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4章 从家雀到病娇的三大步骤（66）
刚搬完家不久，温迎又搬了回去。
她信守承诺，和徐鹤白在那栋房子里住下来，白天照常处理工作，晚上就开启了无人打扰的模式，专心致志地将时间留给彼此。
很快就到了圣诞节，从大洋彼岸寄过来的明信片送到徐鹤白手中。
收件地址仍是郊区的住宅，徐鹤白签完自己的名字，把那张卡片递给她。
“姐姐看起来好像有点好奇。”他笑着问，“要一起看吗？”
温迎点点头，和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明信片上印着当地景点的图案，是最简单不过的款式，横线上写着寥寥几个字。
“最近天气变冷了，多穿衣服。”
比起前半句话，后面的四个字显得更加眼熟。
温迎回想起十七岁那年送给徐鹤白的贺卡，他果真反复描摹过千万遍，才能将每一个笔画铭记于心，像是真的借用了她的手来写一样。
“其他明信片呢？”她转头问徐鹤白，“我记得你去过很多地方，买了很多明信片，它们呢，都被放在哪里？”
“在甜品店。”徐鹤白弯了弯眸，“姐姐想去看吗？”
“你想去吗？”温迎摸摸他的脸颊，反问，“我听你的意见，你想待在家里，我们就不出门。”
徐鹤白略微俯身，温迎拉下他的蝴蝶项圈，在他嘴角吻了吻。
“出去走走吧。”他温声说，“今天是节日，外面应该很热闹。”
温迎和他回到卧室，给他挑了一套衣服。
她原本想的是趁他换衣服的时候好好盯着他一番，让他知道自己平时顶着多大的压力。
但她站在床边，徐鹤白的动作却比之前更慢了，解纽扣解了半天，重新系上又花费了好长时间，修长的指节搭在银色的纽扣，一颗一颗，耐心细致。
温迎撇开眼睛，却被他抓住走神的那一瞬。
“不看了吗？”他牵住她的手放在腰间，紧实的线条在掌心发烫，“再多看看我，好不好？我喜欢姐姐的目光，只看着我一个人的样子。”
他语气诚恳，恰好温迎也不擅长拒绝。
于是干脆坐到他身旁，注视他穿好衣服，顺便摸一摸。
他们出发前往甜品店，圣诞装饰早就布置完毕，又被店员多添了几样花里胡哨的小玩意，里面的人坐满了，外面的人还在排队。
有穿着校服的女孩拿着店员赠送的泡泡机，五光十色的泡泡在天空飘荡，空气中弥漫香气，奶油和鲜花交织在一起。
徐鹤白推开门，风铃声响起，端着银质托盘的店员路过身侧，和他们两个人分别打了招呼。
温迎笑着回应，徐鹤白与她十指交扣，穿梭过琳琅满目的装饰品和热闹交谈的顾客。
有人朝他们的方向侧目，眼神好奇地落过来，又转开。
没人知道，甜品店老板的围巾底下，藏着一只项圈。
二楼也是餐区，温迎和他踩过旋转楼梯，走上三楼。
这里四下无人，像是被专门隔绝出来的，灯光是暖黄色，周围还亮着一闪一闪的彩色灯带，很有节日的氛围。
徐鹤白在房间中央另外放了一棵圣诞树，棕色的树根扎在木质地板上，仿佛从里面生长出来。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温迎抬眼看他，有些惊讶地问。
“去旅游之前。”徐鹤白笑了笑，回答。
那只蝴蝶又在他颈间轻晃，徐鹤白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摘下了围巾。
他伸出手，替温迎脱下外衣，放到一旁的衣帽架上。
温迎往圣诞树旁边走，围绕它转了一圈，这棵树比楼下的那一棵还要高大，绿色的枝叶悬挂了许多礼盒，她数了数，一共有二十六个。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来计算，她的确是二十六岁了。
靠窗的地方矗立着储物柜，温迎走过去拉开，从里面拿出一叠信件，封面印着来自世界各地邮局的邮戳。
她左右看了看，坐到了窗边的摇椅上，徐鹤白给她倒了杯茶，也坐在旁边。
温迎翻开信件，内容大多千篇一律，她写给徐鹤白的贺卡不够长，留言板上的字迹也不够多，所以他翻来覆去，只能给自己写下这些极其相似的祝福。
徐鹤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温迎翻完一张明信片，就凑到他耳边把里面的内容复述一遍，补回那几年错过的叮嘱。
她翻到其中一页，写于徐鹤白二十一岁那年，他提笔良久，像是实在不知道还能模仿她的语气说什么了，墨水在纸张凝聚成一个漆黑的点，又晕染开来。
最后他不得不给自己写下一段：“以后一起打游戏。”
温迎扬唇笑起来，徐鹤白注意到她的表情，也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
“那天你回来后，和自己打游戏了吗？”温迎问。
他摇摇头，说“没有”。
