很快会有朋友拥簇上来。

所以我很讨厌开学,其实也不喜欢上学。

但现在不一样了。”

苏清侧眸看去时,真昼正用那双干净得映满温柔白云的眼睛看着自己。

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一道甜美女音响起。

“哎嘿,早上好啊真昼酱还有小清~”

为什么我是还有?

苏清在心底抠着细节,目光却好奇地盯着忽然出现的结衣。

奇怪,是偶遇吗?

他似乎没和对方说好今天一起上学来着。

“咦,小清你那是什么眼神呀,感觉好像很不欢迎我的样子,那我走?”

结衣面露伤心之色,转身想要离开,见少年不为所动,一副“我看你演,你继续演”的表情,她也是立刻做出苦瓜脸,

“无情的小清,都不懂的挽留一下我,好歹我们也是朋友吧?”

“那你先别走,遇到了就一起走吧,就是觉得还挺巧的。”苏清见状,语气不自觉温柔了些。

“哎,真昼你没和小清说吗?”结衣疑惑地眨了眨眼。

“说什么?”苏清闻言也是看向真昼。

“就、就是我昨天在她家说好了今天开学在这里等我们……一起上学什么的。

这样叔叔阿姨他们应该也比较放心一些……”

真昼说到这的时候,有些紧张地低垂下眼帘,“但你这几天都很忙,我没找到时间告诉你……”

“这样。”苏清轻声地说了句,旋即微笑道,

“蛮不错的,其实我之前就问过结衣要不要像现在这样,不过她说冬天起不来床……”

“不要乱说哇!!”

结衣直接打岔道,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淑女的面子是不要滴吗!

“是吗?这不是你亲口说的?”苏清反问道。

“你你你…”结衣只感觉舌头在和嘴巴打架。

那天说的话明显是借口好不好!

结衣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于是只好干笑了两声,而后一本正色地道:

“小清,你是转学生可能不清楚,我们总武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开学第一天迟到要洗一个星期的厕所!

不过这个处罚只针对最后一个迟到的,所以——我就带走你的真昼酱啦!”

少女的嬉笑尾音一下拉的很远很慢,就像是电影的镜头一下子就被拉的很长。

不远的地方,传来真昼的疑惑声和结衣的欢快声。

“啊,学校什么时候有哪个规定?”

“没有啦,我是骗他的,谁让他今天没有牵好你的手嘛,这是给他一个教训嘿嘿。”

其实两个女生真的没有和苏清拉开多远的距离。

一个女孩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几秒的时间又能跑多远呢?

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仿佛触手可得,苏清却还是不急不缓地走着,古井无波的脸上温存着淡淡的笑意。

……

没有迟到,一直在教室门口才分别。

大概是刚开学,也可能是入了冬人类语言冬眠,总之下午的语言类课枯燥无味,不少人都听得昏昏沉沉。

平冢静也是上得心力憔悴。

讲实话,这些学生素质不差是不差,就是不爱听她讲的课,有的时候她也怀疑是她当老师不够称职。

但转念一想自己上学时也没多喜欢听文学类的课也就有了些许慰藉。

话说……苏清这小子为什么连书都不拿出来,好歹装一下啊喂!

就这样,苏清大课间的时间就被平冢静喊走了。

“我就说应该把书拿出来的啦!”

临走前,结衣还不忘为自己鸣不平。

不听结衣言,吃亏在眼前!

“我想,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叫我。”苏清说。

“嗯?那不然是因为什么?”打死结衣都不想明白为什么苏清会被叫去。

“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你要陪我一起去?”

“我是好孩子,下课才不会被老师叫去谈话嘞。”结衣俏皮地吐了吐舌尖。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啊,你送过我很多东西呀,仙布玩偶、音乐盒……怎么突然说这个?”

少女心头萌生出不太好的预感。

莫非……小清是要点拨自己让自己送回礼?!

太可恶了!

“没什么,那就再送你个这个吧。”

银光一闪,晃荡一声。

苏清手指头忽然挂上一只粉色的小动物挂件。

有着长而扁的大耳朵,通体粉色,黑而晶莹的大眼睛,体态像颗小球。

结衣愿称之为——粉团!

