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无言。
——
沈七叶深吸了一口气，把纸放到床边。
震惊吗？实话实说，得知了真相后，沈七叶倒也没有多么激动。
倒不如说，有一种顺理成章的感觉。
他抬眸看了眼叶媓的背影，少女的素背在月光下朦胧了一层阴影。
叶媓似乎是有些冷，又或者她也同样在紧张着，期待着。
她在发抖。
沈七叶张了张嘴，可他将要问出口的问题，最终却被月色和雪色给堵了回去。
阿叶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若不是姐弟，那自己以后该用什么方法和阿叶相处？
阿叶这次来找我，到底对我抱有什么期待？
我还能把阿叶给我的梦...那个所谓的成为男主角的梦，继续当做我自己的梦想努力下去吗？
可是，望着月下的白发公主，沈七叶突然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变得无聊了起来。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阿七和阿叶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
不必多说，对于沈七叶而言，叶媓其实一直都不只是姐姐。
这是他必须要承认的事情。
是啊，都已经到了现在，不妨对自己诚实一些吧，沈七叶对自己说。
叶媓是沈七叶真真正正的白月光，一个他曾经几近失去的白月光。
一个他过去爱而不敢靠近的白月光。
沈七叶不傻，倒不如说，他是个过分敏感的孩子，对于别人的好意和恶意，爱意和恨意，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他很清楚，叶媓同样爱着自己，甚至到了一种扭曲而疯狂的地步。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叶媓从来都没把他当做弟弟。
对于叶媓来说，阿七只是阿七。
所以，曾经年幼的沈七叶向她许下了诺言。
而现在，叶媓来找他兑现诺言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沈七叶沉默着。
他随手把床上的衬衫扔到还在窗边等待答案的叶媓的头上。
少年叹了口气。
“衣服穿上，变态女吗你是。”
...
叶媓背对着他，她把头上的衬衫拿到手里，并没有因为沈七叶岔开话题而生气。
她只是扭扭捏捏的，末了，她哼唧了句：
“那...那你别看我换衣服。”
明明直接看就没事，为什么换衣服就不给看？这底线未免也太迷了一些？
之类的，沈七叶虽然很疑惑，但他不会去问，只当这是少女的心思。
他猜不透，便不猜了。
沈七叶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末了，叶媓那总也是带着股子媚意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她把整个身体都轻轻压在沈七叶的背上，小手环抱住沈七叶的肚子。
她把脸颊埋在沈七叶的肩膀上，小声道：
“呐呐，阿七，我们结婚吧...我已经等了快十年了...你当时答应过我的，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才行...”
沈七叶没有挣扎，任由她抱着。
只是哪怕隔了两件衣服，沈七叶仍旧能感觉到少女的体温惊人的高。
难不成是发烧了？
联想到叶媓方才一直不穿衣服，着凉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事项。
沈七叶心想着，把手捂在叶媓的小手上，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头发便不可避免地蹭了下叶媓的耳朵。
“结婚...如果是阿叶的话我倒也不反感啦，可我还没有二十岁诶...等等，你这算不算犯罪啊，比如猥亵和性骚扰之类的。”
这位少年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竟然也有被超绝美少女性骚扰的一天，搞得小小沈都有些精神百倍了。
之后一定要去跟小花她们炫耀一下，省的她们老是在各个方面都用尽办法贬低他。
必须要让她们明白，小爷我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优质股。
沈七叶哼哼了一声。
他这般想着，却感觉到叶媓的手臂更用力了一分，她闭着眼睛享受着沈七叶的体温，嫣红的唇角轻翘，一脸无所谓道：
“是又如何，那你报警呀，你舍得让他们把我抓进去？”
沈七叶认真想了想，然后认真摇摇头：
“不舍得吧，阿叶的身体不好，又踩不了缝纫机，还笨手笨脚的，进去了肯定要被欺负的。”
叶媓睁开眼睛，赤色的眸子里尽是自豪：
“哼哼~我厉害吧~”
沈七叶则很是捧场地鼓起掌来：
“喔喔，不愧是阿叶。”
夜色如水，两个人就这么抱了一会。
而后叶媓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松开手，在床上站起身来，赤着脚丫啪叽啪叽跑到沈七叶的面前，她鸭子坐，两人面对着面对视，叶媓比雪月还要绝色的圣颜上尽是认真：
“呐呐，你还没回答我呢，阿七，我们结婚好不好？”
沈七叶静静地望着她。
月华如水般静谧。
他思考了下，而后点头。
“好，如果阿叶想要的话，我都依你，我们结婚吧。”
闻言，一股明快的气氛从少女身上蔓延出来，她眉眼弯弯，低着头往沈七叶怀里钻了钻，哼哼唧唧，还用小脑壳顶了顶他的胸口，意思不言而喻。
沈七叶无奈，心想阿叶怎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
...