温迎便拿出手机，碰了一下他的手指：“那现在下载一个？”
“姐姐想玩什么？”徐鹤白低头看手机，又看向她。
“你来选。”温迎说。
徐鹤白在两个图标中挑选，没多做犹豫，下载了她高中时和他玩过的游戏。
等待加载的时间里，他们去把圣诞树上的礼物拆开了。
第一个礼物是蛋糕造型的玩偶，温迎把它抱在怀里，徐鹤白的目光随之落过来。
“我就是感受一下。”温迎赶在他开口之前就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你，不抱它。”
“姐姐想抱就多抱一会，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徐鹤白微微翘起嘴角。
温迎心说才不信呢，揉捏玩偶的脑袋，把它放回盒子里，开始拆第二个礼物。
两周岁的纪念礼品是一个透明的地球仪积木，模样是从外壳上看见的，温迎准备等回家后和他一起拼。
徐鹤白大概是觉得她长到三岁就有了金钱意识，送给她的第三个礼物是纯金的恐龙，连龙蛋都是金灿灿的。
她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往他耳朵亲了亲，提出相约博物馆的邀请。
“到时候我亲自给你讲解，没人比我更了解恐龙了。”
徐鹤白轻轻笑了一声：“好，不过，姐姐最了解的居然是恐龙吗？”
“我们多聊聊天，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超越它了。”温迎让他放心，摸了摸他的发顶。
“嗯。”徐鹤白从后面圈住她，让她坐到了自己的怀里，下颌搁在她肩膀，蹭了蹭，“我会努力的。”
温迎继续拆礼物，纸张沙沙的声音响起，掩盖了楼下飘来的音乐和絮语。
她收到八音盒和手镯，车钥匙和衣物，其中有一架钢琴模型，蔷薇花藤从底部爬上来，黑白的琴键似乎被时间所覆盖。
“钢琴的结构有些复杂，等到三月份的时候就能运过来了。”徐鹤白说。
他给她看了尚在制作中的实物，镜头里的花瓣栩栩如生，那一架钢琴又显得不那么寂寥了。
第二十六个礼物，是一个装在水晶球里面的房子。
透过窗户，能看见暖融的灯盏，和此刻的灯光一样温柔。繁花盛放，包围坐在露台秋千上的两个人，夏天被风吹得像没有尽头那样长。
这分明是他们的第一个家。
温迎恍然发觉，徐鹤白想要的并非永居在某一处房子里。
他口中所谓的关起来，只是留在她身边而已，至于目的地，他不在意，她要去往哪里，他都会一并前行。
吃完午饭，温迎久违地打开游戏。
她有几年没玩过这款游戏了，考虑到自己技术应该有所退步，便只开了娱乐模式。
其他人都选完了角色，只有她和徐鹤白的位置还是空的，温迎转过身，在他屏幕上按了一下，替他选择了辅助。
“你这么久没玩了，肯定和我一样生疏。”温迎笑着说，“拿一个辅助练练手吧，这一局你先保护我。”
徐鹤白勾起唇角，点头。
手持法杖的少女亦步亦趋，跟在了她身后。
温迎选择的英雄经过改版，技能有所变动，她没多久就经历一次死亡，小鹿女站在她的尸体旁边，为她默哀了几秒钟。
随即也返回泉水，跃到她头顶，和她一起回到塔下。
两个人配合了几分钟，重新大杀四方。
游戏进行到第三轮，等待匹配的途中，徐鹤白去领取了金币。
日积月累的堆成山的金币，徐鹤白却只领到五枚，一时间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
温迎为此深表遗憾，翻了翻关系列表，里面依旧只有徐鹤白一个人。
她解除了和他之前绑定的关系：“还有一个星期，就可以提交恋人申请了。”
徐鹤白浅浅笑了笑：“没关系，只是游戏而已，我不着急。”
嘴上说了不着急，进入游戏后，他却一秒锁定温迎所选角色的官配。
温迎操控角色在峡谷中游荡，不慎收割了顶着丝血在草丛偷偷回家的敌方中路，随即遭到上单的激烈报复。
但对方显然技术不佳，上单不断赶往中路，不断在河道被拎起来击杀。
上单在全部频道里愤怒不已，怒着怒着似乎发现了什么，原本慷慨激昂的文字陡然一转：“徐鹤白？”
温迎险些撞到墙，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他没注意到底部的文字，还在给她打蓝。
“嗨呀你看这事闹的，你八百年没上线我差点没认出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上单越过重重障碍，很自来熟地站到蓝区。
温迎弹了他一下，他掉了点血，也没有往后退，往武器上一坐：“你还会给人打蓝呢？哟哟哟，和谁组的队啊？”
小窗里，两方人马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中路却闻声赶来，和上单在温迎这边的蓝区聊家常。