“这不是你漫画里的biabu吗?”小机灵鬼结衣立刻就认了出来。

没办法,那天之后苏清居然真的送了她全套精典漫画,这下不好好看是不行了。

“嗯,前两天我身为作者刚拿到手的样品,市面上应该再过段时间才会开始贩卖。”

“哇,那我现在去卖岂不是能赚很多米啊?”结衣顿时眼冒金光。

“理论可行,实际可刑。”苏清笑了笑,知道这是玩笑话,不再理会。

“再见了,结衣。”苏清最后看着结衣,轻声地说。

“哼哼,被老师叫过去还这么严肃地说再见干嘛?好像再也见不了面一样。”

结衣低头逗biabu挂机玩了几秒,再抬头时苏清已经不见了。

“哎……走的好快,我还没和你说再见呢。。。”

结衣垂头丧气起来。

本想去找一个春假不见的优美子她们聊天,但一下子也没了心情。

她又重新坐回座位上,把biabu放在桌上,严肃道:

“biabu,立正!”

biabu当然立正了,因为少女的指节正扶着它。

“biabu,起飞!”

结衣又下达命令,这一次就有点难办了。

她本想像小孩子拿着纸飞机那样带着biabu飞来飞去,下一刻又觉得那样太傻了。

毕竟教室人多,还是等回家……

“欸,biabu,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结衣下巴磕着桌面,不太舒服,于是又抽出一只手撑着下巴,剩一只手抓着小粉团biabu。

biabu当然不会说话了,结衣就只好抓着对方的小脑袋点头和摇头。

大概是觉得自娱自乐无趣,她视线又不自觉落在苏清的座位上。

那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课桌椅崭新到甚至这会还在反着光,就好像这个座位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视线缓慢偏移,结衣这才发觉一个心惊的事实。

“是说,小清该不会是要逃课吧?为什么连书包都拿走了??”

少女闪电般地回头,如梦惊醒般死死抓着biabu,喃喃反问:

“biabu,小清……他不会那样的,对吧?”

……

大二教师办公室内。

平冢静还在处理工作。

新学期开学事情总是会多一些,你可别指望上级领导会多体贴下属。

哎,教师这个职业有时候还是很难评的,优点自然是不少的。

至于缺点嘛……就是寒窗苦读十年,成功地换来铁窗一辈子。

不过平冢静倒不算后悔走上教师这一条道路。

教书、育人,和年轻的学生在一起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呸呸呸,我本来就还很年轻啊!!

看着文件,思绪散发之际,平冢静忽然察觉到附近有人到来,抬头望去,果然是苏清。

“你走路都没声的?吓我一跳!”

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是喊了的,不过你好像太专注了。”苏清说。

平冢静没注意到的,是对方这次不再称呼她为老师了。

“是吗?”平冢静挠挠头,疑惑反问。

“嗯,新学期工作很忙吗?”

苏清淡淡点头,眼睛瞥向对方桌上的几沓文件。

“是挺忙,不过还能接受……不对,你这一副上级领导关心下属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是错觉……”

少年的脸还是瞧不见什么表情,慌乱或是歉意,什么都没有。

平冢静转了转笔,也没再纠结,拿上一包还没开封的女士香烟就走了出去。

“可以跟我过来下吗?有点事想问问你。”

苏清不作声,默默跟在身后。

两人一路来到一处允许抽烟的地方,苏清四处看了看,附近没什么人。

“介意我抽根烟吗?”平冢静已经拆开包装,双指夹着一根香烟左右晃了晃。

苏清摇头。

“谢啦~”平冢静今天的唇抹了好看的口红色,此刻她弯唇笑了起来,像是花季少女那般。

如果这会对方没有在抽那支烟就更好了。

“所以,春假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吞吐的白烟缭绕,平冢静也正色道。

那天在苏清找她要结衣父母联系方式的时候,她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从老家开车返回东京的时候,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阳乃的运作下,那件事情的影响力被最大程度的缩减。

