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张科长，我儿子还小嘛，以后他会学的，不用转岗。”
秦淮茹刚忙求情道，心中慌得一批。
站在旁边的棒梗也差不多。
什么叫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什么叫干不了精细的活，这明显是要发配他去干苦力活嘛！
那怎么可以。
“张科长，我会学的，你放心，我肯定认真学，我以后再也不朝老乡要东西了，真的！”
张科长摆了摆手。
“不用说了，贾梗，我也实话告诉你，七月份的时候，厂里就计划裁撤掉放映队，以前是为了和各公社打好关系，配合其他部门调配物资，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裁撤成为必然。
不管你愿不愿意，好好想想，转岗到哪个岗位。
当然了，辞职也可以，我们不会妨碍你另谋高就。”
棒梗怎么可能会辞职，花了大代价才进的轧钢厂。
秦淮茹心在滴血。
以棒梗的实际情况，不管转到任何岗位，都是血亏。
两人都不知道如何走出的宣传科。
“妈，我怎么办啊？我不想去当苦力，你给我想想办法啊！”
刚出来，棒梗就哭诉起来，实在是憋不住。
秦淮茹看着自己的废物儿子，第一次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顺眼。
别人孩子差一点二十二三岁就开始结婚生儿子，家里挑大梁。
可棒梗，二十七岁，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完全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真是造孽！
“走吧，去找许大茂，必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找他干嘛？”棒梗不解道。
“他卖我们的是放映员，结果不到两年，轧钢厂就取消这个岗位，不找他找谁！”
“对对！”
棒梗兴奋道。
“那我们去找他。”
两人请了假，很快出了轧钢厂大门，只是扫了一圈，就看到缩在墙根打哆嗦的身影。
“妈，你怎么在这，怎么不去门岗里待着？那里面多暖和。”
秦淮茹急忙过去，搀扶起贾张氏。
去找许大茂，绝对不能少了贾张氏这个主力。
贾张氏颤颤抖抖地站起来，身体早就大不如前。
“我不是以为你们很快出来吗，怎么进去那么久？”
秦淮茹急忙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贾张氏一听要换岗，和秦淮茹反应差不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许大茂麻烦。
“走，走，找许大茂，让他退钱！”
三人浩浩荡荡往东直门杀去。
只是走到半路，贾张氏不得不坐到了路边休息。
身体不好，年龄又大，实在是走不动。
磨磨蹭蹭，来到许大茂家楼下，已经到了九点。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等三人爬上四楼，又被铁将军挡在门外，差点破防。
“怎么没人，两家都没人，怎么回事？”
他们不知道，就是因为在四楼，许大茂的爸妈嫌高，不愿意爬楼，许大茂的儿子太胖，也不愿意爬，平时都住在电影院分配的房子那边。
只是时不时过来住一趟。
而许大茂早出去考察去了。
和王铁蛋聊完，对他的启发很大。
倒买倒卖门槛低，竞争多，风险也大，哪有自己开办厂挣钱。
这个时代，就是卖方市场，只要有东西，绝对大卖。
“这楼房确实不错，怪不得领导都爱住呢，你们看这地面，肯定有人打扫，真干净，都快照出人脸了。也不知道，老婆子我这辈子能不能住上这样的楼房！？”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杂物上，累得气喘吁吁。
“奶奶，肯定能住啊，等我挣了钱，就买个楼房。”棒梗大话张口就来，反正不要钱。
贾张氏心头一喜。
“好乖孙，奶奶等着享你的福。”
秦淮茹实际上也羡慕得很，能住上楼房，她感觉自己这辈子也值了。
只是可惜，现在还一屁股债务没还。
“许大茂不在家，那就在电影院，我们去电影院找他。”
“等等，再等等，让我歇一会儿，真走不动了，反正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用急于一时。”
贾张氏摆了摆手说道，实在腿像灌了铅一样，真走不动道。
秦淮茹想想也是，就没再催促，转而商量起对策。
“妈，许大茂可不是以前，不一定服软，您一定要强势一点。”
“放心吧，我知道，我绳都带来了，他要不退钱，我就挂挂挂……”
说到这，贾张氏语塞了。
走道上面就几个灯泡，连个能挂绳子上吊的地方都没有。
“跳楼！”
秦淮茹提醒道。
“对对，他要不退钱，我就从他家窗户上跳下去！”
贾张氏说完，赶忙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你们可得拉住我啊！”
“放心吧妈，你做做样子就成，我想许大茂也怕事闹大，肯定服软。”
“嗯，我们把工位退给他，一千五百块钱让他全退回来，有钱了，不怕找不到好工作。”
“一千五百块钱他能给吗？“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能要多少是多少。他要说没钱，就要他这房子，要是不愿意，我就天天来闹，反正老婆子我不怕！”
贾张氏很光棍地说道。
秦淮茹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可为了贾家，为了自己的养老生活，不得不努力一把。
正说着，楼梯口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许大茂特有的公鸭嗓声音。
“儿子，你确实该减肥了，你看，这才四层楼，你就哼哧哼哧了，以后怎么追女孩子。”
“我不减，奶奶说，长大就好了！”
“你傻不傻啊，奶奶骗你的，长大只会更胖。媳妇，今天中午炒个鸡腿就行了。”
“那哪够吃的啊！？”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是许大茂的媳妇张丽，乡下找的。
“嘿~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就要饿着，你没听铁蛋说嘛，胖了之后病就多，你看那刘海中，高血压，还有那个贾张氏，都成什么样了，你也不想咱儿子也步他们后尘吧。”
说到这，拎着菜篮子的许大茂出现在了楼梯口，旁边跟着一个朴素的女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胖子。
而他们出现，正好对上了楼道里的贾家三人。
许大茂紧跟着就是眉毛一挑。
“呦呦，稀客啊，不是来找我的吧？”
“许大茂，我们家棒梗都是你害的，赔钱！”
贾张氏当即就想站起，扑向许大茂，来一个下马威。
无奈身体不行，愣是没站起来。
许大茂也不慌，笑了笑，看向自己媳妇。
“张丽，去报警，我感觉这三个人过来，是来勒索我的。”
说了还瞅了小胖子一眼。
张丽会意，拉着小胖子就要下楼。
“别走~”
秦淮茹直接喊出了声，眼睛却死死盯着站住看向她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