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作坊的工艺是不错的。
这么寒冷的天,不仅在作坊里没有太多的感觉,甚至还微微冒汗。
当张楚带着众人走出来的时候,才惊觉,已是到了子时。
连带着,原本那微微冒出来的汗,也被寒风这么一裹挟,瞬间消失。
“时间不早了。”
“都回去歇着吧。”
“过了明,没事就不要来纺织作坊打扰。”
“如果你们想再演演戏,倒也无妨,可切记,用力过猛,如果觉得对自己演技没有信心,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只表现出一副绝望摆烂的神情便就是了。”
张楚笑着说道。
一直沉默着的李泰,城阳,秦怀道,裴行俭他们还都沉浸在震撼中的。
现在,跟着张楚走出纺织作坊,被寒风这么一灌,皆是瞬间惊醒。
趁着月光,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间,一时谁也都说不出来话,只是跟在张楚身后,朝县衙走去。
“没想到,师父心中早就有对策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师父深出简入,一点不急。”
“三锭脚踏纺车,十倍效率······”
“这般差距,就算是曲江坊那些人,把纺车给转冒烟了,也追不上!”
过了良久,李泰打了个冷战,已是重新黑胖起来的他,这会不大的眼睛里全都是聚的月光。
“大哥,今后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能不能先给我们打声招呼,这段时间,可真的是折腾死我们了。”秦怀道哀嚎。
“是啊大哥,你看,我们脚上都有茧子了,这嘴更是上火的厉害,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我们真的是一家家的问,找·······”尉迟宝林伸着石头,扯着嘴叉子,想让张楚看他腮帮里的口腔溃疡。
“将军用兵,虽险,可每一次,却都是稳中之稳,末将,佩服!”薛仁贵抱拳。
张楚对他们的恭维可没有什么好推脱的,全都大笑着尽数收下。
“不告诉你们,不就是担心你们露出马脚吗?”
“一个个的,做些事还行,坑人,却还都差些火候。”
“本色出演,方能不让人看透破绽。”
张楚摇摇头,秦怀道,尉迟宝林这些武将之后,从小耳濡目染便多是忠厚。裴行俭,孔惠元还有李泰,也多是高门之后,家学让他们骄傲,对于坑人之事,多有不屑。
薛仁贵也是老实的厉害,在战场上脑子不错,勇冠三军,可一下了战场,就多少有些踌躇。
所以,这些人,让他们演戏,或许不行,但,真的让他们急起来,他们所做的事却也是让人无法挑出来任何毛病。
足以已假乱真。
不!
对于他们而言,当时的情况本来就是真的,自也就没有假这一说了。
秦怀道,李泰他们挠挠头,想想,似乎还真是如此。不过,再想想曲江坊那边在这段时间所收集的情况,可以说是和现在北山县纺织作坊的真正情况截然不同。
他们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次,满朝文武,衮衮诸公,甚至整个长安百姓,到时候,都会傻眼。”城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嘿嘿嘿·······”
众人皆是发出了奸笑。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好,也终于能够好好的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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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县。
这是关内道岐州和京兆府相邻的县城。
过了眉县,便是出了岐州,也就是进入京兆府地界了。
从吐谷浑撤下的大军,也将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休整,一旦进入京兆府,便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休息了,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班师回长安。
不然,在京兆府还慢吞吞的,少不了会被那些盯着自己的御史言官,送上一顶居心叵测的帽子。
毕竟,都言归心似箭,既都入了京兆府,为何还慢慢吞吞不急着去见君父呐?
不用说,肯定是心里有小九九!
没有那个主帅,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除非,你真的是有其他想法。
中军大帐。
烛火还燃着。
李靖还没休息,不仅是他没休息,李渊,孔颖达和程咬金他们三人还都没有休息。
围着炉火,烤着羊腿,时不时再饮上一杯,越发的快活。
李渊和孔颖达他们知道,自己这条老命,不用交代到吐谷浑了。
熬过来了。
当初,张楚离开陇右的时候,他们一把老骨头自然不想耽搁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如此,便跟着大军一同撤回。
大军速度不快,自然两人能够适应,
而现在,前面就是长安了,两人可以说是一点担忧都没了。
程咬金更是自在了。
这一趟吐谷浑之旅,自张楚率兵出现在伏埃城前后,他就真的只剩下观光了。
更别说,程处默所立下的军功,更是让程咬金浑身舒坦。
儿子英雄,可比当爹的自己获得军功还要高兴不知多少倍。
“药师啊。”
“都要到长安了,哪里还有这么多公文要处理?”
“来吃些肉,喝杯酒,进了京兆府,三四日便是长安。”
“这次大胜,还担心什么?若是有谁和你过不去,老夫都看不下去。”
李渊扬着手中的酒碗,很是舒坦的大笑道。
“是啊药师,快快来饮酒。”
“等回了长安,怕是一时半会,无法像是现在这般痛饮啊。”
程咬金附和道。
李靖放下手中公文,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
“太上皇,孔先生,知节,长安最近出了些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