这也是苏清特意请求的,目的是不给她们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按理说,平冢静是应该找结衣父母了解情况的,不过考虑到对方知情也未必多,还是算了。

当然她也可以装作毫不知情,但身为班主任的责任心不允许她不过问,哪怕现在由比滨结衣今天还好好地来教室上课。

“出了一些意外,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苏清轻声地说。

真奇怪,那双眼睛明明在看着自己,那些话却不像是在对她说一样。

平冢静低眸,她有预感。

即便再追问下去,想来也是得到同样的回答。

少年的固执……已经到了近乎一个偏执的地步。

苏清不像同龄的学生,更像是一个老练的社会精英,永远有能力和底气处理任何事。

这种感觉让平冢静欣慰,也让她挫败。

时间在烟草丝的火星里燃烧。

苏清忽然开口道,“老师,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平冢静下意识问,反应过来才尴尬道,“哦哦,回教室是吧?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目前来看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再问了。

去吧去吧,别耽误了下一节课。”

“不是。”苏清在平冢静错愕的目光下缓缓摇头,“我打算回大陆了,从明天开始就不会再来上课了。”

“什么意思?怎么这么突然?”平冢静一下子就急了,“那转学手续呢?我作为你班主任,我都没收到啊!”

苏清不说话,平冢静却忽然想到某种可能,带着颤音,不可思议地问:

“你,你该不会是要辍学吧?”

“学历对我来说,只是千万种生计的一种道路而已。”苏清阐述的是事实。

“那……她们知道吗?”耀眼的光线下,平冢静的红唇都少了几分血色。

苏清不知道对方口中的“她们”是谁。

是比企谷、结衣和雪乃,还是包括真昼在内的所有人?

苏清只是用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平冢静。

他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更像是没想好。

“那……你还会再回来吗?”

“大概,是不会了。”

真糟糕,这种情况的大概,简直就和大家口中常说的“下次下次”,却永远落实不到具体时间一样糟糕。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想要离开?”

“和发生了什么无关,我继续留下来……对谁都不会好,我不想那样,那会让我后悔一辈子。”

“那你能保证离开了就不会后悔吗?”平冢静愈发激动起来。

“……这是我的选择。”苏清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明白了。”平冢静勉强挤出笑容,“你还是学生,虽然我知道你能力很出众。

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把学业完成,这个社会上有一项毕业证书总归是多了一块敲门砖。”

“嗯,有机会的话。”苏清说。

“有机会……吗?”平冢静喃喃低语,随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比刚才还要自然得多的笑容。

“那还能联系得到你吗?现在的联系方式该不会全部都作废了吧?”

“东京这边的电话卡和聊天软件是不行了。”苏清深深看了眼平冢静,开口道,“我大概知道老师你想做什么,但那是没有意义的。”

“少啰嗦,我还没说我要干什么呢!”平冢静气笑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忘了吗,你还欠我一顿酒没有喝,这年头想找个酒搭子很难的。

我也不为难你,什么时候凑巧来东京我们两喝一顿就行,期限……一直有效!

这个要求总是不过分的吧?好歹我当你老师的时候帮了你那么多忙!”

帮忙说的可能有些夸张,但对方确实给过自己不少便利与关照。

苏清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对方发过去一串手机号码。

那个格式是明显不同于霓虹那的号码的。

“还请不要给其他人。”苏清说。

“安啦安啦~”平冢静随意地摆了摆手,态度极为敷衍。

苏清又待了一小会,最后只是看着平冢静说道,“请多保重。”

他说完这句话竟真的走了,甚至都没有等到平冢静的回音。

不知过了多久,那里还是没有人来。

平冢静依旧站在那里,呆呆的。

烟不知何时灭了。

她习惯性地抽出下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像往常那样悬在空中。

风忽然变大了,她伸出手护住了刚打起来的火,动作娴熟地点燃了那根香烟。

片刻后,一团团白雾飘向天空,可是很阵阵风又很快将它们吹散,吹散之后风也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谁来过那样。

平冢静收敛起笑容,她忽然觉得全身无力,于是只好依靠在墙上。

她微微仰起脸,天空不再那般湛蓝。

太阳就要下山了,视线开始昏暗。

平冢静无力地垂下右手,香烟掉在了地板上,无人拾起。

那一瞬间,原本要说的话忘了,一向喜欢的香烟也不喜欢抽了。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老师啊……”

……

暗鸦从东京上空的一隅掠过,深色的鸦羽将白昼与黄昏的分界线割开得分明。

时间已是下午放学,真昼却没有在c班教室没有等到苏清。

是已经去侍奉部了吗?