倒也不是，身体确确实实长大了，但他总觉得叶媓像只小动物一样。
他伸出手放到叶媓的白发上摸了摸，虽说是雪的颜色，但和雪不同，摸起来很温暖。
但哪怕发色和瞳色都变了，可阿叶就是阿叶，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
叶媓眯起眼睛，像只猫猫趴在他的胸口。
她稍稍用力，把沈七叶推倒在床上，叶媓趴在他的身上蜷缩起来。
沈七叶没反抗，像个人偶一样任她摆弄。
她用食指在沈七叶的心脏画圈圈，眼底有一丝似有似无的蛊惑。
“那她们...你打算怎么办？”
沈七叶眼底仍旧平静，倒不如说是和窗外的雪一样平平淡淡，既没有汹涌，却也并非古井无波。
他一只手搂住叶媓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掰着手指，朦胧的黑暗中，他慢慢数道：
“我答应月儿要陪她谈一场恋爱，然后目前我还在追求小白，另外还有跟小花一起殉情的预定。”
叶媓唇角的微笑渐渐凝固。
他继续道：
“毕竟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完成，这是你刚刚说的，对吧阿叶？”
沈七叶一脸理所应当。
叶媓咬牙切齿。
她一口咬到沈七叶的脖子上，但最后也没舍得用力，只是用牙齿轻轻嗫嚅了下，而后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舔了起来。
温热的舌尖让沈七叶有些分不清自己的脖子到底流血了没有。
但若是阿叶的话....
就这么让她咬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自己或许病的也不轻，沈七叶如此心想道。
他笑了笑，轻声道：
“好痒，阿叶别舔了。”
叶媓没理他，依旧对着他的颈动脉又咬又舔，就像是雪月中一个正在准备进食的吸血公主。
躺在床上，沈七叶想了想，然后他放任叶媓的小动作，自己则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纷扬的雪。
“阿叶...如果是阿叶不是姐姐的话，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叶媓嗫嚅着的唇齿瞬间顿了下，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沈七叶。
她想问一句：真的可以吗？
但舌头和嘴巴还牢牢贴在沈七叶的脖子上，所以只是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咿呀。
沈七叶垂眸，摸了摸叶媓的小脑袋，轻笑了下。
“阿叶，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他轻声道。
...
叶媓红着小脸，终于松开了嘴巴，‘啵’的一声，一缕银线自她的舌尖连至沈七叶的脖颈处，在月光中散发着旖旎的银光。
她轻轻呜咽了一声。
叶媓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随后她趴在沈七叶的心脏处，轻轻闭上了眼。
“总感觉...阿七变狡猾了呢...”
叶媓的俏脸愈发柔和，就像是只会在黑暗的暴雪中才会显露真形的精灵。
沈七叶叹了口气，心道这还不都是你们的错...跟这么多美少女一起高强度训练，换谁来都会成长的吧...
想当初，我也是个只会对着galgame发情的普通男子高中生啊...可恶...我的纯洁啊...
一边想着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沈七叶轻轻拍打着叶媓的背，像是哄着孩子入睡一样。
夜色如水，雪月霁照万物。
最终，白发的公主怀着很多的欣喜，以及些许遗憾，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慢慢步入了梦乡。
“但是...”
叶媓砸吧了下小嘴巴，似是梦呓，她轻声呢喃：
“狡猾的阿七...我也喜欢...”
...
沈七叶给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卧室。
看着多年未曾见过的叶媓的睡颜，他不自觉地笑了下。
“呐，阿叶...”
沈七叶抱着叶媓，闭上了眼。
“我一定会成为男主角的...”
...
与任何人都无关。
这次，他对着月亮，对着月光。
许下了独属于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