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安陵容突然捂着肚子不动了,只见她慢慢蹙起眉头,随即就露出一脸隐忍之色。
若罂连忙问道,“瑜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我立刻叫人把你送回去,或者,或者你就躺在我这儿。”
安陵容摇摇头,半晌才艰难说道,“瑾姐姐。我觉得肚子往下坠,我好像好像要生了,啊,疼。”
一阵兵荒马乱,安陵容被送回了东配殿已经准备好的产房当中,听着里边传来阵阵的闷哼声,若罂坐在东配殿的偏殿里急不可耐。
“程太医呢,怎么还没来?进忠呢?快去把他叫回来。如今瑜妹妹生孩子,华妃要知道了怕是要找事儿。
一定要叫他带人守着,这会子不能让任何人进打扰。再去瞧瞧,看看太医院有没有擅长妇人生产各种急症的太医,去请一个回来。”
星儿,月儿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巴雅尔端了茶来送到若罂手边,“娘娘,您别急。
瑜贵人这一胎养的不错,之前程太医还说呢,生产定会顺利的,接生姥姥也都是提前备好的,这会子都在产房里,不会出事儿的。
你可千万安稳着些,你若着急再发了病,可让瑜贵人怎么办呢?”
若罂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脏,深吸两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这才笑着说道,“我是关心则乱。你说的对,昨儿程太医还给她请平安脉,已说了生产就在这一两日,我急个什么呢?
几个接生姥姥都是已经瞧准了的,不会出事儿的。进忠呢?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子不在?”
王兴进来回话说道,“娘娘,进忠公公说他要去怡翊坤宫看一看。刚才有人来回话说华贵妃逼迫莞嫔罚跪。
进忠公公说他须得过去瞧一眼。无论华贵妃会不会听他的话,他总得走一趟,如果不然,等皇儿回来后他交代不过去。
他说不过一时半刻就会回来,还请娘娘放心。”
若罂叹了口气,说道,“华贵妃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好了,不理会她,如今什么也不如瑜妹妹重要。
巴雅尔去瞧瞧小厨房,给瑜妹妹做的面好了没有,再加个荷包蛋。”
不久,进忠和程太医一起回了承乾宫,进忠提着袍子快步走到若罂身边坐下,将她抱在怀里。
程太医还要请安,进忠却摆摆手,“别行礼了,过来给娘娘请个平安脉。”
程太医按上若罂的脉,片刻之后说道,“娘娘,瑜贵人是足月生产,不必忧心,娘娘心悸就怕情绪大起大落,还需注意才是。”
进忠蹙眉,盯着若罂满脸忧心,“别担心,瑜贵人不会有事的。”
若罂扯了扯嘴角,点点头,“我也是头一次经历这事,你刚刚不在我难免慌乱,这会子已经缓过来了,你不必担心。”
进忠叹了口气在她额角处落下一吻,只觉得心里害怕的厉害。
很快,接生姥姥便传出消息,安陵容已开了六指,一切顺利。一碗面也尽数吃了,只请娘娘放心。
就在这时,碎玉轩的浣碧跑到了承乾宫求救,好在进忠早就有话,此时无论是谁,娘娘全都不见。
浣碧无法只得跑开再寻法子救莞嫔。
有程太医助阵,有进忠相陪,若罂很快就安稳了下来,也有功夫说起旁的事儿。
她看向进忠小声说道,“华贵妃那边如何了?我听说莞嫔被她罚跪,如今莞嫔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翊坤宫的欢宜香……莞嫔,怕是要不好。
瑜妹妹在我承乾宫里,此时我也只顾得了一个。莞嫔那边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生怕皇上会迁怒,我倒无所谓,他便是迁怒我也不怕他,我就怕瑜妹妹和她腹中的孩子,再因莞嫔之事叫皇上不喜。”
进忠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一早去的时候就把这事儿飞鸽传书告知皇上,可到这时候,皇上都没有回信,想必他正等着这个结果呢。
若是没有瑜贵人这一胎,皇上怕是定会保下莞嫔的孩子。可如今瑜贵人平安生产,那莞嫔的孩子就是名副其实的稻草了。”
若罂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眼下,咱们就盼着瑜妹妹这一胎吧。”
这时门口银光一闪,一条小白蛇快速的游了进来。顺着软榻爬上了进忠的手腕,进忠将那白蛇抬到耳边,听到白蛇嘶嘶几声,他便微微蹙眉。
“浣碧在寿康宫门口撞见了果郡王,果郡王闯入翊坤宫,将莞嫔抱回了碎玉轩,只是到底是晚了,莞嫔小产了。
如今果郡王也派人去了元丘向皇上禀报此事,如今莞嫔已确定小产,想必皇上就要回来了。”
若罂眯了眯眼睛。“莞嫔小产,瑜妹妹产子,如此一来,倒把后宫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瑜妹妹产子之后,皇上定会升她的位份,但升了嫔位便是一宫主位,恐怕就要从承乾宫搬出去。
如此一来,想必就要有人对他们下手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进忠,帮我想想法子,给瑜妹妹安排些可靠的人。”
进忠点点头,说道,“眼下,咱们承乾宫隔壁的永和宫还空着。之前我曾向皇上进言,把永和宫修缮给瑜贵人住。
如今瑜贵人产子,这会子也不好挪动,而且这宫殿修缮完之后,还要晾上一些时日才好搬进去。
搬进去之前,想来瑜贵人都会住在咱们承乾宫里,这时间尽够了,等我把人手安排好,叫他们悄无声息的先到永和宫去。
到时瑜贵人晋位份之后,再搬过去也不会引人注意,而且永和宫和咱们承乾宫挨着,无论是谁想要去永和宫,都要从咱们承乾宫门口经过。
想来若是有什么动静,咱们也能及时知道。”
若罂听了这话,便抱紧进忠的手臂,“若是我的事儿,我定不会跟你说谢谢,毕竟就凭你我的情分,这谢字便太见外了,可这是瑜妹妹的事儿,我便替瑜妹妹多谢你了。”
进忠抱紧若罂的肩膀,轻声说道,“你既认她当妹妹,她便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我替她考虑便是替你考虑。
我必然要上心的。
我只盼着她安稳了,你也能少操心些,你这身子骨最是叫我悬心,你若能少操心些便能安稳些,你安稳了,我就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