徐鹤白朝她看过来，像是终于发觉聊天频道里源源不断的文字，顿了顿，按下语音说：“女朋友。”
温迎变成半透明状飘在他头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她还是第一次从徐鹤白口中听见这个称呼。
对面的上单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思考，直到混战从下方转移到上方，六个人边开船边放炸弹地把他撞飞。
他才回神似的说了句：“我去……”
随即又道：“失礼了，学姐！”
中路蹲在草丛，幸免于难，也跟着说了句：“失敬了，学姐！”
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温迎看着那两行字，醍醐灌顶：“佰万？”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佰万在天上热情地说，“太感动了，下局一起玩啊。”
这一局没多久就结束，对面的人发起投降，佰万和中路也迅速同意，出了大厅，徐鹤白的手机就收到组队申请。
另外两个人闯进来，聊天频道立马变得热情似火，温迎被一口一个的学姐叫得发蒙，总觉得对面的人很激动似的。
和佰万组队的是他的女朋友，叫乔思年，也是个极其话痨的人，温迎原本对他们不算熟悉，但聊着聊着，讲起话来就顺口了许多。
徐鹤白依旧拿了打野，马不停蹄地刷蓝区红区开龙，看上去十分忙碌，偶尔才插几句话。
温迎挂在他头上闲聊，深度挖掘他初中时的信息，佰万为人仗义，把徐鹤白在十班待过的那十几天掰开来详细描绘。
“而且你知道吗，他初一的时候特别的挑食，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挑食挑的是从家里带来的饭菜，他那个饭盒有五层，却放着不要，每次都等到人走散了才去食堂打饭，还有人专门讨论过他是不是味觉失灵。”
温迎听见这话，笑了笑：“也许就是因为不好吃呢？”
“有道理，强令自己吃难吃的饭等同于对胃的霸凌。”乔思年在麦里搭腔。
佰万沉吟片刻：“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还跟老麦打赌，浪费粮食可耻是小学就教过的，徐鹤白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
“可惜我也没机会打开他的餐盒一探究竟，加上他后来都不怎么来上学，所以这件事到现在还是个谜。”他长长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我去，我怎么死了？快快快，对面残血，来个人帮我报仇……”
紧张刺激的对局结束，天已经黑了。
楼下还有顾客在用餐，温迎便把礼物暂时放在这里，只拍了张照片，又和徐鹤白拍了合照，发到朋友圈。
回家的路上，她问起挑食的那件事。
“小时候没有好好吃饭吗？”温迎坐在副驾，转过脸看他，“那是怎么长得这么高的？”
“之前是家里请的保姆负责做饭，初一的时候，她开始在饭菜里加多余的调味，被我发现了几次，她都没有改正，我就让她走了。”徐鹤白语调平静地说。
“……”温迎看着他，突然想摸摸他。但徐鹤白在开车，她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只好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大概是为了急于摆脱我。不过，后来我自己学会了做饭，吃的东西就比较营养了。”徐鹤白了攥一下她的指节，说。
他继续往前开车，驶过一个红绿灯，突然再次开口：“姐姐呢？”
温迎回过神：“嗯？”
“刚刚打游戏的时候，姐姐的表情好像很开心。”徐鹤白笑着说，“比起两个人安静地打游戏，你好像更喜欢热闹？”
“当然不是，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温迎拍了拍他的腿。
徐鹤白身形微顿，握住方向盘。
她接着说：“而且，我刚刚和他们说的话也都是关于你，我是因为你才开心的。”
徐鹤白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佰万是你的朋友，我觉得很高兴。”温迎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一直都觉得，像你这么可爱的人，是应该被很多人喜欢着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