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骤然捡到了涂山璟,相繇和意映又逗留了一阵子。
但是义军的军务已然堆积如山,相柳必须回去看看了。
相柳明日便要带着从涂山篌那里敲来的竹杠回清水镇。
防风意映则要隐藏身份,再潜伏在王都一段时间做好收尾。
烛影摇曳,两人酣畅淋漓地“大干一场”过后,相柳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闷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等解决了这批杀手吧。”意映慵懒地靠在他怀里。
凭神兵骑的实力,那些杀手不会得手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得手。
“什么人也值得你亲自守着。”相柳哼了一声,想到她是为了保护涂山璟而忙活,心里不痛快极了。
意映促狭地说,“方才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相柳:“……”
相柳别过脸去,长发垂落,遮住了微红的耳尖。
他一想到自己不在,那个心怀不轨的臭狐狸却要与她同处一城,他就觉得烦躁不痛快。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意映笑道:“我住神不知的据点,他在神兵骑那边养伤,你放心,见不着的。”
“我没有不放心。”相柳硬邦邦地回道,手上却将人搂得更紧。
相柳自然是相信她的。
可他还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挂在自己身上才安心。
一想到涂山璟那时看她的眼神,他就想把她拖回海底,藏进贝壳里,让那些觊觎者连她的衣角都看不到。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野兽的本能又作祟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这股强烈的占有欲。
“说起来,玟小六也要回清水镇了,我倒很放心呢。”意映故意逗他。
“……”相柳无语,翻了个身不理她了。
“好了好了,我的相柳大人。”意映从他身后抱上来,笑着在他耳后轻啄一口,“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相柳立刻被哄好了,唇角勾起了弧度,大手覆上了她的手。
“我保证,很快就会回去。”
“我留下其实还有一事。”
“你还记得我们给药王带去的那个远古沉冰嘛?”意映仔细给他解释原因。
“她进展缓慢。”
“我请王姬殿下帮我找到了可用的法器,等我拿到了给药王送去,就会回家。”
相柳嗯了一声:“我等你。”
……
接下来的日子,意映处理着最近的各方消息,观察着玱玹、玟小六和涂山璟的情况。
玱玹离开王都,说要继续去民间游历,高辛王没有挽留。玱玹在高辛藏着的羽翼被一锅端掉,高辛王也没有再给他培养新的人。
玱玹便独自离开了,芷萝则执着地跟了出来。
玟小六犹豫再三,还是回了清水镇。
玟小六这趟高辛之行受到的冲击不小,一来见到了玱玹,二来发现了防风意映就是念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有点羡慕念九,羡慕她活得那么自在洒脱。
想做什么就去做,想搞男人就去搞,讨厌的人就去揍,好不快活。
知道了念九就是防风意映,也就知道了原来念九那个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就是鬼方相繇。
这一对的传闻她也没少听,有说恩爱的,也有说他们貌合神离,各玩各的,一个是兄妹乱伦,一个是断袖之癖。
甚至有传言说,和鬼方相繇断袖的那个男人就是玱玹。
信息量太大,玟小六一时间分不清真假,她决定回清水镇静静。
涂山璟被意映的那瓶药从死亡线拉了回来,但也只是保住了命。
他灵力受了重创,又先天体弱,一时间难以恢复,仍然和个废人没什么两样,还得尽快找人好好医治才行。
短短月余,神兵骑就遇到了三轮刺杀,一轮比一轮猛。但神兵骑本就骁勇善战,意映又精心布置了防御,对方皆是铩羽而归。
意映兴高采烈地用传音鸟告诉相柳,并对相柳发出了邀请:“你什么时候也来刺杀一下?我要看看我的防御能不能防得住你。”
相柳嘴上不屑,但他心知她是想用他来拉练她的神兵骑。
看她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他,他便真的趁夜去偷袭了一次。
神兵骑的防御确实精妙,与他周旋僵持多时才被他突破了防御,闯了进来。
眼看他就要得手,手掌却在拍到床榻那人身上时收了势。
他原本也没打算杀涂山璟。
何况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这人根本不是涂山璟。
果然,床上这人倏然反扣住他的手腕,指尖如刃,直刺他命门。
相柳眸色一暗,立刻撤手格挡,对方趁机旋身下榻,足尖勾起案上茶盏踢向他面门。
这人还蒙了面,动作间带起他熟悉的幽香,冷白月光映出那人半张含笑的眉眼。
相柳冷哼一声偏头闪避,如鬼魅般来到她面前,化掌为爪,直取对方咽喉——这一击看似狠辣,实则留了几分余力。
那人却似早有所料,偏头躲过,顺势欺身而上攀住了他的胳膊。
相柳一把扣住她的臂弯,意映轻笑,借力一旋,挣脱他的钳制,反手扯下他的面具,同时,相柳也扯下了她的面纱。
“就知道是你。”意映笑道。
果然,那么多杀手,只有他一个冲破了外面的防御,杀进了这间屋子里。
相柳也早认出了她是谁,一把攥住她作乱的手,将她按在榻上。
两人气息交缠,鼻尖几乎相触。他眯起眼,嗓音危险:“你怎么在他的床上?”
“我在等你啊!”意映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笑得无辜,“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意映就知道,相柳一定会愿意配合她,来走这一遭的。
那她怎么能错过呢?
既检验了神兵骑的防御,又能满足一下和他真刀真枪大干一架的愿望。
“你怎知我今晚会来?”
“我不知道,所以我每天睡在这里,就等你来。”意映佯装委屈,指尖在他胸口画圈,故意逗他。
相柳果然气结,寒意骤涌,又开始不自觉地放冷气了,床幔瞬间结了一层薄霜。
“他人呢?”
意映终于不敢逗他了,连忙解释:“早被我送去药王那里了。”
相柳顿住,问道:“什么时候送走的?”
“第一回刺杀之后,我就把他暗中转移了。”
“……”冷气慢慢消退。
原来她早就把人送走了,醋吃早了。
意映得意极了,“怎么样?我的防御如何?”
那些杀手还前仆后继地来这里刺杀呢,哪知她竟然一早就让人把他转移走了。
相柳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莫名的郁结疏解了,相柳眉眼也舒展开来:“真不错。”
“可惜你识破了是我,这次‘刺杀’不尽兴。” 意映眼尾微挑,指尖勾住相柳的衣襟咕哝着,又开始不怕死地作死了。
“那我再刺一回?”相柳眸色骤深,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