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天？”天宗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方才捅穿自己胸口的身影，后背瞬间泛起一层冷汗——当时对方散发出的威压，让他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至今清晰。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刚才伤我的那个人，就叫‘大罗天’？”
“正是。”秦太初点头，语气凝重，“黑冰台统领，大罗天。货真价实的半步混沌境，在如今的五域，已是顶尖战力。”
“难怪……”天宗松了口气，抓起酒葫芦给自己满上，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精的辛辣驱散了几分后怕，“败在这种人物手里，我也算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秦太初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自我安慰，“他是要抓活的，留着你有用，才没下死手。不然以你那点修为，他只需一个眼神，你就神魂俱灭了。”
“呵……呵呵……”天宗干笑几声，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赶紧转移话题，“那当初你是怎么从那些反叛势力手里逃出来的？既然没被‘它’灭杀，怎么会实力受缚成这样？”
“‘它’渗透进来的只是一缕意识分身，并非本体，确实没能力彻底灭杀我。”秦太初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眼神沉了下去，
“可我发现，那意识体对我异常敏感——无论我躲到宇宙哪个角落，藏进多少层空间壁垒，它都能精准定位到我的位置，甩都甩不掉。”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当年的发现，语气多了几分笃定：“后来我才摸清规律，它能找到我，根源在我的修为——它对混沌境修士的气息感知，敏锐到了极致。”
“所以你就自残修为，故意降级躲它？”天宗眼睛一瞪，这操作也太狠了。
“我秦太初还没堕落到自残的地步。”秦太初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鄙夷，“是因为这艘船。”
“这艘船？”天宗愣了愣，上下打量着石屋外隐约可见的船身轮廓，“难道你把修为灌进船里了？”
“不是灌，是融。”秦太初纠正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我将三分之一的混沌境本源修为，彻底融入了这艘船的船核之中。”
“卧槽！这也行？”天宗惊得差点把酒杯摔了，凑上前追问，“那这船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有这么大本事？”
“这船是我儿子打造的。”秦太初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这艘船能彻底屏蔽‘它’的神识探查，是我最后的藏身之所。”
“你儿子？”天宗猛地想起在葬园无极城广场上看到的那口巨鼎，鼎里那具枯槁的尸体，“是不是鼎里那具尸体？‘不要脸’跟我说过……”
话没说完，他就见秦太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的锐利被浓重的悲伤取代。
秦太初没接话，只是猛地抓过天宗怀里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就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打湿了胸前的白袍，他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地猛灌。
天宗看得直皱眉，心里犯起了嘀咕：“装什么悲情？要是真舍不得，当年能亲手杀了自己儿子？怕不是借故蹭我这‘忘忧醉’喝吧？”
他刚想开口调侃，秦太初却主动放下了酒葫芦，袖口一拂，嘴角的酒渍便消失无踪，方才的悲戚也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一脸平静：“不说这些了。我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天宗往椅背上一靠，拿回酒葫芦给自己倒了杯酒，满不在乎地撇嘴，
“能有什么想法？连你这曾经的混沌境都搞不定的主儿，我一个修为尽失的废人能有啥办法？该吃吃该喝喝，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我操心。”
“你真这么想？”秦太初挑了挑眉，眼神里藏着几分深意。
“不然呢？”天宗翻了个白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都说了那是统御所有宇宙的主宰，我要是打得过它，还会坐在这里听你哔哔？”
“呵呵，倒也坦诚。”秦太初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不过，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天宗被他这笑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菊花一紧，赶紧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知道你肯定没好事，想坑我就直说！”
秦太初压根没理他的抗拒，自顾自说道：“我这艘‘应许之地’，除了能屏蔽‘它’的神识探查，还有个更重要的本事——能穿透平行宇宙的壁垒。”
他顿了顿，看着天宗骤然僵硬的背影，慢悠悠补充，“我花了万年时间穿梭寰宇，摸清了总共有四个平行宇宙。”
“关我屁事。”天宗梗着脖子，却悄悄松开了捂耳朵的手。
“一个是以魔兽为主的宇宙，早就被‘它’毁了；一个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宇宙。”秦太初清了清嗓子，故意卖起了关子。
“哼什么哼？说了我不感兴趣！”天宗嘴硬道，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酒葫芦。
“不，你一定会感兴趣。”秦太初的声音带着笃定的笑意，“第三个宇宙的生灵，自身战力羸弱得很，却有着逆天的智慧——他们能造出让人遨游域外的铁鸟，能造四个轮子在地上跑的铁盒，还能通过一块方盒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
“乓啷！”
酒杯摔在石地上碎裂开来，酒液溅了一地。天宗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像是要凸出来，浑身都在发抖，一把揪住秦太初的衣领，声音带着哭腔：“汽车！电视！飞机！卫星！是不是这些？！你告诉我，那个宇宙在哪？在哪啊！”他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平日的混不吝，只剩失而复得的疯狂与急切。
“小友稍安勿躁。”秦太初指尖泛起一缕柔和的青光，轻轻点在天宗眉心。那股躁动的情绪瞬间被抚平，天宗松开手，大口喘着气，却依旧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