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芙丹听到她的话松了口气。
毕竟教廷有着那样的规矩不是吗？
对着所谓的死灵法术零容忍。
不只是对法术零容忍，对于学习法术的人也是零容忍。
毕竟这种法术的底层逻辑就存在着问题，死灵法术是玩弄生命的法术，灵魂会被已死之人的死气所污染。
要维持灵魂之火的燃烧，要么有着足够的生命力补充，要么就是在死气充足的地方沉睡蕴养。
而死气这种东西，一旦吸收多了，心智就会遭到腐蚀。
而如果是用生命力作为燃料的话，已死之物却自身又没有办法生产出生命力，只能从外界渴求。
一旦受到鲜血的刺激，也容易丧失理智。
总结一下。
就是容易丧失理智。
所以面对死灵生物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其消灭。
“如果是担心她做坏事的话，我可以让人看着她，给她设下禁制，不让她滑落理性的深渊。”
“等回到精灵之森之后，我就找族里要点月亮泉水给她喝，这样既能补充到足够的生命力，也能避免她接触到鲜血和血肉，这样我想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芙丹这么说道。
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实力，要从族里要到月亮泉的泉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泉水是精灵之森里的至宝。
那是族里一件圣器的存放之地，圣器会源源不断地产出泉水，只是会相当缓慢，就算是以精灵漫长的生命来说都显得久。
将武器什么的丢进泉水里面泡一会儿，它们就会自动升阶。
如果身体受到了伤势，只要在泉水之中泡一会儿，或者是直接喝上一口，也可以直接痊愈。
精金丢下去都会变成太阳精金，总之是相当神奇的东西。
要不是这东西的产量着实不高，恐怕精灵一族靠这东西一统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芙丹的想法很简单。
到时候，直接去月亮泉里面取一瓶给她不就好了吗，族里对她不至于这么小气，只要妹妹能开心一点就够了。
她可是好姐姐。
“我想，这恐怕没有用处了。”
妮莉摇了摇头。
“不管是什么泉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没有了意义了。”
芙丹的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她皱眉发问道。
“意思就是......她已经死了，不再可能复活了。”
妮莉这么说道。
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废话。
“我当然知道她已经死了，这都变成亡灵生物了，怎么可能还是活着的。”
芙丹这么说道。
“你恐怕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妮莉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那个名为琦琦的魔法师、死灵术士、或者说女孩儿，现在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面了。”
“灵魂也好，肉身也罢，都已经随风飘散了，现在站在那边的，已经不是她了，而只是一只亡灵生物而已。”
“一只被下了命令的、继承了那名魔法师记忆的、和过去的琦琦毫无关系的一只亡灵生物而已。”
妮莉说出来相当残忍的事实。
芙丹一时有些愣住了。
“我之前还在疑惑，她是怎么做到的，在那个能储存灵魂的容器上施加下这样的封印，并且将灵魂什么的全部都保持的完好无损，然后再将自己转化成为巫妖，再跟着你们一路到来这边。”
“要想做到这样的事情，只是白银阶的魔力可不够，就算是黄金阶、乃至翡翠阶都有些勉强吧。”
妮莉解释道：“现在看来，她恐怕是早就已经燃烧尽了自己的生命，乃至于全部的灵魂，才达成了这样的壮举。”
“你是说琦琦的灵魂早就消散了？！”
芙丹看了一眼那边的大团圆结局。
妹妹和她的队友们抱在一起，脸上哭的稀里哗啦，看起来有点滑稽。
不过芙丹能懂得妹妹的心情。
只要将小队里面的大家代入一下，就算只是设想也让人感到害怕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确实很好。
“不会吧，明明我之前还有和她说过话，聊过天才对。”
芙丹不能理解。
由于她缺乏对妹妹的了解，很多事情刚好可以找找琦琦问问。
她们是相伴了很久的队友，彼此之间的理解都很深刻，芙丹和她聊天的时候，能感觉到她们是关系很好的伙伴。
很多生活之中的细节她也会和芙丹分享。
她得以知道妹妹的挑食，在吃橘子之类的食物会将上面的白色纹络全部取下来才会吃。
喜欢吃鱼，但是不喜欢吐刺，所以只吃无骨的鱼，如果要吐刺的话宁肯不吃。
种种种种。
她都能说的非常详细，对妹妹的了解很深入。
如果说她早就已经死了，那那些天和自己聊天、说了那么多和妹妹有关的事情的人是谁？
芙丹理解不能。
“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她这么问道。
“......你听我说吧。”
妮莉这么回答道。
“根据我的了解，想要将自己转化成巫妖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么消耗掉大量的魔力，要么就是身处在死气浓郁的地方。”
“但是根据你们的说法，当时并不存在那样的环境才对，而且以她白银阶的实力，魔力也并不足够。”
“更何况之前还经历了那样一场战斗，她必须得第一时间内收集好队友的灵魂，并将其保存起来，这对她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先将队友们的灵魂全部都收集起来，然后再刻下禁制。”
“为了避免这东西不能交到其他人的手上，她选择了一个相当聪明的做法。”
“那就是召唤亡灵。”
“以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召唤亡灵。”
“她用死灵魔法将自己的灵魂碎片像是拼积木一样拼凑好，拼成一只全新的生物，再将自己灵魂之中的记忆放到它的体内，最后，给它下达了将手上的东西完整送出去的命令。”
“做完这一切后，她的灵魂就此消散了。”
“现在那里的琦琦，虽然有着大部分和琦琦相同的记忆，相同的性格，甚至灵魂的气息都有所相似，但是那已经不是琦琦了。”
“只是一只被琦琦召唤出来、听从琦琦的命令、拥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记忆的——亡灵生物而已。”
妮莉这么说道。
她的话音落下。
看向那边的琦琦。
骷髅上面的蓝色火焰还在跳动，只是看上去有点微弱。
看向那边喜极而泣的几人，呆呆的。
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有这边的几人知道。
应该是琦琦在消散之前给她下达的命令已经完成了。
队友们被拯救了。
剩下的，就不再是她的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