“结衣,清去哪了?”真昼走进c班,一直走到苏清的座位。

结衣这会正在收拾书包,右手食指指节还吊着一只可爱的粉团挂件。

“他没去找你吗?”结衣愣了一下,不安的想法愈发激烈。

她抿了抿唇,“小清他下午最后一节课也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没上课?”真昼也怔住了。

“嗯……他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呀?”结衣身体不自觉往前,声线有些许焦急。

“可能他有什么急事,没来的及和我说……”

手机在这时传来震动声,真昼打开看了下,是苏清。

讯息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在家。

“看吧?所以没事的。”真昼自己也松了口气,她旋即拿出短信笑着对结衣道。

“呼,小清这家伙就知道吓人!下次见面我非揍他不可!”

结衣紧绷的弦这才落下,她心有余悸地用手摁着心脏。

那里现在跳的很快很快。

“好,那我也帮你。”真昼捂嘴笑了两声,然后挥了挥手,“我没有参加社团,那我先走啦。”

“嗯嗯,拜拜~”

“拜拜。”

……

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真奇怪,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路,早晨和苏清他们走的时候,就感觉很短。

现在自己一个人走,路又变得长了起来,长的够人走上个十来年。

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真昼轻拍了下脸颊,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想点实际的说不定路都会变近一些。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

就当真昼差最后一道晚餐没想出来时,她就已经回到了公寓。

“没想完呢……”真昼有些苦恼。

一路上纠结的东西太多了。

归根结底是想做的料理有不少,但又不可能一次性都做完。

“问问清君的意见好了……”

真昼决定把最后一道菜的选择权交给对方。

少女边想着,边拿出钥匙开门。

一通七拧八扭过后。

门没开。

真昼的额头变成一个小小的川字形。

没弄清自家门锁和苏清家的吗?

可这两个月来,真昼已经开过无数次了,可以说和开自己家门一样熟练了。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门牌号,是没错的呀……

就是,门牌号那为什么没了姓?

霓虹的门牌号,是有那东西的。

就像真昼家门口的牌子就写着[椎名]二字。

除非没人住,不然都应该有的才对。

少女疑惑,门却在这时悄然打开。

少年的脸藏在门后,像是等了许久,他看了眼真昼手上的钥匙,抬头道:

“我换了个锁,话说你怎么不按门铃?”

“哎?原来是这样。我、我还以为我走错了。”

真昼尴尬地垂下眼,声音弱了几分。

“不过你怎么突然换锁?而且听结衣说……你下午好像没上课呀,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先进来吧。”苏清把门拉开,走在前面,“要紧的事情倒算不上,但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哦……好。”

结果还是没告诉她为什么换锁呀?

真昼不安地抿了抿唇,右手不自禁攥了下衣摆。

她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进去。

放下书包后,真昼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苏清也在那。

“现在可以说说什么事了吗?还是说等我先做个饭,吃完饭再说?”

真昼平复好心情,询问道。

“不用做了……我的意思是不用做我那份,以后都是。”

“那、那是什么意思???”

真昼瞳孔骤缩,苏清说的话实在太过奇怪,什么叫以后都不用做他那份。

简直就像是要离开了一样。

情不自禁下,她主动缩近了和对方的距离。

可这一次,苏清挪了挪身子,向后退去,和她保持着一道看不见的距离。

“抱、抱歉……”真昼看着苏清的动作,一下子就呆住了,她也因此冷静下来,坐了回去。

苏清轻轻摇了摇头,忽地,他问道,“那天在医院,我说我喜欢结衣,其实你是听见了的,对吧。”

苏清以极肯定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让真昼没办法再逃避下去。

“嗯,我确实听见了……”真昼轻咬下唇,努力地点着头。

“那为什么这些天,都不问我呢?你是我的女朋友,再有资格不过问我了,不是吗?”

