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黑洞洞的盘山公路只有一辆面包车，车灯坏了一只，夜晚晃晃悠悠地朝深山开去。
车里坐着四个男人，他们把慕云歌绑的结结实实丢在后座。
气氛有些压抑，窗外漆黑一片，唯一那只车灯射出的昏黄光线，只能照亮眼前一小段崎岖的路。
“好久没开过这条路了，我记得以前没有那么黑的啊……”
“大哥，你确定你没开错路吗？”
“怎么可能开错？你自己看导航啊！这条路老子开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出错？”
“我没怀疑你，这不是太久没来这里了吗？真是奇怪！”
突然，车子“哐当”一声剧烈颠簸，像是碾过了什么东西。
司机老张赶紧刹车，几个人心里一紧。
“好像压到什么了。”
老张声音有些颤抖。
众人下车查看，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们发现车旁有个破旧的布娃娃，浑身脏兮兮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什么鬼东西？”
“大半夜的谁恶作剧啊？这哪来的破布娃娃……见了鬼了。”
“估计是之前路过这里的车掉的吧，不小心掉路中间了正好被我们压了。”
“丢了吧，我们继续赶路，不能耽误了时间。”
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前行。
可接下来，车子总是莫名出现故障，一会儿刹车失灵，一会儿发动机异响。
恐惧在众人心中蔓延，他们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深山里时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像是人的低吟。
“真是奇怪了……”
老张吞了一口唾沫，心里害怕但是作为司机他不能慌，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白天再赶路……”
坐在副驾驶的柱子都快哭出来了，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头都秃了，这会儿欲哭无泪的样子看起来怪难看的。
“柱子，你真是老了，以前你也没那么胆小啊？”
“就是，山上肯定是有点野兽的啊，这有啥的？”
旁边人都嘲笑柱子的胆小，
“放在二十年前我指定下车去把那野生动物给抓起来，现在老喽，走不动了。”
“哈哈哈哈哈……”
有了大家开玩笑，车上气氛好多了，也没了一开始的恐惧。
后座的慕云歌眸子暗了暗，突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人贩子们面色难看了起来，这个臭娘们又发什么疯？
“把她嘴里的破布拿出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老张受不了，停下了车看着慕云歌。
“不能再开了，不能开了……有危险！”
慕云歌神色惊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念叨着不要继续往前开了。
绑匪们面色难看，只觉得这个女人在发疯。
“塞上，大半夜抽什么风？估计是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们不顾慕云歌的惊恐，又把她的嘴巴堵上了，继续往前开。
当车子好不容易开到半山腰时，前方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白色的衣服，头发披散着。
众人惊呼声中，那身影缓缓朝车子走来……
“什么鬼东西！！”
老张额头青筋暴起，一脚油门直接踩到了底，面包车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面包车在山路上疯狂飞驰，车身随着崎岖的路面剧烈颠簸，老张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风在耳边呼啸，可他的心跳声却比风声还响。
“老大，老大，快点开啊！！！”
“追上来了，追上来了……”
“要撞上了啊，打方向盘！”
从后视镜里，那白色身影竟如鬼魅般依旧紧追不舍，速度丝毫不减。
冷汗浸湿了老张的后背，他的脑海一片混乱，无数恐怖的念头闪过。
突然，前方山路出现一个急转弯，老张下意识猛打方向盘，面包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倾斜得几乎要翻倒。
好不容易稳住车身，老张喘着粗气，心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颤抖着手接起，是朋友的声音：
“老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刚刚我看监控，那白色的是我家的羊跑出去了，我这就来抓它。”
老张愣住了，回头望去，那白色身影在月光下逐渐清晰，果然是一只羊。
他松了口气，把车缓缓停下。
不一会儿，朋友赶来，将羊牵走，还一个劲儿道歉。
老张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发动车子，此时山路上月光温柔，刚才的惊恐仿佛一场荒诞的梦。
他摇了摇头，驾车慢慢驶下山去。
可是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明明他那个朋友家离这里很远啊，而且他养羊不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吗？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老张不敢多想，抽了支烟就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上冷汗直冒。
其他人贩子们倚靠在车外边抽烟，刚刚的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还有老张的车技，那一个瞬间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现在浑身还都是黏糊糊的冷汗黏在衣服上。
人贩子们打开车门，看着后座上昏迷的慕云歌，心里一阵烦躁。
为首那个狠狠将烟头一扔，骂骂咧咧道：
“这女娃怎么这么不经吓，别死了坏了咱们的买卖。”
旁边一人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慕云歌的鼻息，
“还有气，估计是吓晕过去了。”
“刚刚她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危险？”
本来他们还怀疑慕云歌话语的可信度，可是那个白色的羊真的要把他们吓死了。
这世上哪来的这么多巧合？他们也觉得那只羊来的蹊跷，不过老张都没说话，他们也不好说。
一群人没说话，上车继续赶路。
一路上，车子颠簸，慕云歌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人贩子们却丝毫不在意，只想着快点把她送到买家那里换钱。
现在他们没有其他再去折磨慕云歌的心思了，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场交易，他们害怕了。
“你们给那边打个电话，这次的我们就不亲自去卖了，给黑二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