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得这样一场胜利的张姆斯手都抖了起来,这一刻,过去那些在塞北的大人物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了。
他清楚的记得,过去素利曾经来过他所在的部落,而他部落的领袖根本连见素利的资格都没有,只有见过素利的亲卫。
而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存在,现在败在了他张姆斯的手下了。
他清楚的记得钟会告诉他的话语:“你可以的,过去北宫伯玉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羌人,你张姆斯在自己的部落之中还有一点小威望,或许你可以代替北宫伯玉成为羌人的领袖。这一次的胜利是你取得威望的好时机。”
听到钟会的话语,张姆斯的心动了,但是他还是问出了几个问题:“我现在是一个汉人,又怎么能够统领羌人呢?”
钟会回答说:“羌人只奉行强者为尊,更何况你的身体之中还留着羌人的血,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昔日凉州的羌人素服秦王,那是因为秦王够强,即使北宫伯玉叛乱的时候,韩遂和边章这两个汉人也可以跃居高位,你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张姆斯又问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学习过如何统领羌人,这一次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作为大汉的副使也非常的勉强。”
钟会哈哈大笑:“这又有什么困难的呢?过去彻里吉和你的才能相当,现在他不是依然能够很好的统帅羌人。我过去听闻一些传闻,一个人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只要经过一个好大夫四年的教授,就可以成为一个国医,你统领羌人,再难也不会超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你无需担忧。”
张姆斯点了点头。
钟会对张姆斯作了一个揖道:“这一次辛苦你了,这一切为了大汉,更是为了秦王。”
只是有一句话钟会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更是为了我。如果要将那些蛮人搅乱,让他们无法攻击雍州,秦王知道我一人就能做到,所以他委派于我。但是这样的功勋对于我来说是不够的,秦王未来还要攻灭两袁,以我的地位拿不到大的功劳。将来即使封王,我肯定也排不上。即使能够钟家能够捞到一个爵位,也绝对轮不到我的头上。”
“昔日燕国的一群蛮夷之所以能够成王,只不过顶了当年分封的燕国后裔的旗号。塞北之外的蛮人身上有着刘氏家族的血,或许将来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如果顺利,我可以得成为大汉的异姓王,即使做不成异姓王,也可以学公孙述偏安一隅。即使失败了,大不了学昔日的苏子卿,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声。”
他对着张姆斯又是一个揖,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中,张姆斯赢得了一个又一个对着素利的胜利。
这并非是素利不能打,而是钟会太狡猾,张姆斯的军队总是能够找到素利最为脆弱的地方袭击,虽然从战线上双方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总是架不住张姆斯一直赢。
张姆斯的威望上升的很快,很多人都认为张姆斯现在才是羌人中的第一人,只有他才能代表羌人,压服素利这样的鲜卑人。
在羌人甚至彻里吉的麾下,有不少人认同这样的观点。
在一次和素利的战斗之中,彻里吉和张姆斯同时出阵,结果对于彻里吉指挥有些异议的张姆斯在战场上出工不出力,他的军队就只作战了八刻的时间就撤退了。
彻里吉的军队被打的大败,而且彻里吉本人也受到了不少手下人的诟病。
彻里吉非常的愤怒,他想要惩罚他的那些手下人,结果却被张姆斯拦了下来。
彻里吉愤怒的对张姆斯说:“你是一个汉人,为什么要干涉羌人的事务?”
张姆斯还没有回答,钟会就抢先回答道:“因为我们是大汉的使者。”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大汉管你们是看得起你们,不要不知好歹。
钟会甚至眼睛一横,看着彻里吉,活脱脱一副挑衅的样子。
看到钟会这样的表现,彻里吉反而怂了下来,大汉的使者不怕死,就怕不死。
更何况,钟会还是秦王的人,秦王的威名每一个羌人都听说过。
彻里吉咬了咬牙,彻底认了怂,即使他想和大汉的使者翻脸,他也没有这个资本,毕竟他的基本盘是羌人,而这些羌人绝对没有胆量和董仲颖翻脸。
彻里吉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羌人之中的威望总有一天会被张姆斯超过,一个在羌人部落之中有着极高威望的荣誉汉人,这代表着羌人或许真的会被大汉所利用。
彻里吉还担忧一件事情,就是那个叫钟会的人。虽然他并没有从钟会身上发现什么,但是他总感觉到,钟会如同草原上的豺狼,狡诈成性,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很大的野心。
彻里吉还有一个唯一的方法能够解决目前的困局,虽然他这个方法或许会交恶于钟会,也有很大的风险。
有一天,彻里吉和张姆斯在一次商谈的过程中突然暴怒,因为张姆斯不经意间冒犯了彻里吉的先祖。
如果是其他的时候,这样的失言最多只是小问题,但是彻里吉却抓住了这一点,要和张姆斯进行决斗。
张姆斯当然可以拒绝,但是如果他拒绝,恐怕他在羌人之中的声望就会降低很多,所以他同意了。
彻里吉很是得意,他认识张姆斯很长的时间了,知道张姆斯的武艺不如他,特别是步战,张姆斯会的只是羌人最为基础的三步剑法。
三步之内出剑,击杀别人的剑术,他早就研究过如何对付这样的剑法。
张姆斯和彻里吉决斗的时候围了很多人,这是羌人的国王和最有声望的羌人之间的决斗,羌人已经很少看到这样的生死决斗了。
随着彻里吉的一声怒吼,决斗开始了。
彻里吉仔细注视着张姆斯的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他知道,张姆斯要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