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哥，我真没干啥啊！”
急切的白星连称呼都换了。
“吃完早餐，我就和姐姐一起在布置会场。布置完就去听了个讲座，一听就听到晚上。然后回来，看到你睡着了，桌面又乱的很，我就收拾了一下。就没了。”
“就没了？”
见她仍不肯交代实情，林亦的表情那是愈发幽怨。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仍旧是以白星沉不住气举手投降为结束。
“好吧，我承认。那天早上带给你的早点，是我亲手做的。包括那段时间，你幽居清月宫中，所有送来的餐食，都是我亲手做的。”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可这种事情，也可以算作家人之间的正常互动吧？我这也不算什么情爱的暗示吧？”
林亦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倒是说说！因为什么啊！大胆说出来呗！藏着掖着算什么？”
林亦看出，白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明显夹杂着一丝愠怒。
难道真是我理解错了？
他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更不好意思开口了啊！
“咳咳。算了，不聊这个了。”
林亦有些生硬的扯开话题：“那什么，师父你看，面前就是棋桌。我们好久没有过对弈了吧？要不要尝试一局？”
“额……”
白星犹豫了片刻。她有点想继续追问，但又看出了林亦的尴尬，所以有些不好得开口。
她很清楚，林亦是不会放无矢的箭，那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看来等会盟结束重回圣地后，得好好调查一下了。
最终，白星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你去取子吧。”
……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两人还真就安安稳稳的进行了一场棋局博弈。
林亦没有再说一些表达爱欲的话，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白星也没有再提起先前的尴尬场景，更没有说疏远林亦怎么样的。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一副安静祥和的状态。
只是，那宽大的棋盘上，黑子白子的征战间，似乎多了一些你追我赶，拉拉扯扯的情意。
含蓄而悠远。
这一场心灵的交流碰撞直到云层被涂上火红才堪堪结束。
胜负未分。两人的对视里，也多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又静坐片刻后，白星才缓缓起身。
“我要出发去冥临界了。”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温柔：“你在这里，照顾好自己。”
“好，你也是。安全第一。”
林亦应了一声，目送着白月走向门口。只留下一个端庄洒脱的背影。
突然，他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于是又重新开口将白星叫住了。
“师父！等等。”
白星放慢了脚步：“怎么了？”
“我不想叫你师父了。”林亦傻笑了一声：“或许换个称呼会好点。”
“那你想叫我什么？”
“你比我大，我叫你姐姐可以吗。”
“不好。”
白星摇了摇头，一眼就看穿了林亦的意图。
身为万界监察者，她自然清楚，在凡人的世界里，经常会用这种称呼来彰显亲密关系。
“不愿意吗。”
林亦眼轱辘一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难道要我叫你星星？”
此话一出，白星差点被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从未想过，身为现世大帝和万界峰主的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在一个小辈那，获得这么一个甜到发腻的称呼。
想想都鸡皮疙瘩直冒。
“算了，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
浮华界，冬君城。
这里是整个世界唯一不分四季的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是凛冬。深蓝色的光环慵懒的躺在天际，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逐。
“狗观海！不带用灵力的啊！”
李只浪的声音从高到低传来，伴随着一起的，还有三块滑雪板。
这是天灵阁推出的新型运动方式。
三人就如同即将加冠的少年一般，互相追逐打闹比较着，整个氛围都洋溢着活泼。
这是李只浪自天原一别后，第一次见到童玲发自内心的笑容。
就真如铜铃一般，清脆悦耳。
李只浪突然觉得自己很坏。他就那么突兀的闯入了少女的心扉，却又做不到狠心抽离。就这样慢慢影响着她的人生，让她的情绪情感从此只因一人而变化。
因一个不可能的人，而黯然神伤。
童玲看书的时候，经常会批注一下自己的理解，又或者是感慨总结一下其中的情节。李只浪也翻阅查看了一些。
此情此景，他突然想起了她在那本爱而不得的小说末尾的批注。
空山新谷又一轮，我曾遇你误终生。
……
“滑雪的路径还是太短了，我们等会深入华雅山脉内部看看吧。”
林观海兴致勃勃的声音打断了李只浪的思绪。
然后就看到童玲摇头拒绝的样子。
“算了吧。天色已晚，我们等会儿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仍旧心心念念着两人共同书写的小说故事。
“真的不去吗？”
林观海眨了眨眼睛：“传闻中，十万年前的长生道果树，就是生长在蓝色光幕笼罩的雪山中哦。浮华界本身就是当初问天阁总部的旧址，华雅雪山似乎是最符合描述的。”
林观海可不是凡人，他自然也能看出童玲身上的死气和那为数不多的寿元。
“猜测，传闻，没有可信度。天灵阁耕耘浮华界多年，华雅山脉每年的游客络绎不绝，要发现早就被发现了。”
李只浪有些不悦的打断了林观海的发言，他不喜欢别人在童玲面前以任何方式提起这些伤心事。
“好吧。”林观海撇撇嘴，没有反驳：“你说得对。”
然后，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童玲身上。
她有些木讷的往火堆里添着干柴，思绪早就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童玲？”
李只浪小心翼翼的戳了她一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
童玲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不得不承认，她对林观海口中的圣地心动了。并不是贪图什么长生。她只是觉得，和李只浪在一起的时间要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就好了。
她望着李只浪的眼睛，不自觉笑了。
“如果真的有一个地方，时间凝滞如同冰封，那么我和你的对视算不算一眼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