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原地打坐,若有所思地盯着某处发了会儿呆,起身离开临时找的闭关场地。
叮呤哐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云倚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沈清焰几人,以及她身旁与她齐高的堆成小山的灵器。
应该是以防万一炼制的防御灵器。
沈清焰正和卿琢说着什么,昆途、乌苏和玄听南三个脑袋靠在一起,总觉得他们在忙着出什么馊主意。
万俟琛不在,兰漾舟应该在闭关,几只小兽估计在玩。
云倚风奇怪,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咳。”她咳了一声,沈清焰几人终于受惊似的转过头。
云倚风自己毫无察觉,但沈清焰几人的惊讶绝不是空穴来风。
她自己不知道,此时的她眼神淡然、衣袂翩翩,一双琥珀瞳仿佛能看穿世间百态,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意味。
只不过,她又咳了一声,脸上带了笑意,这才让方才的疏离感消散。
“疯子!”
“云倚风!你终于出来了!”
“云道友。”
云倚风愣了一下,方才没仔细看,这么一瞅,几人的脸色竟然有些憔悴,眼神也充满疲惫。
几双面含期待的眸子同时看向云倚风。
“我成功了。”
玄听南几人当即惊呼,激动得蹿了一圈。
“主人!”接连几道呼声传来,非白惊喜地看着云倚风。
祈安跑得最快,在云倚风跟前停下,抬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云倚风如他所愿,摸摸他的脑袋。
非白有些懊恼,它和祈安每日至少大半时间都守在云倚风闭关山洞不远处的山崖上,今日刚离开不久,竟然就错过了。
卿琢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
“兰大师兄情况如何?”
云倚风立刻问道。
沈清焰嘴角的笑意回落:“你闭关十三天,他周身的气息不太稳定,修为应该快压制不住了,估计还有三天左右。”
嘶,云倚风倒吸一口凉气:“我去找万俟。”
“他在那边。”
玄听南和乌苏眼巴巴地看着云倚风迅速离开。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硬刚天雷了。”
前者拍拍胸脯。
若兰漾舟没压制住,而云倚风和万俟琛对阵法束手无策,那她就得在雷劫底下跟天道抢人命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清焰和万俟琛也有这个打算。
玄听南对沈清焰挤挤眼睛。
“眼睛疼吃颗丹药。”沈清焰看到玄听南抽动的眼角,有些疑惑。
玄听南:……
我看你才有眼疾。
卿琢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不自觉地划过一丝笑意。
另一边,云倚风很快找到万俟琛,后者难得露出惊喜的神情。
不过这不是促狭的时候,两人马不停蹄地着手破阵。
…
过去的十日里,大陆不太平静,暗潮涌动,先是几处地方出现灵气暴动,待修士前往查看之时,要么难以深入,要么一无所获。
各宗弟子多被要求留在门内,甚至连散修都不敢四处乱窜。
卧鱼湾附近以及孤沙之漠附近临海之地已被各宗合力筑起屏障,海中偶尔传来的喃喃低语让他们的未雨绸缪派上用场。
龙焱与灵溪相通的水路因着屏障以及深崖裂谷不断释出的蛊惑力量,被迫阻断。
目前除了传送阵,只有绕远路,传送阵还好,但绕远路得多花十倍的时间。
幸好江晚等人有所预料,早早布下多个传送阵,如今恰好启用。
另一件事情同样在大陆上掀起风云——孤沙之漠的门内终于有狂化弟子出来了!
此事几乎在那位弟子出去的当日就疯传至大陆各处,不少宗门特意留了些人手在孤沙之漠接应进入门内的弟子,这些人把那位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问题一个接一个。
弟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方从试炼里出来,面上还有些恍惚,问什么答什么。
等他的宗门发现的时候,弟子已经倒豆子倒得差不多了,正好把他带走。
周围的修士获得了不少消息,一直对心之境有疑虑的宗门如今算是放心。
许是时候也到了,自那日起,陆续有狂化弟子从门内出来,但离进去的人数仍有很大的距离。
听闻此事的龙焱修士想方设法去对岸的孤沙之漠。
虽说传送阵已大成,但毕竟费银子,即便为便利龙焱与灵溪修士的交流,双方都有意降低传送阵的价格,人数一多,花费同样不少。
因而,总有修士试图通过飞行灵船直入高空,以此避过深崖裂谷。
抠搜如归一剑宗就是此计的先驱。
即便门规森严,归一剑宗门中仍有狂化弟子出现,他们此番动身便是前去接应。
为首的长老擦擦虚汗,脑中的天平晃了又晃,最终决定兵行险招。
一宗门养不出两种人,弟子们听闻传送阵的花费足够打磨保养灵剑十次,当即附和要乘坐灵船。
缭然云雾中,若有若无的红气悄然逼至灵船,整船的修士当即出现幻觉、耳边传来各色诱惑之声。
长老一时有些后悔,但此时多余的情绪无益,他沉心镇定,声如洪钟。
“抱元守一,宁心静气,莫被诳语恶言迷了心性。”
众弟子稀稀拉拉应是,想了想,长老补充道:“若此番平安抵达对岸,此次省下的灵石皆分给你们。”
此话如燎原之火,一下点燃归一剑宗弟子的内心:“是!”
长老很满意,果然,他们归一剑宗弟子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虽然他们平安抵达,但不意味着其他宗门修士也能成功效仿,长老知道孰轻孰重,甫一上岸,立刻知会相熟的修者,回程时也没再带着弟子从深崖裂谷眼皮子底下过去。
孤沙之漠难得“热火朝天”,灵体前辈们不甚满意。
‘好吵好吵。’
‘怎么又多了这么多人?’
‘看见主上了吗?’
除此之外,越来越多的灵体驻足孤沙之漠前沿,那是离岸边最近的区域,能够远远地眺望到深崖裂谷。
它们目光炯炯,常常一望就是好几个时辰,话多如它们,鲜少开口。
‘那边的红色是什么啊,长得好恶心,若我的剑还在,我定要杀过去。’
‘加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