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帝闭目微思，觉得姜寒的话，还是有几分的道理的，裴凯也是寒门出身，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吗？这可是一条人命还有一个女子的未来啊。
“背后的人？那背后的人是谁？”
姜寒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回话道，“裴凯还没有说，但是微臣觉得，谁都有可能。”
永德帝抬手，不再让姜寒继续地为自己按摩，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让姜寒坐下说话。
“按照你的推测，你觉得这件事儿会是谁在背后操纵？”
姜寒认真地分析，“没有裴凯的口供，一切也都只能是猜测，微臣不敢妄言，若真的说，在朝中能让一个侍郎受了刑还不开口的人，怕是少数，朝中的一品官员、几位王爷甚至是太子殿下都有可能。”
姜寒直言不讳，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是有证据都不敢在御前说太子秦时宸的半个字的不是，更何况是没有证据的事儿。
这就是永德帝重用姜寒的原因，因为这个人哪怕是在天子面前，也只说实话，而不是只会说好话。
永德帝闻言，更欣慰了，姜寒那个性子，谁不敢得罪？除了他，怕是没人能庇护姜寒更不会和姜寒来往过甚了。
“那就查吧，不管查到的那个人是谁，朕一定严惩不贷！”永德帝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眯了眯眼睛。
姜寒起身，对着永德帝是一如既往地恭敬，“微臣遵旨，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永德帝起身，在殿内来回地踱步，“马上就要入冬了，姜爱卿可还记得去年冬日里北方的雪灾。”
“一场雪灾，带走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事儿，朕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姜寒怎么会忘记，那场雪灾闹了两个月，将国库里的银子掏走了，可是还是有很多百姓遇害。
他连忙上前安慰，“陛下，这是天灾，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儿，您不想看到雪灾再次发生，可是有什么法子。”
“百姓受苦，朕怎么能不管？所以朕想过段日子先去护国寺为国祈福，再让官员们捐些银子，爱卿以为如何？”像去年那样的雪灾，是永德帝不想经历了，也是百姓们经历不起了。
“微臣遵旨，微臣马上安排陛下您出宫为国祈福的事儿，暂定在月底可好？”
永德帝点头，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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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寒从养心殿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日落时分，正好永德帝去了后宫用膳，不需要海忠贴身伺候着，海忠便亲自送姜寒到了宫门口。
海忠走在姜寒后面半步，脸上带着笑容，“陛下今日气儿不顺，说得话难免重些，姜督主您别往心里去，陛下最器重的可就是您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什么重要的差事儿都交给您做啊。”
“海总管言重了，原也是咱家疏忽了。”姜寒说道。
平日里姜寒可没少在御前帮着海忠解围，姜寒被永德帝训斥，守在殿外的几个小太监都听见了，海忠自然是要安慰姜寒两句。
两人走到宫门口，看到一身粉色长裙的六公主秦玉雪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给六公主殿下请安。”两人行礼。
“起来吧。”秦玉雪今年只有十三岁，正是活泼的年纪，对下人很少摆架子。
“殿下您这是？”海忠问了一句。
秦玉雪也愿意回答，“在等婉宁郡主，应该快到了。”
说话的功夫，顾婉姝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她带着念春下了马车，首先看到的就是姜寒。
在外人的面前，姜寒的脸一贯是冷漠的，可是顾婉姝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失落。
“婉宁郡主殿下万安。”
看着姜寒向自己行礼，顾婉姝点头算是回应。
“姝儿姐姐，母妃等着我们了。”秦玉雪过来，直接挽住了顾婉姝的胳膊，她说的母妃是慧贤妃。
秦玉雪的生母是周婕妤，但是周婕妤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养着自己的女儿，所以秦玉雪一出生，就被记在了慧贤妃的玉碟之下。
除了已经离开的四公主秦玉清之外，顾婉姝也就和六公主秦玉雪的关系最好了。
“今日说好来看姑母，是我来晚了。”顾婉姝和秦玉昭往长乐宫走，姜寒已经出宫，海忠和她们顺路，便毕恭毕敬地走在了她们后面。
“海总管，今日早朝，皇兄是不是被父皇训斥了？”秦玉雪问道。
她对下人是一贯地宽容，对海忠这位永德帝身边的老人，更是没有一点儿主子架子，她的话，海忠也愿意回答。
“六公主殿下多想了，这几位王爷里陛下最器重的就是晋王殿下了，怎么会训斥王爷呢？”海忠早就成了人精，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得罪人，特意说的声音很小。
“那父皇为何动怒？”秦玉雪问道。
海忠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宫门口。
秦玉雪回头，刚刚在那里，除了他们几个，就是东厂督主姜寒了。
顾婉姝本来就在听他们闲聊，不知道为何，心好像突然被揪了一下。
姜寒被永德帝训斥了，是不是因为裴凯的事儿？那这件事儿岂不是和自己有关了？
秦玉雪知道，姜寒是慧贤妃都要敬上几分的角色，自己惹不起，便不再问，总之和晋王没有关系就行。
“多谢海总管，我们先走了。”
秦玉雪说完，直接拉着顾婉姝的手，在宫道上小跑起来。
秦玉雪闹起来，比顾婉姝还能闹呢，之前的时候，顾婉姝也愿意陪着她在宫里闹，或许是刚刚听说了姜寒的事儿，心事重重的，玩闹的心思也少了很多，她想知道姜寒被训斥是不是因为她，除了被训斥，还有没有受到别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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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慧贤妃宫里热闹地用完了晚膳，顾婉姝赶紧带着念春回到了点心铺，毕竟点心铺现在还有一位贵客在等着呢。
点心铺的雅间里，顾婉姝进去，一个女子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民女叩见婉宁郡主殿下，郡主殿下大恩大德，民女永生难忘，请婉宁郡主殿下受民女三拜。”
说着，那女子直接对着顾婉姝，重重地叩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