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地面传来的缕缕寒冷刺骨之意,将我们从晕厥中唤醒。
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发现,我半拉身子动弹不了了。
一动就是一阵剧痛。
尝试了半晌,我确定,身上的骨骼好像多处断裂了。
看来,我算是暂时废掉了。
这是我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要说心里不慌,那是假的,但是再慌乱,也得先搞清楚身处的环境,以及有没有什么危险。
过了一会,我的嗅觉恢复,鼻孔呼吸之间,我有些愕然,眼神眸光不停闪动,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古墓中独有的气息。
“我们不是从国王墓中出来了么?”
我清楚记得那座古墓已然炸掉了,怎么现在还在古墓之中。
“诗诗?你在吗?”
我沙哑的声音刚响起,便感觉喉咙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不由自主涌了出来。
“你还好吧。”
谢天谢地,柳诗诗的声音终于传来了,伴随着轻微的响动,一道模糊的纤细身影出现在我身边。
她伸手将我扶起来:“你怎么伤这么重?”
原先的伤势,在断续膏滋养下已经好了一些,没想到,我刚坐起来,就频频倒吸冷气。
“接下来,只能靠你了...这应该是一座古墓,你去看看我们闯进来的那条路还在不在了。”
摸出火折子吹亮,我发现柳诗诗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很亮,看来在归墟之中,柳诗诗的内息强大了不少。
不一会,柳诗诗回来了:“我们是通过地下暗河来到这里的,奇怪的是,暗河中的水,一点海水的味道都没有......”
柳诗诗一边给我上药,一边缓缓说道。
“古书上记载,海底墓其实就是一艘巨大的,会移动的船堡,我们破船而出,被吸入海底暗河,并非偶然,那么...”
说到这里,我眼神凝重起来,因为我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来南海归墟之前,杨杏芳曾告诉过我,南龙地脉被镇压,绝非小鬼子那点手段可以做到的,周边国家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如此推算下来,非国,国王墓吸纳的乃是阳属性地气,而跟阳属性地气伴生的则是阴属性地脉之气。
这是南龙非常独特的一点,区别于其他龙脉。
其他龙脉,比如秦岭,比如昆仑祖龙,都是阴阳交汇交融不分彼此。
而南龙是阴阳既相交又分开,属于阴阳两条龙脉组合而成。
如此算下来,华夏南龙的形成,首先是有阳,而阴,则是窃取周边国家的阴脉。
这是大手笔。
华夏不愧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先辈们确有经天纬地之才。
“你的意思是,这是阴脉?那么这里葬的是......”
柳诗诗很快想到了关键节点。
“没错,这里葬的应该是一代阴后!”
我沉吟片刻,再加上古墓中存在的气息,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诗诗,长生药,是贯穿华夏朝代史的唯一丝线,历朝历代帝王,都想找到长生药,有的服用炼气士所炼的金丹,有的派人去海外仙山寻找,有的皈依道门,潜心修道,总之,他们都没有得到长生,不对,也或许是,人为制造的长生药,只有一颗,而这一颗,就在秦始皇陵内,所以,很多考古学者推测,秦始皇还活着.......”
“你说这么多,是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南龙的起源......”
说起这个,柳诗诗比我懂的多,她眸光闪烁片刻:“?南龙乃是巽龙脉,对应“地”,掌财富,不过其格局轻灵,一统,这也说明,千百年来,南龙覆盖区域很难建立长久的国度,野史上也有一个说法是,南龙乃是华夏高人梳理地脉之气,归拢而铸.....??”
说到这里,柳诗诗眼神一亮:“跟长生有关?因为长生者,不在乎世俗权力,但财富不可或缺......”
我点了点头:“这也就是,这些周边小国,永远在灭亡,复兴中快速循环,难成大气之征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寻找的长生之谜,或许在南龙之中会有明确的线索?”
柳诗诗有点激动了,身子微微颤抖的说道。
“没错,至于是不是,但看这座阴后墓的主人,是否也如国王墓那般尸身不腐,且肚脐处生长着彼岸蝶花,有了这彼岸蝶花,再配合,日月二晷,法老权杖上的养魂木,古巴比伦的鸭权玛瑙印珠,配合古印度的瑜伽术,长生有望!”
可笑存在几百年的长生会,以及柳诗诗所在的忘忧道,等等古老门派,家族,他们苦苦寻找的长生谜,竟然被我和柳诗诗无意中找到了线索,当真是造化弄人。
那么,长生会这些寻找长生谜的古老帮派和家族,当真是在做无用功吗?这个问题,萦绕在我心头,看来,以后要深入探究一番才行。
走。
柳诗诗说干就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背了起来,然后用军用带把我绑在了她背上。
“这是行军丸,你吃一颗。”
这个时候不能保留了,接下来,柳诗诗是主力,她的体力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先靠近墓墙,找到万年油灯,燃烧起来之后,我们俩闭上眼睛,等了好大一会,慢慢睁开眼,待瞳孔适应了光线之后,缓缓打量四周。
这是前殿石门前的墓道。
墓道宽能并排两辆马车,是用长条巨石堆砌,严丝合缝,墓道口原先的封门处,两米开外就是汹涌的暗河。
奇怪的是,哗啦啦的河流并没有激起多少风浪,只有一股股平缓的阴寒气息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祥和。
我没有要求柳诗诗折返回去,看一看,这座古墓是不是一艘船堡,默默中,忍受着伤痛,不打扰柳诗诗的思维。
我们现在是没有退路的,只能在寝陵中寻找出路,而且据我观察,这条墓道,恐怕不是唯一。
因为墓道尽头的墓门呈弧形,就好像是在一个圆球上开的一扇门。
走这种大墓的墓道,有好几种走法,一种是循着问路石而行,可我们现在没有可利用的问路石,此前所得的鸳鸯刀也不舍得丢下,万一碰到机关,陷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种走法是,摸着两侧的墓墙走,墓墙上就算有机关,从机关发动,到发现机关,躲避机关,以柳诗诗的反应速度还是可以应付的。
还有一种,走墓道顶部,这是在已知墓道上有陷阱,其他方法无法通行的情况下才能实施。
还有一种是卸岭派的作风,管你墓道不墓道,从头开始给你拆了,一切机关就会消弭于无形。
所以,不要说古卸岭派,不如摸金,发丘,搬山,他们所使用的方法,是最可靠的方法之一。
最后,柳诗诗用的是忘忧道最拿手的手段,一根竹笛放在唇边,笛声中,暗河中的生物,纷纷涌入墓道,有鱼有虾更有水蛇等这些喜阴之物。
景象很壮观,可惜,我没怎么留意,服下疗伤丸之后,我脑袋晕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动了。
过了五六分钟,柳诗诗跳过一个丈许宽的翻板陷阱,以很快的速度往墓门方向走去。
行军丸不仅可以果腹,而且还有补充气血的功效,柳诗诗体力逐渐恢复巅峰,以她的轻身功夫,就算背着我,也是轻轻松松。
只是我们不知道的是,暗河另外一端,一叶扁舟缓缓滑行,王胖子,蝙蝠朱,球球在黑衣人的看押下,轻轻拨动竹竿,往山洞深处持续驶入。
“王哥,慢点滑,你看左前方十一点钟方向,是不是有个东西发绿光?”
蝙蝠朱在船尾,借助船头的探照灯,忽然眼神一凝,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