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王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着莫凡的话。
“我做不到。”
莫凡脸色难看了起来，体内的力量开始涌动，下方的怪物们也都开始嘶吼。他本就打算着，如果骷髅王不叫他们回来，那么就直接开战，将他们全部杀了算了。
要不是考虑到亡灵生物的辐射快，杀死的敌人或许下一秒就会成为他们的同类。而且自己要是强杀眼前的这些亡灵，或许自己也会无力奔波于其他迷宫。
否则莫凡就直接动手了。
“……你倒是比你父亲要坦率一些，但性子还不够沉稳。”
骷髅王见莫凡躁动的样子，冷漠的说道。
这副训诫的模样让莫凡脸色愈发难看，眼看虚空怪物就要动手了，骷髅王终于是开口解释。
“亡灵对生者的血肉，是本能的渴求。我能威慑他们，但我不能命令他们。”
“那之前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凡眯着眼，冷漠的说道。他可记得，之前骷髅王的一声令下，所有亡灵尽数退回，逃到了这个迷宫里。
“恐惧，即便是亡灵，也会感到恐惧。已经死过一次的我们，更加畏惧死亡。之前的那次战争，本就是一次交易。而在交易结束时，自然就要撤退。恰好，那边的人类将亡灵击退，甚至有反攻的趋势，没有吃到血肉，还即将死去的他们，自然就会离开了。”
“所以……他们现在感觉不到恐惧，就只想着去吃人了？”
“没错，这一点，即便是我，也无法阻止。”
“……那你找我过来，是做什么。”
莫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询问他喊自己过来的目的。
“帮我杀一个人。”
骷髅王眼里的灵魂之火突然躁动了起来，莫凡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莫凡看着骷髅王，轻声问道。
“说来听听。”
莫凡没有拒绝，因为他似乎感觉到了，这里面或许有些地方，能操作一下。
世界意志告诉他，这里的迷宫，亡灵生物虽然大批量的逃跑，危害了不少生灵。但是强大的亡灵生物却是一个都没有离开。
而骷髅王提到的交易？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与掌控者做的交易了。
迷宫失守，是因为掌控者利用虚空的力量，对迷宫里女神的力量进行了破坏，使得迷宫的规则破碎，怪物才能逃出去。
那么，骷髅王想杀的人，或许就不是什么人类强者，或者是强大的冒险家。更有可能的是，掌控者的人。
“他叫自己传播者，掌控的力量是瘟疫，能够利用毒制作能大面积传播的瘟疫。同时，他也是与我交易的那个人。交易完成后，他便在我这里驻守，并告诉我，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出去。到那时，我们或许就能在大陆上和平的生活了。”
在骷髅王的描述中，莫凡总算是知晓了掌控者与骷髅王做的交易。
骷髅王带领一众亡灵，本是生活在地底深处，在那里潜藏着，躲避着女神和教会的追捕。但那样毫无生气的日子，即便是亡灵，也会发疯。
亡灵都是经历过死亡的生命，他们都有着活着时的记忆。所以越是强大的亡灵，就越向往地面上的生活。
就在这时，掌控者找到了他们，传播者代表掌控者与他们做了一个交易。
他们负责引发一次战争，将莫凡抓过去。这就是骷髅王要做的事情。
而掌控者，答应他们，会给他们想要的生活。
女神的迷宫在他们的预测之内，毕竟战争已经爆发，他们不可能再藏下去了，女神不会让他们继续躲藏的。
他们也没有反抗，就那样被关进了迷宫深处，迷宫法则让他们无法离开，但他们能感受到每天有无穷无尽的冒险者来挑战这里。
战斗与生死，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们似乎喜欢在这里生活，哪怕自己只是作为一个迷宫怪物。
也不是没有强大的亡灵生物质疑过这样的态度，毕竟亡灵生来就是生者的对立面，就是要杀人的。
可惜，骷髅王生前是一名国王，强大的国王。他曾缔造了一个丰饶的国度。
杀死狄乐妻子的那个国王，就可以算作是骷髅王的子孙吧。
不管那个国王有多畜生，但是，一个能占领全大陆的王国，他的创造者，该有多么强大，可想而知。
死后，骷髅王被亡灵法师所炼化成亡灵，他的强大，让他变成亡灵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骷髅元帅。
而亡灵法师在被人杀害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他了。
他保留着生的意识，不想去屠戮生灵，于是他便躲藏了起来。成为骷髅王后，一众亡灵聚集在了他的身边，他无法阻止，或许也不想阻止。
‘如果都在我身边，那么我就能威慑住他们，这样，也能不给国家添乱了。’
但亡灵太多了，总会有亡灵想要出去屠杀弱小的人类。
面对这些亡灵，骷髅王从不吝啬自己的长剑，总会一剑将他们杀死。
至此，骷髅王的核心力量，就在莫凡的眼前。他们拥有绝对的力量，也拥有绝对的纪律。或许他们就如同人类的军队一般，对骷髅王报以最崇高的敬意与忠诚。
所以，传播者的背叛，是对他们的侮辱。
“我曾以为，他说的和平，是指人类能像接受你们魔族一样，接受我们。但是我错了，他最初的意思就是，大陆上的生灵全都死去，那么，这片大陆就会成为亡灵的乐园，对我们来说，也就算是和平了。”
骷髅王说完，沉默了许久，莫凡也没有回话，毕竟这信息量还是有些太大了。
骷髅王的信息莫凡曾经看到过，但也只记载了他是一位辉煌国度的缔造者，可从来没有人提到过他就是杀死狄乐妻子那个国家最初的国王啊。
“既然这样，我想我会尽力去杀死他，毕竟那样，对我来说也有帮助。倒是你，你……真的是那位国王？”
骷髅王闻言，语气充满了不善。
“当然，难不成我在身份上骗你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