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漾舟看见云倚风的动作,指了指祈安。
“用安安捡来的石头好了,不必搞出这么大动静。”
“好。”云倚风从善如流。
再三尝试后,几人终于确定清池生机的来源。
不出意外的话,整座荒垚之山的巨石内都含有木之力,让荒垚之山如迷阵般动起来的恰好就是藏于其中的木之力。
木主生机,其藏于巨石内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其天然就喜聚灵,更喜生机之力,天地灵气自有归处,木之力长期以来指引灵气入内,久而久之便形成中央清池。
如果云倚风没猜错的话,荒垚之山的地下必定盘根错节,木之力不显,并不意味着其不在,恰恰相反,木,最喜扎根,表面所见,不过是最浅显的一部分,地下才是其根本。
看方才它见光就跑的行径,活力十足,想来也没受什么委屈,只是喜欢待在石头里罢了。
或许也是因此,湜也才会是石头人的模样。
当然,以上纯属云倚风瞎猜。
目的达到,基本捋清中央清池的来源以及湜也的身份,一行人毫不犹豫地离开荒垚之山。
云倚风心情大好,她早前就有疑惑,山石再能移动,也是惊天动地之势,但荒垚之山却显得异常温和,此前她一直想不通,这事在发现湜也身份后更是如猫爪般时不时就在她心里挠凉席,如今终于找到答案,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她美滋滋地传讯于姬洄。
‘大师兄,计划可以开始推进了。’
不多时,万兽之森附近出现一行人。
“祖父让我们在此等待指引出现。”
兰漾舟望着茂密的丛林若有所思。
“云凛前辈竟然是近十年内突破渡劫期的吗?”
“对啊。”
“渡劫期雷劫应该很壮阔吧?”
云倚风回想了一下:“天都要压下来了。”
兰漾舟闻言有些疑惑,雷劫是无法掩盖的,他们归一剑宗离万兽之森不是特别远,按道理能看到雷劫,师尊那么爱凑热闹,不是,洞若观火,若看到,定会让他们也瞻仰瞻仰。
还是这万兽之森另有玄机?
“有东西。”万俟琛警醒。
一道巴掌大的身影被鬼追似的疾驰而来,云倚风好奇地盯着它,这身影有她熟悉的气息。
纸扎小人倒腾着两条腿,展现出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不一会儿就停在几人面前。
万俟琛看到纸人身后背着的疾风符,明白了。
“这就是指引吧?”
云倚风戳戳纸人,后者差点被她戳一个大跟头,不满地叉起了腰,手上还指指点点,如果它能发声,应该骂得很脏。
非白看乐了。
纸人伸手,把后背的疾风符抽出来,轻巧地垫在脚下,身影如离弦之箭,唰地冲出去,云倚风几人立即跟上。
这小人好生神气,兰漾舟暗叹。
云倚风突然有些想玄听南了,耳边少了好多声音,不太习惯。
小纸人脚踩疾风符,恍若御剑飞行,兰漾舟仔细盯着它,甚至看到它一时张开双臂,一时压低身子,好不快活。
兰漾舟:……
纸人显然玩嗨了,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越跑越快,山林遮挡多,还时不时蹿出个路过的灵兽,云倚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纸人。
这速度就离谱!
一番兵荒马乱后,眼前豁然开朗。
空旷却饱含威慑力的气息由内向外扩散,云倚风几人所处的地方边缘平整,几根野草倔强挺立,许是上辈子有大功德,托生为野草之时也被庇佑,正正好于渡劫期雷劫范围几厘之外,因而毫发无损。
往前就不同了,一眼望去,百里之内,难见绿意。
云倚风仔细观察,心里松了口气。
她是没底的,毕竟此处是万兽之森,森林植被所占区域最大,幸好云凛似乎特意挑选了一块植被稀疏、多土石的区域渡劫。
要不然,她想找石头都难。
非白喘着粗气,还没缓过神,脚底突然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它精神一振。
它看向纸人,它终于停了下来,在那指点江山,非白暗自嘀咕,不愧是渡劫期修士出品,速度比它这个元婴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走走!”云倚风兴奋道,纵然眼前渡劫期雷劫的残余威压让她顿生心悸,但这是好事啊!
残余的天雷之力越强,他们所寻的雷击石岂不是更有可能得到?
兰漾舟身体紧绷,并非他心生恐惧,而是眼前的空地仍旧闪烁着天雷之力,修士对天雷之力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忌惮。
万俟琛操控灰色阵盘,在几人头上撑起一个防御阵法。
小纸人功成身退,在把他们带到云凛渡劫之地后便化为灵光,消散于天地间。
几人顶着天雷之力前行,并未急着捡石头。
非白最先受不住,自请缨进手镯。
渡劫期雷劫残留的天雷之力即便不及当初强悍,对于非白来说,也是极大的压力,比之常青之地的灵压有过之而无不及。
“草率了。”云倚风叹了口气,摸摸自己再次卷曲的头发。
每次接近天雷之力,它都持之以恒地给她换一个新发型,真是太客气了。
万俟琛被天雷之力包围,眸中神色变换,突然问:“天雷之力与规则之力可有相似之处?”
云倚风听到他开口,脑中也不自觉思量起来:“大有不同,天雷之力,本质主训诫、惩罚,而规则之力主权,若运用到极致,自成小世界也不过是小事。”
“这么说,若你参透了规则之力,岂不是可以直接把深崖裂谷抹去?”
兰漾舟问道。
云倚风陷入沉默,而后缓缓摇头。
不见得。
“先不说我办不到,深崖裂谷没有这么简单,我在天庚罡谷里接受并通过规则种子的考验,不过是窥得规则的皮毛罢了。”
云倚风干脆坦白:“自从天庚罡谷阵破,我便难以驱使规则之力了,天道应该也不允许我用。”
“竟是如此。”兰漾舟微微皱眉,“那规则之力便不是抵御深崖裂谷的助力了。”
“若不让你用,为何规则种子又予你承认?”
万俟琛问出了云倚风心中的疑问。
她也想知道,既然都把权柄交到她手上,又为何让这权柄在她手上犹如死物?
“许是怕我用它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云倚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