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感觉自己的双眼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疼。
遥想当年上学的时候，熬夜就是家常便饭。
别说熬一宿了，连着熬几个晚上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杨斌清晰地记得，当时班上有位堪称“大神”级别的同学。
这位仁兄竟然在网吧里连续包夜长达半个月之久！
最后还是老师带着家长找上门，才把他从网吧里拎出来，那泡面盒子堆得比人都高。
听说他刚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没走两步就直接瘫倒在地。
家长气得直抓头发，连动手揍他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那家伙在医院躺了三天才出院。
后来等他回学校，杨斌还特意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让他能熬夜半个月。
他就说是为了刷深渊票，他不玩游戏也听不懂。
扯远了，杨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拉开门走出了驾驶舱。
等他到了甲板上，就看到吕楠和王莽像两根软面条一样，瘫坐在船舷边，一脸的疲惫。
杨斌赶紧说：“你们俩怎么坐地上了，凉飕飕的，快起来快起来。”
吕楠扭了扭酸溜溜的胳膊，叫苦不迭：“我的妈呀，可把我累坏了。”
“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回休息室打个盹儿，反正鱼都抓回来了，晚点卖也没关系。”
“算了算了，还是咬咬牙把活儿干完吧，一躺下就起不来了。”
王莽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一睡下去就是大半天。”
见他们都这么坚持，杨斌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个人一商量，决定先下船去吃个早饭，忙了一整晚，又困又饿的。
这个时间摆摊的有点少，批发市场也都关门了，赶不上趟。
他们下了船，准备随便找一家早点摊，吃点东西。
来到一家卖油条的小摊前，油锅旁边围了七八个人，生意好得不得了。
这时，水产店的老张热情地冲杨斌招手：“杨总，来吃早点啊！”
杨斌听到声音，扭头看见他，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张老板，巧啊。”
“想吃什么随便拿，我请客！”
“谢谢，不用。”
两人寒暄了几句，杨斌就自觉地排起队来。
等了大概七八分钟，他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和两根金黄酥脆的油条。
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找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王莽和吕楠也走了过来。
吕楠端着一个小碟子，说：“斌子，你尝尝他家的糖蒜，看着挺不错的！”
“哟，这可是好东西。”杨斌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瓣放进嘴里。
在所有的咸菜中，他最爱的就是这糖蒜了。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有时候能连着吃上十天半个月。
那时候吃糖蒜都不剥皮，直接就往嘴里送。
杨斌轻轻咬了一口，蒜的脆度还不错，就是味道稍微有点淡了。
不过，免费的东西嘛，也不能要求太高。
坐在一旁的老张，看到杨斌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问：“杨总，你这是又熬了一个通宵吧？”
杨斌呼噜呼噜地喝了口粥，道：“是啊，刚从船上下来。”
“忙成这样，渔货肯定不少吧？”
“没多少，就在近海转了一圈，要是货多肯定给你送过去。”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张吃完饭，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就先离开了，还得看店呢。
等老张走远了，吕楠好奇地凑过来问：“斌子，我记得老张不是收鱼的吗，海鲈鱼怎么不给他？”
杨斌放下手中的碗，道：“这批海鲈鱼是从鱼排里跑出来的，咱们捕捞虽然不犯法，但好说不好听。”
“也是。”
鱼数量少倒还好，几千斤的海鲈鱼，太引人瞩目了。
与其在港口卖，不如晚些时候拉到西郊市场。
虽然麻烦了点，但市场上的鱼贩子都不认识，也就不会有烦心事了。
吃完饭，杨斌马不停蹄地赶到老冰门市，骑上三轮车。
当两辆三轮车停在船边时，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海平面上传来震耳欲聋的“突突突”声。
杨斌跳上船，拿起抄网开始捞鱼。
这抄网一伸进活水舱，里面的鱼就扑腾扑腾地乱动，溅起了不少水花。
一网下去，杨斌至少捞了四五十斤上来。
休息了几个小时，海鲈鱼比刚网上来的时候精神多了。
他们先装了一车，大概有三四百斤。
杨斌让吕楠先把这车鱼拉到市场去。
紧接着，他和王莽又把另一辆三轮车装满。
鱼装好车，杨斌嘱咐道：“王莽，你去老冰门市拿杆秤，到超市门口摆摊，别去菜市场。”
王莽点点头：“知道了斌哥，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等会儿我再借辆车，去学校门口摆摊，咱们分头行动。”
“那价格怎么定，卖多少钱一斤合适？”
“咱这鱼个头都差不多，就按一个价卖吧，十五块钱一斤，随便挑。”
“好嘞，我这就过去。”
说清楚年代后，王莽也骑车飞快地离开了。
车速太快，水箱里的水都洒了出来，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水印。
杨斌休息了一会儿，从活水舱里抓了三四条海鲈鱼带上。
他一路小跑着来到老冰门市，只见可可正蹲在门口刷牙。
“可可，你爸人呢？”
可可“噗”地一声吐掉嘴里的牙膏沫，说：“他带我妈去医院做体检了，找他有事儿呀？”
“没大事儿，借个车用一下。”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车钥匙在桌上，你自个儿拿去。”
“好，你找个盆来，把这几条鱼放水里养着，中午做着吃。”
可可光顾着聊天了，这会儿才瞧见他手里的鱼。
她跟着跑进屋里，满脸好奇地问：“杨斌，你们昨晚出去，是不是又捕了不少鱼？”
杨斌把鱼一放，乐呵着说：“抓了点鱼，赚多赚少还不知道，鱼还没卖出去呢。”
“那你借车是要去卖鱼？”
“对，两辆车不够用，懒得回家开车了。”
可可一听，立马贴了过来，“那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卖鱼呗。”
“那敢情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