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昏黄的灯光柔和地洒落,将身姿绰约,风姿各异的二女笼罩其中。
然而,那温暖的光线却始终照不亮姜千秋那一双深邃如渊的黑眸。
见到姜千秋这般模样,狐白白无奈地轻轻一笑,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上前去。
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想要搭在姜千秋的脑袋上。
但下一秒,姜千秋却毫不留情地将狐白白的手拍开,那动作带着明显的赌气意味。
那一张小脸依旧是紧绷着,抿着唇始终一言不发。
“好了!下次带你去行了吧。”
狐白白见状,赶忙收起脸上那玩味的笑容,语气中满是讨好。
“你有事瞒着我!”
姜千秋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姜千秋之所以如此生气,并非仅仅因为狐白白不带她一同前去。
更重要的是,她察觉到狐白白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与沈书仇息息相关。
在姜千秋心中,沈书仇的安危至关重要,任何与之相关的隐瞒都让她难以接受。
“一些小事,不足为虑。”
狐白白试图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
然而,以姜千秋那执拗的性格,又怎会轻易被这般敷衍过去。
她仰起小巧的脸庞,神色间满是倔强,坚定地说道:“我要知道。”
见她如此不依不饶,狐白白实在无奈,思索片刻后,也只好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太了解姜千秋了,若是不满足她的要求,这小丫头必定会跟自己一直僵持下去,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但狐白白心里也清楚,一旦姜千秋知晓此事,以她的火爆脾气,恐怕很难控制住自己。
果不其然,当听闻有人对沈书仇不利,甚至妄图取他性命时,姜千秋那原本深邃的黑眸中瞬间杀意迸射。
紧接着,她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下一句话:“他们在哪!我要杀了他们。”
狐白白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旋即说道:“你呀,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你要是就这么冲动行事,只会给主人增添麻烦。”
听到这句话,姜千秋那宛如幽渊般深邃的黑眸里的杀意这才微微退散了几分。
“那怎么办!”
对她而言,沈书仇的安危就是她最在乎的事,如今竟然有人对他不利,自己又不能动手。
“此事不急于一时。”
狐白白耐心地安慰道,说罢,狐白白轻轻拉住姜千秋的手,柔声道:“先别着急,咱们从长计议。”
然后带着她缓缓走进屋内。
与此同时,在楼上,第五书双静静地站在窗边。
凝望着灯光下那渐渐消失的二女身影,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许先文的死,如一颗石子悄然投入平静的湖面,眼下仅仅激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
对于苏市众多修士而言,在感受到那股气息的时候也大概知道今晚有大事发生。
然而具体究竟是什么,或许唯有苏长空能猜出个大概。
.......
.......
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地压下,冬雨如丝如缕。
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如烟如雾的雨幕包裹,一切都变得朦胧而迷离。
在这片雨幕之中,一双清澈却透着无尽忧虑的眸子,直直地穿透那薄纱般的雨幕,望向远方,却不知目光究竟落向何处。
这双眸子下,是一只线条优美,挺翘的鼻子。
而在那琼鼻之下,朱唇微微颤动,仿佛在倾诉着无尽的思念:“师尊!你到底在哪里。”
地面上,一汪汪积水宛如一面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一道身着红衣的绝美身影。
然而,在这道绝美身影的后方,另一道身影正在身后眼神冰冷如霜,紧紧地盯着她。
听到红衣女子的喃喃自语,那身影中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充满讽刺的冷笑。
声音不大不小,却如同一把尖锐的针,无比清晰地传入了红衣女子的耳中:“贱人!”
刹那间,雨幕中陡然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宛如龙吟九霄,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一道比冬雨更加冰冷彻骨的剑芒,如闪电般撕裂了漫天雨幕,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指向身后的女子。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随之响起:“你说什么!”
面对这一剑,身后的女子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直面这一袭红衣继续道:“贱人!”
雨势似乎更急了,细密的雨丝打在剑身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晏璇诗,你真当本座杀不了你不成。”
红衣翻飞如烈焰,正是秦红衣。
自二女从狐白白的银流之地离去,便马不停蹄踏上寻觅沈书仇的路途。
多少个星球大陆在她们脚下掠过,却连那人的衣角都未触及。
而眼下的这处大陆她们已经来了数日,却依旧是没有沈书仇的半点踪迹。
那被剑芒撕裂的雨幕如破碎的玄色锦缎翻卷,秦红衣赤发紧贴苍白面颊,瞳孔里跳动的猩红碎光混着雨珠坠落。
手中紧握着的冷香剑微微发颤,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那几近爆发的怒火,随时准备化作一道寒光,朝着晏璇诗狠狠斩去。
晏璇诗垂眸睨着那抹颤抖的剑光,随后她周身辰光大放,那光芒犹如星辰炸裂,将周围的雨幕映照得五光十色。
她神色镇定,丝毫不将秦红衣的威胁放在眼里。
经过这么长时间与秦红衣的相处,晏璇诗对她的脾气性格早已了如指掌。
眼前这个看似实力恐怖得令人咋舌的秦红衣,实则是个一根筋的性子。
然而,恰恰就是这种一根筋所带来的疯狂,才是最为可怕的。
平日里,晏璇诗大多时候都不屑与这个行事疯癫的女人计较。
可每次听到秦红衣说出那些刺耳的话,心中那股压抑不住的愤怒,就会如同潮水一般,驱使她忍不住出声反驳。
“杀我,就像你杀了你师尊那样吗?”
晏璇诗冷笑出声,唇齿间溢出的字句彻底激怒了秦红衣。
面前的雨势骤急如银瓶乍破,冷香剑终于撕裂雨幕。
寒芒未至,先激起三尺雨浪。
秦红衣瞳孔里的猩红骤然凝聚成血点,握剑的手腕青筋暴起。
这道凌厉的剑芒,速度快到极致,几乎在眨眼之间,便充斥在晏璇诗那双美眸之中。
剑锋却在触及晏璇诗眉心的刹那,被一道流霞般的光缎缠住。
那光缎似柔实刚,裹着剑芒绞碎雨帘,竟在两人之间爆发出龙吟般的尖啸。
漫天雨幕轰然沸腾,如大海倒悬。
晏璇诗指尖霞光翻涌成浪,将那道寒芒死死按在三寸之外。
“贱人,想来你当初狠下心来杀了公子,如今又何必装作这副假惺惺的模样。”
晏璇诗直视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唇齿间滚出的字句精准戳向对方最溃烂的伤口。
“你找死!”
她喉间溢出野兽般的嘶吼
一而再,再而三被晏璇诗无情地撕开内心深处最为痛楚的伤疤。
秦红衣眼底那抹猩红瞬间如汹涌的怒潮,翻卷起无尽癫狂。
手中的冷香剑似是感应到主人那几近疯狂的杀意,突然爆发出裂帛般的尖啸。
这剑鸣声愈发激昂高亢,竟一点点将晏璇诗周身那层用以抵御的霞光撕裂开来。
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在霞光上迅速蔓延扩张。
转瞬之间!
那剑光犹如一头凶猛残暴的巨兽,彻底将眼前的霞光搅得粉碎。
晏璇诗身影不受控连退,秦红衣的剑在其后退瞬间再度攻来。
剑芒让漫天雨幕染上血色,落下的血珠中映出满眼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