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眼神突然跳动了一下，像是安静的烛火被一缕微风拂动，闪了闪，又迅速恢复原样。“夫人与前辈分隔多年，怎么不多聚聚呢？”
红衣夫人淡笑，望向天边的火烧云，“都是老夫老妻了。”
同样的话，季颜也在暗暗传音问器灵，器灵并没有回声。
天气很热。
季颜却蓦然感觉手指有些发冷，袖子之下，缩起了拳，把变冷的指尖藏于温度更高的掌心。
离开了火云之巅，季颜还未走回住处，楚莫羽的声音鬼鬼祟祟的从一个角落里传出来，“姜小弟！这里！”
季颜探了探四下无人，便朝着声源走去。
楚城炎热，这里的树木多是针叶灌木，楚莫羽今天换掉了那身显眼的红装，躲藏在一簇密实的灌木丛后面。
一看就知道就偷跑出来的。
“有事？”季颜问。
“嘘，小声点，被火凤听见，我会被抓起来面壁的！”楚莫羽捏着嗓子，用了另外一种沙哑的腔调。
季颜便压低了声音。
“有事？”
楚莫羽：“……”
没事就不能……算了！
“我是替我爹来的……”顿了顿，楚莫羽又道：“当然，我爹不知道我来。”
季颜耐着性子，“到底什么事？”
楚莫羽犹豫了会儿，“我听说你和我爹谈崩了……其实我爹并不是真的想要古戒，而是身为城主的不得已。古戒对于楚城意义非凡，相信我爹都告诉过你了。”
季颜挑眉，“所以，你是来做说客的？”
“不！我是来和你谈另一笔交易！”楚莫羽坚定摇头，拿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气魄来，“我能给你弄来凤灵宝石，作为条件，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说服器灵为楚城炼一件神器！”
季颜睁大眼，这小子……！！！“你爹若是一头大狮子，那你就是一头小狮子，你们父子俩都挺能开口！”
一个要神器，一个要炼神器，反正都是想要神器呗？
但季颜没有直接拒绝他，反问道：“楚城主不是早就宣告天下，楚城禁止炼造神器么？你想跟你爹对着干？”
楚莫羽叹了口气，“不是禁止炼，而是根本不能炼……当年，古戒出世，楚城实力大损，我爹逼不得已那样做。他只是想保住楚城，和这里的人。若是放任炼器师继续钻研神器，损耗楚城底蕴不说，一旦第二件神器问世，楚城当时的情况也难堪自保。”
怀璧其罪的道理。
季颜明白，这也是她钦佩楚珩寻的一点。
果断，示人以弱，暗中积蓄。
季颜说：“既然如此，如今的楚城已是今非昔比，你们大可以自行炼造，为何要器灵帮忙呢？”
楚莫羽深吸口气，说：“因为炼不出来。”
季颜疑惑，“怎么可能呢？”
器灵当年炼古戒时，他的徒弟，他的妻子，以及火凤，都有参与。也就是说，神器炼制的方法，楚城是掌握的。
而且后来他还亲手传授给了楚莫羽！
亲手！
季颜都没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