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绿光的是一具尸骸,靠近之后,船上几人都大吃一惊。
看这生前被钉在石壁上的尸骸模样极其恐怖,破烂的长袍,还有散落在下方锈迹斑驳的头盔,其胸口位置有一团绿火在闪耀,不用说就是尸骨里冒出来的磷火。
由于这里的空气常年相对平衡,所以磷火燃不起来,王胖子他们的船驶了过来,风扑了过去,空气平衡被破坏,自然就有磷火冒出来。
搞清楚这些,大家都虚惊一场,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掏出手枪,对准了蝙蝠朱,王胖子和球球:“你们老实点,否则,吃枪子。”
“老大,我们可是很老实的。”
王胖子脸皮厚,丝毫不为顶在后脑勺上的枪口担心,扭头咧嘴笑道。
“胖子,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蝙蝠朱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见王胖子一副舔狗模样,当即发作了。
“小声点。”
王胖子赶紧使了个眼色,那知蝙蝠朱越发按捺不住火气,抬手就给了王胖子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在山洞内显得很刺耳,几个黑衣人也是有一阵错愕:“奶奶的,自己人打起来了?”
王胖子被扇懵了,他何曾受过这种鸟气,抡拳头砸了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是真打。
黑衣人看得出来,所以他们连忙过来拉架,而就趁着个时候,无人注意的球球,悄无声息钻入了水中,他竟是提前一步,跟我汇合了。
其实,王胖子和蝙蝠朱进入山洞的时候,就预感到好像要有事情发生,奈何球球不想撇开王胖子,于是乎,王胖子就用我来吸引球球的注意力,说我可能已经出了归墟,说不定还能跟我汇合。
蝙蝠朱懂一些风水卜卦,王胖子虽然是个半吊子,但他的直觉很准,他们俩同时想到了我,那么接下来的路程,很有可能跟我遇上。
就算是猜错了,提前打发球球摸摸情况,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也是有好处的。
黑衣人终究是国外人,玩计谋,是不行的,一招瞒天过海,球球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
我趴在柳诗诗背上,沿着昏暗的墓道往前走,墓墙上的万年油灯虽然亮,但光线却被漆黑的墓道吸走了大半,以至于只能照亮一两米范围。
盗墙和墓道上的长条形青石,由于日久年深,上面铺满了灰尘,得亏柳诗诗引来了水蛇等动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走的快的话,肯定会扬起粉尘,古墓中的粉尘,有时候吸入会中毒的。
尤其是那些大墓,在封门之前,会在墓道中撒一些防止蚊虫以及人类踏入的药粉。
这些药粉都是特制的,三蒸三晒三炒,非常干燥,经年不会消散。
当然,这是指密封好的大墓,封门之后,里面会特别干燥,只有极少数会因为底壳变动而进水,这个显然不是这座古墓的特征。
墓道内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我的胳膊没事,拿出一颗夜明珠照亮,青白色的光,照在墓道中犹显阴森,让我奇怪的是,墓道两侧没有丁点壁画,只有一个个尺许高半尺宽的壁龛,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好像,这座墓是被人洗劫过一般,也或是下葬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准备壁龛里的陪葬品。
如果是后者,那这座墓,就危险了。
试想一下,这么大一个墓,竟然是空的,那造这座大墓的目的就值得怀疑了,而且空墓中的机关最多,尤其是王侯将相的空墓。
86年的时候中原就有一座大墓,被发现的时候,其规模之大震惊考古界,结果是一座空墓,里面机关重重,死了不少人。
“奇怪,我们好像走了半个小时,怎么还没有到前殿?”
我按下心里的疑惑,又发现了眼下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感觉走了没多久啊?而且地面上的水蛇鱼虾都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常.....”
柳诗诗的注意力一直在水蛇上面,而且一直走的都很慢,以至于她没感觉走多长时间。
“.......”
我忽然觉得柳诗诗的反应好像很迟钝,目光闪缩之间,赶紧拿出樟脑丸给她闻了一下,柳诗诗打了个喷嚏后,啊的一声,而此时,我们竟诡异般的来到了前殿石门之前。
左右的镇墓兽虽然模样怪异,但我们还是能分辨出来,这是海洋生物。
墓门不是很高,约两米左右,宽度是长度的两倍,通体乌青,上面挂着两个石环,石环是从两头缩小般的鲸鱼雕像的口中延伸出来的。
奇怪的是,按说有两个门环,应该是两扇门才对,结果我们仔细看一下,是整扇门,严丝合缝,上下左右的缝隙,估计筷子都插不进去。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轰隆隆一声,整扇石门朝右侧缓缓拉开,里面通明的灯火一下子扑了过来。
柳诗诗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里面便传来了说话声:“华夏的朋友,久违了,请进吧。”
普通话很不标准,带着我熟悉的广东味,不知道怎么,我听在耳中,就下意识猜测,声音的主人绝对是华夏同胞。
这一点,柳诗诗后来也说了,她也有同感。
奇了怪了。
我们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发现脚印什么,而且我们来时路是暗河,也没有遇到任何人。
那么这些人是怎么进入的?
答案恐怕是从后殿进来的,甚至是从盗洞进来的。
然而,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先摸清眼前的情况再说。
我收回夜明珠,拍了拍柳诗诗的肩膀,柳诗诗眼神微凝,迈步走了进去。
豁。
里面人还不少,站着的有五六个,倒在地面血泊中的有两个。
这两个人而且我还认识,正是在东海遭遇的九菊一派的长老,看来,他们没有死在华夏,而是死在了这里。
那么站着的这些人,肯定是跟九菊一派不对付的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柳诗诗一颗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你们认识他们?”
五六个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看面容,应该是欧美风格,并不是非国人。
到时其他四五个黑衣人,大概率是非国考古界的,两个中年,一看就是武夫,手里拿的不是枪,而是两把明晃晃的弯刀。
另外三个估计是有身份的,胸前挂着放大镜,花白的头发,倒着梳,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我和柳诗诗的眼神骗不了人,所以我开口说道:“没错。”
言简意赅,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者,哈哈一笑:“见到他们死了,你们应该很开心吧,这也算是我们送的礼物....”
无缘无故,送我们礼物,当我们傻子吗?
看地面血液凝固的程度,我们进来之前,就死掉了,说是送我们的礼物,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欠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我彻底放下心来,因为我和柳诗诗应该没啥危险了。
见我们俩脸上的神色放松下来,秃顶老者跟欧美老头耳语了几下后,冲着一个中年武夫一挥手。
中年武夫转身从棺材下面拎起一个药箱:“把他放下来,我来治疗。”
打了一针抗生素,一针消炎的,然后想掀开我的衣服,我赶紧制止了:“伤口已经敷过药了,谢谢。”
中年武夫一怔,旋即没有多说什么,合上药箱,退了回去。
“说吧,你们究竟什么目的?”
柳诗诗望着欧美老头,目光思索,似乎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你认识我?”
蹩脚的汉语,从欧美老头口中说出来,颇有些滑稽之感,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枯树皮般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认识。”
就算柳诗诗猜出来了,她也不会说,因为现在对方的目的不明确,还是保留一些警惕比较好。
打了两针特效药,不到一分钟,我就感觉浑身发热,虚汗直往外冒,鼻洼鬓角都在冒汗,有种虚脱之感。
我知道,这是药力在跟病菌做斗争,也就是,我这条命保住了。
早先我还担心,断续膏虽然有奇效,但毕竟是古方制造,对于现代的病菌应该疗效甚微,现在好了,抗生素打上了,我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全力应付眼前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