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驿站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两道狼狈的身影映在斑驳的墙面上。千叶剑雄左臂缠着三层浸血的绷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刃的鲨鱼皮鞘——那日百强榜对决,战天狼的天狼战魂刀气劲至今仍在经脉里灼烧;对面的风间御影刚换了件素色玄衣,胸口的伤让他稍一动作便蹙眉,手边那柄裂了纹的斩风刀斜斜靠着桌腿,刀身的冷光里,还凝着断风崖战败的屈辱。
“你在断风崖,撑到第几招?”千叶剑雄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得像被沙砾磨过,“我连他绝杀十八剑的第十式‘碎岳’都没接住,左臂经脉差点被刀气绞碎。”
风间御影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晃出几滴落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七招。”喉结滚动间,断风崖上的窒息感再次袭来,“他的九魂天魔功一催,暗紫色气浪裹着魂影,我连斩风刀的快劲都发不出来……那不是对决,是单方面的碾压。”
“碾压”二字落地,驿站内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千叶剑雄望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臂,想起战天狼刀身缠绕的天狼虚影,眼底掠过一丝惊惧;风间御影则攥紧了拳,斩风刀被剑气劈裂的脆响,像还在耳边回荡——他们曾自诩东瀛武道界的顶尖高手,如今却连在战天狼面前撑满十招都做不到。
“东瀛境内,还有谁能扛住他的招式?”风间御影忽然问道,语气里藏着不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踏平我们的武道界。”
千叶剑雄指尖猛地一顿,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或许……只有鬼咒大师。”
“鬼咒大师?”风间御影瞳孔骤缩,随即眉头皱起,“那位隐居在富士山鬼渊的咒术宗师?我只听过传闻,说他精通‘鬼制’‘鬼咒’双术,能以精血召阴煞,可这与中原又有何关联?”
“你不知道。”千叶剑雄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暗阁典籍里记载,鬼咒大师早年并非在东瀛修行,而是在中原苦无绝一寺潜伏了二十年。”他顿了顿,看着风间御影震惊的神色,继续说道,“他在寺里偷学了佛门禁术,又结合东瀛阴煞咒法,才创出独步天下的鬼咒之术。传闻他最擅长以阴克刚,当年在中原,连几位武道大宗师都被他的‘鬼咒噬魂’逼退过。”
风间御影眼中的震惊渐渐转为希冀:“若他真在中原练过克制刚猛内力的咒术,那战天狼的九魂天魔功、天狼战魂刀,或许真能被他压制?”
“不仅如此。”千叶剑雄眼中闪过算计的光,“战天狼是中原人,鬼咒大师当年在苦无绝一寺潜伏时,曾因身份暴露被中原武者追杀,对中原高手本就心存芥蒂。我们若说战天狼扬言要踏平富士山鬼渊,毁他咒术根基,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风间御影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伤口,最终缓缓点头:“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他拿起桌边的斩风刀,虽刀身有裂,却仍握得极紧,“为了报仇,也为了东瀛武道的颜面,就算要去鬼渊见那位喜怒无常的宗师,也得去。”
烛火摇曳间,两人的身影在墙上重叠。千叶剑雄将短刃别回腰间,起身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去富士山。路上再仔细盘算说辞,务必让鬼咒大师出手。”风间御影跟着站起,虽动作仍有滞涩,却挺直了脊背——通往鬼渊的路必定凶险,可比起战天狼带来的恐惧,他们已没有退路。
夜色渐深,驿站外的风卷着沙砾拍打着窗棂,似在低语。两个败者的谋算,在烛火下悄然成型,而远在富士山鬼渊的那位咒术宗师,尚不知一场因“恐惧”而起的邀约,即将打破他二十年的隐居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