“是这样,但……”真昼猛地抬头,她视线盯着苏清,苏清也在盯着她。

“但、但是……”

莫名地,喉咙像是灌了铅,真昼发现她竟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她救了你,拿命救了你】

【你就算喜欢上,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我喜欢结衣……并不是在她推开我替我挡刀的那个瞬间。

“那其实是很早就开始的事情了,早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在我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

“但你那时候先向我告了白,而我也必须承认,我那时候喜欢你,是比喜欢的结衣还要多的。”

“不过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这件事吧?不然你也不会心急到率先向我告白。”苏清淡淡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知道啊。”

“因为你总说自己很狡猾,所以我只好多去想想你狡猾在哪里了。”

闻言,真昼咬唇的力度更大了。

自以为不被知晓的小心思被看穿,她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惭感。

可她其实并不需要这样的。

“那你知道我这么……卑鄙,还这么喜欢我?”

真昼缓缓抬起眼眸,见不清的复杂情绪在那抹焦糖色中流苏扩散。

“喜欢啊,但应该说是爱吧。”苏清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大家好像总是在说,男人喜欢女人其实很简单。”

“只要那个女人漂亮就行。”

“贤惠、温柔、善良……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个女人要长得漂亮,最起码看的过去。”

“但我想,如果是你……长相漂亮、声音甜美、学习成绩优异,常人难求得一项的优点都汇集你身上,我也一定不是因为这些喜欢上你、爱上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

真昼自觉苏清不是因为这些理由喜欢上自己,这些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了。

情可以生欲,欲却不可以生情。

只有【欲】的眼和只有【情】的眼真的是两码事。

“大概是因为……你是一个很独特的女孩。”

“过往的生命里,我从未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你很固执。固执到会因为不喜欢的人的话而一个人淋雨,喜欢逞强最后病倒在自家门口。”

“你也很笨。明明在学校是大家公认的优秀学生,在家的时候却意外地笨拙。”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极少极少有人会因为一个人给你递伞和生病照顾你,就决定和那个人一起吃饭。”

苏清每说一点,笑容就愈发柔和一些。

“你很脆弱。”

“脆弱到雨下大停电就会害怕的攥紧我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的手。”

“脆弱到生病还会呓语般地告诉自己‘我还是渴望着那段亲情’。”

“可你也很坚强。”

“坚强到中学到大学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哪怕生活费并不是你亲手挣来,是椎名朝阳寄给你的。可你能井条有序地处理好生活中的一切,没有嫉世嫉俗对这个世界充满怨念。这就已经很棒、很厉害了呀。”

“所以哪怕你在学校的一切都是伪装,哪怕那天使般仅是礼貌的笑容是虚假的,可那也是你,最坚韧的你。”

“你自诩毒舌,但你心底实打实地善良。”

“你自觉麻烦,可在我看来那却是加分的可爱的点。

“你自说性格恶劣,却在生活中处处考虑我的感受,从没有因为你是女生要我怎样让着你。”

“哪怕我们之后谈了恋爱,你也没有以女朋友的身份始终缠着我、想让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会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始终尊重我的感受,即使偶尔闹了矛盾,发生了误会,你也总是努力和我沟通,把误会和矛盾说开。”

“这世上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我想我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懂得了爱。”

“爱一个人应该就是接受那个人的全部,去拥抱鲜活完整因此矛盾的灵魂。”

“我想……我爱你,真昼。”

少年的目光伴随着灯光落下,那道声音里藏着无尽的温柔,温柔到真昼眼角湿润,红了眼眶。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

真昼哽咽着,她伸出手想擦擦从流出来的水,可是好多好多,一直停不下来。

她索性不再擦了,她扑在苏清的怀里,双手环绕,用力抱住少年的腰,仿佛害怕他离开似的。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逃课?为什么要突然把锁换掉?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以后再也不用煮你的饭了啊!”

