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和江德福听到江卫民的话后,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江卫民,安杰说道:“你都听到家属院的人说了些什么呀?而且虽然这是个规矩,但情况也不完全相同啊。”
江卫民立刻回答道:“怎么就不一样了呢?之前爸爸和二伯打电话的时候,家属院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时候他们就在议论我们家谁会回去,结果呢,一个回去的人都没有!”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卫军这时插嘴道:“是有人在传闲话,但也没那么重要吧?”
江卫民却不以为然地说:“我可不知道重不重要,但反正他们说的可不少呢!”
江亚菲也疑惑地问道:“我和妈妈怎么都不知道这些事呢?”
江卫民耸耸肩,“那我怎么知道啊?不过我觉得爸爸妈妈做得不对,二伯都特意打电话来了,爸爸妈妈至少应该有一个人回去一趟,代表一下我们家嘛。”
江德福听了,没好气地说:“哟,你这还挺懂的呢!”
江卫民被江德福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道:“本来就是嘛,这是礼节问题。”安杰看着江卫民这副样子,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倒是突然懂起礼数了。可你爸工作忙,我也走不开,总不能真把工作撂下就回去。”
江卫民还想再争辩,江卫军在一旁开口了:“行了行了,卫民啊,爸妈有他们的难处。再说了,咱家里这情况,大家也都清楚。”江卫民听了哥哥江卫军的话,不吭声了,可脸上还是有些不服气。
这时,江德福拍了拍江卫民的肩膀,“你既然这么在意这事儿,那你回去一趟,代表咱们家看看你二伯。”江卫民愣了一下,没想到爸爸会让自己回去。他心里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回去。”安杰也笑着说:“那你回去好好看看你二伯,代我们问个好。”江卫民应了下来,心里暗暗期待着这次回老家之行。
江亚菲凑过来,打趣道:“哟,卫民,这次可得好好表现,别丢咱江家的脸。”江卫民白了她一眼,“我肯定能办好。”接下来的几天,江卫民开始为回老家做准备。他仔细挑选了给二伯的礼物,还向江德福请教了一些回去后的注意事项。出发那天,江德福把江卫民送到车站,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给家里来个信儿。”江卫民重重地点头,“爸,您放心吧。”踏上回老家的火车,江卫民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他想着见到二伯该说些什么,也好奇老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经过一路颠簸,江卫民终于到了老家。刚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和松山岛不一样的氛围。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二伯家走去,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场景,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次代表家里的任务完成好。
江卫民顺着记信件中的路线,很快找到了二伯家。还没等他敲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二伯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喜,“哟,卫民,真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江卫民笑着走进屋子,把礼物递给二伯,“二伯,这是我爸妈让我带给您的。”二伯接过礼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哎呀,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呀。你们一家人的心意我收下了。”
二伯拉着江卫民坐在沙发上,开始唠起了家常。江卫民仔细地询问二伯的身体状况,二伯拍着胸脯说:“我身体硬朗着呢,你不用担心。”可江卫民还是从二伯偶尔的咳嗽声中听出了不对劲。这时,二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卫民啊,你这次回来,就多住几天,二伯好好给你做几顿好吃的。”江卫民点点头,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陪陪二伯,完成好这次代表家里的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江卫民每天都陪着二伯。白天,他跟着二伯去田地里转转,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晚上,就坐在院子里,听二伯讲过去的故事。
然而,没过几天,江卫民就发现二伯家的经济状况似乎不太好。家里的家具都很陈旧,吃饭也十分简朴。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自己能不能帮上点忙。
但是还没等江卫民来得及感伤呢,就听到村里的人在谈论自己今年的工分,尤其是当有人提到江德顺的公分时,更是引起了大家的热议。
“你们说说江德顺,一年的工分加上几个孩子的孝敬,那可是不少钱呢!可他就是不花,这到底是为啥呢?”有人首先发问道。
“就是啊!要是换做我,我肯定天天大鱼大肉地吃着,才不会像他那样省吃俭用呢!”另一个人附和道。
“人家不花也是有道理的呀,毕竟节俭是美德嘛。再说了,他那几个孩子一个结婚的都没有,江德顺就算想花钱也没地方花呀!特别是之前德林一家说自己有点钱就给家里的孙子买东西后,江德顺因为孩子没结婚,气得够呛,连花钱的心情都没有了。”有人解释道。
“那他可以给自己花呀!”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哎,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真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啦!”有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俺也是这样,天天嘴上说着都花了,可真要让我花的话,我还真舍不得呢!就怕万一哪天需要用钱的时候不够了。”
江卫民在一旁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有了主意。晚上,等二伯睡着后,他偷偷翻出二伯的账本,仔细查看工分和收支情况。第二天,江卫民找到村里负责公分统计的人,诚恳地说:“大叔,我看二伯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一年公分不少,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能多换点实惠的东西?”那人面露难色,“这不好办啊,规矩就是规矩。”江卫民不放弃,软磨硬泡,还提出自己可以帮忙做些额外的活来抵。那人被他的诚意打动,答应想想办法。之后,江卫民又去和村里的小商贩商量,用二伯的工分换些生活用品。在他的努力下,二伯家的生活渐渐有了改善。二伯知道后,又惊喜又感动,直夸江卫民长大了、懂事了。江卫民笑着说:“二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好好照顾您。”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卫民在老家的时间也所剩不多了。这天,他正陪着二伯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收到了家里发来的电报,催他赶紧回去。江卫民心里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不能违抗家里的意思。他把电报拿给二伯看,二伯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强装笑脸说:“卫民啊,你回去吧,家里肯定有事儿等着呢。二伯这儿你不用担心。”江卫民眼眶有些发红,“二伯,我回去后也会想办法继续帮您改善生活的。”二伯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二伯知道你的心意。”
离开那天,二伯早早地起来,为江卫民准备了一些自家种的特产让他带回去。江卫民提着东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二伯家。到了车站,他看着远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回来看二伯,也会让二伯的生活越来越好。上了火车,江卫民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老家,心中充满了对这次经历的感慨和对未来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