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盯着简晴雅看了半晌，才缓缓启唇道：
“小雅，从我找到你之后，你的身边已经有了林清源。”
“但是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
“看着你过得幸福，我并不想去打扰。”
“直到林清源出车祸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有机会了。”
“但是那几年，你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终于，我得知你要相亲。”
“经过多番努力，我才成了你的相亲对象，跟你结婚。”
季文渊这些话说完后，简晴雅并不能完全理解，“你说你爱我，但你可以看着我跟别人在一起，是这个意思嘛？”
“那个时候，我认为，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我也不想插足你的感情。”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意识到，爱一个人应该去争取。”
“最起码，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感情。”
季文渊语气格外坚定，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简晴雅。
“如果你幸福，我可以默默守护着你，但是你不幸福，他不好。”
“哪怕是当插足的人，我也要到你身边来。”
看着简晴雅的脸，季文渊越发深情。
这些话，都是他发自肺腑。
“季文渊，那你为什么会爱我这么久。”简晴雅的话，再次让季文渊的心提起。
他现在摸不清，简晴雅的心。
“因为二十年前，因为我就是奶糖，因为我是依靠着你给的力量，才从那里走出来……”
季文渊的语气逐渐变得激动，一双眼睛猩红。
听到这话时，简晴雅面上甚至毫无波澜，她只是露出一抹苦笑，“如果我因为你是奶糖的身份，现在告诉你，我爱你。”
“那么这份爱，是不是太廉价？”
“又或者说，你认为，只要是奶糖，也就会爱你？”
简晴雅接连的质问，让季文渊顿时语塞。
“你说你爱我，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那你了解我吗？”
“建立在某种目的上的爱，根本不是爱。”
简晴雅说这话时，双眸无神，整个人没有任何神采。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会无条件爱奶糖。
所以当林清源是奶糖时，她无条件付出自己的爱意。
可后来她才意识到，爱没有那么多前提。
她对林清源的感情，还是感激较多。
但是这些，都是林清源离开的这五年，她才想明白的。
“所以你跟林清源在一起，是因为你真的爱他？”季文渊声线颤抖，有些不可置信问出这句话。
简晴雅没有正面回答，“季文渊，爱需要时机。”
“也不需要太多预谋。”
“但是你的时机不对，预谋也太多了。”简晴雅说完，便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站在门后，简晴雅整个人都十分恍惚。
她的心脏一阵阵抽疼着，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席卷她的心。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季文渊那双受伤的瞳孔。
只是爱对于她而言，太难了。
这二十多年来，几乎一大半的时间，她都认为自己是爱奶糖的。
所以谁是奶糖，她就会爱谁。
可是后来才意识到，那不是爱。
当坚持许久的命题被推翻后，简晴雅开始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
而门外的季文渊，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裤腿两侧，紧握成拳。
他是奶糖，也没用。
小雅爱的，从来不是这个身份，而是人。
季文渊眼眶有些酸，脸庞不知何时变得湿润。
他坚持这么久的信念，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得知林清源顶替了自己当初的身份后，季文渊一直以为，只要小雅知道自己才是奶糖，就会爱自己。
结果，爱与身份无关。
她爱的，真的就是林清源。
看着紧闭的房门，季文渊仿佛看见了简晴雅紧闭的心门。
这次不欢而散后，二人很快便坐上了回桐城的飞机。
季文渊几次开口想跟简晴雅说话，却都对上她的冷脸。
他甚至感觉到，简晴雅在躲避他。
下飞机后，二人回到简家。
“小雅，怎么样？在季家，你公公婆婆，对你还好吗？”袁萍看着简晴雅回来，上前询问道。
简晴雅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妈。”
“挺不凑巧的。”
“小雅过去的时候，我爸妈正好有事，去了趟国外。”
“我就带着小雅出去玩了一趟。”季文渊见她犹豫，顺势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听了季文渊的话，袁萍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我爸妈快忙完了，马上就能来桐城。”
季文渊不慌不慢说完这些后，简明深在一旁打圆场，“你到时候提前告诉我们。”
“我们好招待亲家。”
“一定！”季文渊重重点头。
饶是他们说的这般热闹，简晴雅却始终在状态外。
她现在对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劲。
“爸妈，我跟小雅一大早飞回来的，有点累了。”
“想先上去休息。”
季文渊余光瞥着简晴雅的状态，赶紧开口道。
看着简晴雅脸色确实不好，袁萍二人也松了口，让小两口上楼休息。
到了房里，简晴雅坐在床榻上，双目空洞，看向远方发呆。
而季文渊，则在忙着收拾行李。
突然，简晴雅忍不住轻笑出声，脸上带着几分讽刺。
“季文渊，你为什么要做到这样事无巨细？”
“你说是因为爱我，对不对？”
简晴雅双眸微微泛红，看向季文渊的神情，格外复杂。
“小雅，我……”
“可是你这副模样，时常会让我感到内疚。”
“但我为什么要内疚呢？”
“当初也不是我让你跟我相亲结婚的。”
简晴雅说着说着，突然笑出了声，“可是我们婚后，你事无巨细，是一个非常称职的丈夫。”
“面对你面面俱到的态度，我经常内疚不已。”
季文渊十分心疼地看向简晴雅，“小雅，你不需要内疚。”
“对啊。”
“我为什么需要内疚？”
“从头到尾，都是你心甘情愿跟我结婚。”
“是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有别人，还偏要来做这个替身。”
“所以，内疚的凭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