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了。
贾书诚得了胃癌,晚期,按照医院给出的结果,如果不接受手术,化疗的治疗,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是不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接近了他,告诉他怎么样都是个死,烂命一条,不如用自己的死拼一个前程。只要他敢做这件事,对方就会给他一大笔钱,安顿好他双亲,妻儿子女……
很有这个可能。
司律把贾瘸子的病例带走了,直接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宋轻舟。
“你了解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证据和档案都要保留好。”
“放心吧舅舅,在贾家院子里发现的贾书诚的病历档案都在我手里,我会保管好的。”
宋轻舟自然是相信司律的,“钢铁厂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也不知道贾书诚有没有同伙,所以这个情况,暂时要保密,至少,也等你放假结束后,再向专案组的成员反映。”
“是!”
“哦,对了,那个宋娇娇也请了好几天假,现在啊,大家都在传,你俩有一腿。”宋轻舟这么一本正经的人,口气里都带了几分揶揄,调侃之色一览无余。
司律十分无奈,“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再说,我们单位的同事,什么时候这么爱嚼舌头了?”
“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一切太凑巧了嘛,你还不允许别人议论几句?”
司律眼底压着愠色,“舅舅,宋娇娇背后的人太能觉得住气了,咱们放了这么长的线,人家还不上钩,你得想个办法吧,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钓着她吧!该影响我家庭团结了!”
“你们啊,指不定谁钓谁呢!”
是这个理儿,双方谁先按耐不住,谁就输了。
“一直放任她这样,也不好吧!”
宋轻舟的神态有些高深莫测,“再等等吧!”时机未到。
司律先离开了,宋轻舟又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他没骑车,因为是见司律,约的地方又不远,所以打算走着回去。
案子有了进展,他还是高兴的,这对于他们深挖那些谍子也是好事。
站在路口,宋轻舟想要抽根烟,他刚把火点着,突然瞧见对面马路上走过一个人,那人的侧脸让他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上次他也在马路上见过……
宋轻舟吸了两口烟,将烟蒂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追了上去。
女人穿着长裙,头发披在肩后,戴着一顶碎花小帽,下颌线条十分优越。
宋轻舟惊鸿一瞥,心中猛地一颤,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他瞧见那个女人进了胡同,生怕跟丢,小跑着跟了过去。
女人推开一座小院的门走了过去,进门时抬手做了一个掖头发的动作,宋轻舟瞧个一清二楚,步子更加迫不及待起来。
他姐姐活着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习惯动作,太像了,怎么看都像。
女人已经走进院里了,院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宋轻舟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但依旧保持着理智,他没有贸然进院,而是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有人扬声问道:“谁呀!”
宋轻舟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说人有相似,还能理解,那么声音也有这么像的?
简直就是记忆里的那个声音。
“呃,你好,我,我跟过这儿,有点口渴,请问能给我一杯水喝吗?”
情急之下,也实在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了,只能用这个蹩脚的借口,想进去看个究竟。
“来了。”
是那个女人,她应了一声,朝着门口走来,脚步声十分清晰。
宋轻舟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宋轻般瞪大了双眼,瞳孔地震,刚要说什么,后脑勺却重重地挨了一下子,整个人迅速陷入黑暗之中,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门里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吐出四个字,“自不量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轻舟醒了,后脑勺很疼,估计肿了一个大包,他的手脚都被捆着,挣脱不开。
眼睛上蒙着一块布,他看不到一丝光亮,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上也贴着胶布,无论他怎么动,嘴巴里也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宋轻舟折腾了半天,折腾的精疲力尽,可是他一点都动不了,绑他的人非常专业,无论是绳子的系法还是屋里的布局,都像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他现在站不起来,手能摸到的地方有只地上,他像只毛毛虫似的手脚并用,在地上拱了半天,连片草叶都没摸到,更别提想摸块砖头瓦片割断绳子了。
他现在很被动,倒不怕别的,只是很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长得太像自己的姐姐宋轻云了。
可是宋轻云已经死了,但是那个女人却活生生地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应该就是宋轻云!
不是相像这么简单!一个人的容貌可以相像,气质神韵却没有办法做到一模一样!
而且年纪也对的上!
如果她没有死,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露面?她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受人胁迫,不敢与家人相认?
她为什么不认自己?
又或者……
宋轻舟一时心乱如麻!
宋轻云的出现,绝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把他引过来?
宋轻舟想到这里,反而冷静了下来!不管对方是谁,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杀他,说明还有谈的机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
一局之长无缘无故失踪,相关部门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说不定,电话还要打到司家去……
想到这里,宋轻舟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不停地喘着粗气!
“唔……”他拼命挣扎,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此时,房间内,宋娇娇满脸都是胆寒之色!
“妈,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那个人,不是与她一母同胞吗,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心不够狠,大事难成,大仇……难报!”