“你说呀!!”

真昼紧紧缠着苏清,她抬起眸子,焦糖色的双眼像是被洪水冲刷,从心底涌上的酸楚感让她难以睁眼。

可即使如此,少女还是直勾勾地凝视着苏清,不给对方任何一点逃避的机会。

“因为我不能再继续害你了啊……”

“你以前从来不会欺骗自己的,这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可自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包括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也还在替我找借口,找一个我不得不喜欢上结衣,一个情有可原可以值得被原谅的借口。对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真昼拼了命地摇头,可她似乎只能说这句话了。

“你知道吗?那天你说我的一切请求你都会答应,那个时候我有多么害怕。”

苏清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不敢直视真昼,又仿佛是不敢直视自己那颗心。

“我害怕你话外有其他的意思,我害怕我真的忍不住请求你让我和结衣在一起。”

“我害怕我再也没办法忍住对另一个女孩的喜欢,然后想法设法用尽一切可能的手段去利用你、欺骗你、伤害你,然后让你答应、让结衣答应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那样对谁都不公平。”

“我真害怕那样,也害怕像现在这样你为了我一次又一次欺骗你自己,替我这样的人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别这样说自己……”真昼的声音像是要碎掉了。

苏清缓缓睁开了眼,那对黑眸突然变得宁静。

就像是人为地抹去一切不利于判断的情感和因素。

“真昼,人不能、也不应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更不应该喜欢上这种这种同时爱着两个女孩的人。”

“我们才相识短短一个学期,这段岁月只是你生命中很短很短的一次波澜。以后你总会遇到那样一个满眼都是你的另一个人。”

“哪怕也许你没有等来那样的人,但你还记得吗?我曾说你是像栀子花般的女孩。”

“栀子花真正的花语……其实应该是【独自绽放】,所以即便没有我相信你也会生活的很好。”

“爱情不会是生命中的全部,更何况你已经学会找真正的朋友了啊。”

“所以……别再喜欢我这种人了,一点都不值得。”

很多年后,哪怕二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无比幸福地生活在一块,一切的生活都是她所想要的。

但真昼偶尔还是会想起苏清这时候的表情。

好奇怪。

明明是在微笑,可少年俊朗的脸却扭曲得像是在哭,在悲恸。

苏清眉眼含笑,缓缓开口。

暮色无声,天边最后一缕天光消散。

倏然间,全世界轰然起风。

无尽乱流自真昼耳边奔流穿梭,宛若盛夏最后的蝉鸣。

“椎名,我要走了。”

“所以,我们分手吧。”

……

……

pS:

我真的怕误会,怕被误解,所以我很啰嗦,我想再替自己辩解一下。

真怕有人说,“你这不就是在整烂活吗?你和你之前痛骂天使原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弟弟有什么区别?”

我想是有的。

直到现在我所写的,我可以保证一切都是在朝着最终我心中【圆满】的结局一点点凑近。

分手并不意味着结束,就像是情侣之间的吵架、摩擦和磨合那样。

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也许有人会说分手太过突然,但我想说这就是苏清——这个清醒到极致的人会做出来的事,理由我也给的很清楚了。

曾有读者以调侃的语气,说“我就是一个看小说的,为什么还要写这种对我。”

我很难否认,却也难以肯定。

现实生活真的太苦,如果现实是童话,那我们一定活在被魔王统治的童话世界。

那些活的很好的人,想来都是所谓魔族的精英吧?

我们可能是炮灰,于是我们向往一些在现实难以追寻到的东西,而后渴求。在之后我们投身在小说、动漫,然后你与我在这里相遇,像朋友那样交流着。

但我的朋友,哪怕是小说和动漫也不会是【乌托邦】。

乌托邦太过美好,美好到虚幻,虚幻到让你沉沦,沉沦到让人堕落。

在小说和动漫里寻求真实的一定是傻子。

于是我是傻子。

于是无论痛苦、扭曲,我都想在这片虚假中寻得唯一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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